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条街上可不止这一家粮铺,而这位老妇却独独选择了这家,若是巧合这也太过巧合,若非巧合那便是刻意而为之。”
田慈有些听明白纪寒想要表达的意思了。带着一丝震惊,一丝诧异,田慈亦是向纪寒惊声问道:“教主是说,这一对老人与军资被劫一案有关?”
继续看向那名老妇所离去的方向,纪寒亦是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向田慈回道:“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若他二人当真与军资被劫一案有关,那么他二人也极有可能便是杀害王成三人的凶手。”
听得纪寒所说,田慈亦是豁然变色。“那教主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装糊涂,不论王成是否留下了什么,我们都要当他留下,唯有如此,才能打草惊蛇。”
虽然说的沉着冷静,但纪寒心中却并非如此。在一个地方隐姓埋名,潜伏十年,难道当真只是为了监视王小吉这般简单吗?若是,他们大可在十年前将王成一家赶尽杀绝,这样做岂不一了百了、永绝后患?纵观军资被劫一案,如今纪寒基本可以确定的是节度军中必有内应,若无,这些人又怎知此次军资中会藏有那张军械图?在车阳郡潜伏十年之久,其目的绝不只是监视王小吉这般简单,其定然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这目的究竟是何?纪寒一时之间也深深为之困惑。天还没黑,黄老头的葱油饼便卖完了。那名街邻是如愿以偿的买到了三张葱油饼,可其他等候多时的乡邻却是白等一场。黄老头推着木车,黄老婆子跟在老头身旁,两名老人于夕阳下乐呵呵的回家。偶有街坊经过都会与这对老人打招呼,黄老头咧开大嘴笑的欢快,黄老婆子却是笑的腼腆。一路无话,在二人回到住处后,二老脸上本是挂着的笑意亦是忽而消散。放下推车,黄老头亦是忽而向黄老伴问道:“你确定那纪寒没有察觉?”
听得所问,这名老孺亦是不屑说道:“你我在车阳郡居了十年之久,这满郡的百姓可有怀疑过你我的身份?再说,我只是去打油而已,他又能察觉到什么?”
但见这名老孺如此轻视纪寒,黄老头那本是低沉的目光亦是忽而一寒。“别大意,此子年龄虽不大,但却仅用了不到两年的时日便做下了多桩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你我绝不可大意。”
“知道了,之前他们三人的对话你也是听到了,十年前那王成误打误撞瞧见了尊主与焕王的会面,若是真如那三人所说,王成于生前留下笔记,那尊主的身份岂非要暴露。”
“不会!”
听得老孺所说,黄老头亦是伸手否决。“既是他当真瞧见了尊主的真容,你以为他能认得尊主吗?如今你我所要做的便是静观其变,至于纪寒,此子智绝无双,我们当要小心警惕为妙,莫要露出任何马脚。”
听得黄老头所说,老孺心中怒气难平。她不解,尊主手下高手如云,若是真忌惮纪寒此子,派高手杀了他便是。虽说此子如今在西外海做了一方教主,手下也有众多江湖高手相随,但如今,他身旁只有一随从,此乃杀他的天赐良机,可是尊主却传信于她二人,让她二人只能混淆纪寒查案的进度,却不能忤逆他命向纪寒暗下杀手。张大勇在大牢里的不翼而飞虽非她二人所为,但是王小吉与张大致却是她二人所杀,至于十年前王成的死,也是她二人所为。这一切都是尊主的意思,便连十年前只杀王成一人也是尊主的意思。有叩门声响起,这叩门声,一重三轻。听得这一重三轻的叩门声,荇茵亦是快步走至门前,并拉开房门。房门前立着一青年,青年身后是一辆拉货的马车,货板上堆着几袋子的麦粉。青年瞧见是荇茵开的房门,便向着屋里大喊道:“黄老头,你家定的麦粉我可是准时给您送来了,一共五袋,您老点一下。”
听得门外所喊,黄老头也是匆匆走了出来。数了数货板上的麦粉,黄老头亦是眉开眼笑的向青年说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数。”
向青年说话时,黄老头亦是从衣襟里取出了五袋麦粉的银钱并交到青年手中。青年垫了垫银钱的分量,而后往怀里一揣,再而后撩起膀子便开始帮黄老头卸货。待到将货板上的麦粉卸完,这名青年亦是牵马离去。因为青年将货只卸到了门口,这老两口只得弯下身子自己来往门里搬。待到将这五个大麻袋都搬进了屋里,房门亦是突然阖上。一重三轻是敲门的暗号,这五个麻袋上亦写着只有她二人才能看懂的符号。将这五个符号纳入眸中,荇茵亦是突然压低声音问道:“尊主为何要向你我下一道这样古怪的命令?”
紧盯着五个麻袋上所写的符号,黄潇心中虽然也存有疑惑,但他亦只能向荇茵沉声道:“尊主所决必有深意,你速速去准备吧。”
“好!”
听得黄潇此话,荇茵亦是忽而扯下了粘在脸上的人皮面具。面具揭下,一张焕然一新的面庞映入黄潇双眸之中。这张焕然一新的面庞颇有几分姿色,但这姿色却被其一双冷冽的眼眸所盖过。此张面容才是荇茵的真容。院中有一水井,摘下人皮面具的荇茵径直向着这口水井走去。走至水井前,而后纵身一跳。刹那之间,荇茵便消失于黄潇面前。虽说是要静观其变,但这并不代表纪寒什么也不做。此刻,纪寒、田慈二人便躲在暗处暗中监视着黄潇的房门。方才送粮的那一幕纪寒二人都有看到,只观这一幕,并未能从其中看出任何蹊跷。天已黑,黄潇的房门紧闭。这一晃,三个时辰已经过去。田慈已经有些不耐,她不解,既然这二人有问题,他们为何不直接破门而入一举擒下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