“你错了!”
“我错了?”
听得陆展所言,这名双眼炯炯有神的乞丐亦是向他诧异问道。“恩,你错了,你并未听懂我与你方才所说之话的意思。”
“方才所说?哪一句?”
“于蒲州醉仙楼里行凶的便是他们,是这一句。”
“这一句?陆展,你到底想要与我们说什么。”
一名乞丐直呼一州巡抚贴身侍卫的名讳,这若是让外人听到与看到,必会惊掉下巴。“赵荇,那五人虽出了乘州城,但却未出乘州。别忘了,他们之前在蒲州醉仙楼里所杀的都是些什么人。”
“贪官污吏,士绅豪强!”
“没错,贪官污吏、士绅豪强,那么他们在蒲州行凶后,为何又突然驾临乘州?别忘了,你们六人昨夜是在何处向那五人乞讨的。”
“大人府邸!”
向陆展说出此四字后,赵荇与其他五名乞丐已是目露震惊之色。“之前大人问我那醉仙楼里聚集的可是全蒲州的达官显贵,你可知杀了整整一州的达官显贵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与陆展之前一般,赵荇亦是向他这般问道。“意味着他们知道他们该杀!这便是大人给我的回答,如今,我将这回答,原封不动的转复于你。”
“我明白了!大人怀疑那五人乃朝廷所派?”
“恩,如今大人深得乘州百姓的拥戴,我们的计划也在如期进行之中。”
陆展点到为止,赵荇亦是目露寒芒。待得陆展离去,赵荇亦是看向身旁五人说道:“方才你们都听到了?吩咐下去,全力搜寻那五人的下落。”
“放心吧,乘州遍布我们的眼线,只要他们还在乘州,便是插翅也难飞出我们的手掌心。”
赵荇并未怀疑此人所说,或者说,赵荇亦对他们的势力亦有着一种盲目的自信。这世上之人虽形形色、色,但唯有乞丐才是这形色之人中最容易被忽视的群体。而他们便是利用这一被世人所忽略的身份来隐藏自己。而如今,他们的势力已经遍及整个乘州,而且还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悄无声息中增长。之前于百贩街所上演的那一幕,纪寒五人皆看到了。他们自城墙翻入,恰巧便落在百贩街附近,而在朱詹与那名带刀侍卫离开百贩街后,纪寒亦是命杨冲暗中跟随。百贩街相当于集市,这集市一开,自然会有络绎不绝的百姓来此街采买他们所需之品。一座临近百贩街的茶楼雅间中,纪寒四人一边欣赏着百贩街里的热闹,一边等待着杨冲归来。雅门响动,一道身影没入其中,这道没入雅间的身影正是杨冲。“教主!”
走至纪寒身旁,杨冲先是向纪寒行了一礼,而后才落座。杨冲归来的时间比他预计的时间要短上许多。不待纪寒询问,杨冲已是开口说道:“回教主,属下一路跟随朱詹至巡抚府,中间并未发现朱詹有何异常之举,只是在中途,朱詹不知与那带刀侍卫说了什么,那名带刀侍卫便与朱詹分开,去了与巡抚府相反的方向。”
“属下当时并未跟随那名带刀侍卫,所以并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听得杨冲所说,纪寒亦是忽而向杨冲四人问道:“方才那名带刀侍卫你们也见了,依四位看,那名带刀侍卫实力如何?”
实力如何?听得纪寒所问,紫霄亦是在沉吟片刻后,才开口向纪寒说道:“他实力如何看不出来,但想来应是不差。”
“哦?此话怎讲?”
“佩刀!他的佩刀全长七尺,刀身五尺二寸,刀柄一尺八寸,江湖中能舞动此长刀者或许大有人在,但能精通此刀者却是凤毛麟角。至少在我行走江湖中,从未见过有江湖中人使过此种兵器。”
“确实!”
接过紫霄所说,杨冲亦是向纪寒再次补充道:“便是在西海,我也从未见过有人使用此种兵器。”
“这么说来,这名带刀侍卫应该出身江湖无疑了?”
“恩,不是应该,而是必出身江湖。”
得到紫霄的肯定,纪寒亦是眯起了双眼。此雅间临街,透过雅窗便能将百贩街一览无余,在纪寒俯瞰百贩街时,数名衣衫破烂的乞丐已是迈着一种有气无力的步子走至百贩街外。就地一坐,而后将手中破碗往地下一放,然后纪寒便看到了奇异的一幕。按说,这世间形色之人尤乞丐最为惹人嫌弃,可是这乘州城中的百姓好像并非如此。纪寒看到,只有要百姓自这几名百姓身旁路过,都会驻足而停,而后无论施舍多少,总归都会往那些乞丐的破碗里丢上几枚铜板。而这些行乞之人更是奇怪,当他们身前所放破碗被铜板丢满之时,都会自觉端碗离去,换下一名乞丐取代他的位置。瞧着街下这奇葩一幕,纪寒看的亦是津津有味。这什么时候连乞丐也都这般自觉了?而且好像还跟上工一般,到点下工?一名茶保推开雅门来为纪寒众人续新茶,纪寒亦是在他续新茶时向他问道:“我游离他城,他城之人见了乞丐如避瘟疫,来乘州城游玩,这世风之像倒是反了过来。”
茶保但见纪寒在看楼下那些行乞的乞丐,当下亦是向纪寒说道:“这位大爷有所不知,咱们大人爱民如子,无论身份贵贱,皆一视同仁,大爷您游离他城,可曾听闻过其他城中的大人会给乞丐分一处安身立命之地?没有吧!肯定没有,虽然小的没出过乘州城,但小的却见过从外地慕名投奔而来咱乘州的乞丐。”
“听那些从外地的乞丐抱怨说,他们在外地就是那种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因为不受待见,自然便生活不下去,所以才会远走他乡投奔到咱乘州来。”
听得茶保所说,纪寒亦是向他不动声色的问道:“哦?听你的意思,这乘州还接纳外地的乞丐?”
“当然,怎么说都是条人命,咱们也不能看着他们活活的给饿死了不是,所以平日里,只要咱们手里有些小钱,都会赏给他们,虽然每个人赏的不多,但积少成多嘛!再说,他们又不是一无是处,只会伸碗向咱们要铜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