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田慈所问,纪寒亦是向她回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去见一面吧,见了不就知道了。”
甫戎道并非一条路,而是一关隘。在纪寒五人赶到甫戎道时,一位年约六旬的老将军在两名年轻将领的陪同下正在关下等待纪寒。田慈、杨冲、裴虎三人对这名老将军并无什么好感,见冯哙时,亦只不过敷衍的向这位老将军抱了一下拳而已。而纪寒更是四平八稳的往这位老将军面前一站,也不行礼,也不说话,只是如木桩一般的直挺挺的站着一动不动。此姿态尽显傲慢,亦显孤傲!洒然一笑,冯哙亦是向纪寒做出了一个相请的礼数。站在冯哙身后的两名年轻将领面无表情,对于纪寒所凸显的傲气直接选择视而不见。宴席早已摆好,所摆之处便在城楼之上。自此城楼放眼望去,青山白云尽收眼底。这场宴席只摆两张桌椅,两幅碗筷、两盅酒盏,其意已经很是明显。待得两位正主落座,冯哙亦是端起桌上酒盏向纪寒说道:“老夫久闻纪教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姿不凡。”
不动声色的拿起桌上酒盏,纪寒亦是向冯哙说道:“冯将军,这些客套话还是免了吧,将军就直接说,叫小辈来的目的就好。”
“诶?”
听得纪寒所说,冯哙亦是微微一怔。这小子果然跟陈三德信中描述的一样,当真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随性而为的性格。放下酒盏,冯哙亦是忽而转眸看向其身后所肃立的两名年轻将领。在纪寒的皱眉下,一名年轻将领自袖甲中取出一物呈于冯哙。此物半掌大,呈六菱形,当纪寒看到冯哙手中所持之物时,亦是突然放下手中酒盏。此物他认得,赫然便是曾于皇城时所当街遇到的那批假扮东启国刺客所使的暗器。在冯哙将这枚六菱暗器放于桌上时,另一名年轻将领亦是自袖甲中再取出一物。此物半掌长,不过并非六菱暗器,而是一枚足有小拇指般粗细的长针。将这根长针放于桌上,冯哙亦是开口向纪寒说道:“半月前,我部下一名部将奉我命令向举州按例押送一批军资,再经风波度时,不料被一批江湖高手所劫。”
向纪寒说完此话,冯哙亦向身后突然说道:“将人抬上来,给纪教主过目。”
听得冯哙所说,一名年轻将领亦是快步离去。待得这位年轻将领回来时,纪寒五人看到其身后还跟着十余名手抬担架的军士。待得这十余名军士将手中担架放下时,映入纪寒双眸中的便是五具赤着上半身的尸体。这五具尸体的胸膛处皆成黑色,其身上亦是有着长短不一的剑伤与刀伤。见得这五具尸体,紫霄、杨冲二人亦是快步走至五具尸体旁,并皱眉查看。在纪寒五人的目光被这五具尸体吸引时,又有两名军士抬着一幅担架走上城楼。听得脚步声与放担架声,纪寒亦是转眸看向了这一幅新放下的担架。这幅新放下的担架上也有一具尸体,只是这具尸体上的伤痕却令得所看到的每一个人都目露胆战心惊之色。既是再看,冯哙与众位将士们也会心有余悸,更论这新看到的纪寒五人。这具新放下的尸体,其身只着一短裤。“他便是老夫所派去向举州押送军资的那名部将,也是死的最惨的一个。”
最惨?这具尸体身上的伤痕怎能用最惨二字所能形容的。全身上下无一处刀痕剑伤,只有密密麻麻如蜂窝一般的针孔。而这密密麻麻的针孔其大小与纪寒方才所看到的那枚针状暗器的粗细完全吻合。“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针伤,看着应该像是被江湖中所失传已久的暗器,暴雨无影针所致!”
“暴雨无影针?”
忽而听得紫霄所说,纪寒亦是凝眉向他问道。“恩,暴雨无影针乃景家独门暗器,亦是江湖中三大暗器之一,只不过,这能制出暴雨无影针的景家早已跟前朝一同覆灭。”
又是前朝?听得紫霄所说,纪寒已是再次转眸看向了桌上的那枚六菱暗器。一个是前朝景家的独门暗器暴雨无影针,一个是东启国刺客所惯用的飞镖暗器。风波度,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风波度乃是嶒州境外的一条官道吧。在纪寒正在思付着这三者之间的联系时,冯哙的声音亦是再次响起。“虽然老夫从未踏足过江湖,也对江湖中的各门各派不甚了解,但是老夫却知道,知道杀我儿郎将士,抢我运往举州军资的定乃江湖中人所为。”
“所以,老夫听闻纪教主驾临乘州后,才冒昧相请,还请纪教主能助老夫一臂之力,肃清官道、追回军资,查出这批作恶之徒的身份,作为回报,老夫愿意无偿相助纪教主对抗将来所要在西海面临的一切大敌。”
听得冯哙所说,纪寒心中亦是忽然一震。看来,这不单单是冯哙相请,还有陈匡的授意。私自调军可是大罪,若无陈匡授意,冯哙怎敢向他做出如此保证。伤已验毕,兵士们已将这六具尸体抬出城楼。重新落座,纪寒习惯性的开始于桌上敲击手指,于敲指中,转眸看向杨冲、田慈二人。“两位掌门皆乃当世用剑的高手,不知两位掌门可能看出那五人身上的剑伤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还有刀伤。”
听得纪寒所问,田慈亦是向他沉声说道:“五具尸体其身上所受刀伤、剑伤各有不同,应该并非出自同一使剑、使刀之人之手,但也不排除有高手精通数种剑法、刀术的可能。”
“田掌门说的没错,这五人身上所受的每一道剑伤皆不相同,至于五人身上所受的刀伤,这刀伤在乍看之下确实要比剑伤更重,但实则却是最轻。”
“实则最轻?此话怎讲?”
听得杨冲所说,一名年轻将领亦是皱眉向他询问道。“还此话怎讲,连这点皮外伤都看不出来,也难怪你们要请我家教主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