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周人所说,纪寒亦深感赞同。先不言其他州郡,只单说生活在皇城里的那些百姓,这些百姓,哪一个不在皇城里活的有滋有润?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于纪寒来说,最重要的便是陈匡能听进谏言,并愿意去改变这千百年来所传承下的规矩。如今终于知道王成因何而死,下来便是查出这位画中公子的身份了。但见纪寒正在沉思,周人亦是向他小声问道:“纪少侠,如今我们抓获了两名重要的嫌犯,为何纪少侠不审问他二人?”
听得所问,纪寒亦是从沉思中退出。看向周人,纪寒亦是用一种无奈的语气向他说道:“这二人被生擒,他们的同伙却不选择来救,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二人的同伙相信这二人不会出卖他们。再加上,从二人身上所搜出用来自尽的毒药,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是一群死士,我可不想在两名死士身上浪费时间,既然他们犯了国法,那便依国法处置。”
“不过呢?”
说到此处,纪寒忽而话锋一转,并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出来。“如今有了这张画像,倒是可以在这二人身上试上一试。”
“在这二人身上试上一试?纪少侠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听得纪寒所说,周人亦是向他目露兴奋的问道。“是有,不过需要寻一可靠大胆之人,不知周前辈可有人选?”
按说关押两名如此穷凶极恶的要犯是要分牢关押的,但是纪寒却选择了将黄潇、荇茵二人关在一起。自被纪寒所擒,他二人从未期盼过会有人来救他们。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所追随的尊主不会如此做。如今二人被田慈挑断了手筋脚筋,纵使空有一身功夫也无法施展。一夜过去,坐在牢中的二人却是没有合过一次眼睛,因为他们在等待着纪寒提审他们,可是令黄潇二人没有想到的是,一夜过去,这纪寒竟然未踏足关押他们的牢房一步。牢门有所响动,在听得一阵开锁的声音后,坐在地上的黄潇二人亦是缓缓抬起头来。狱卒将牢门打开,纪寒、田慈二人前后迈进牢门。黄潇看纪寒的目光是平淡的,而荇茵看纪寒的目光却是充满了怨毒。“二位!”
走至离二人大概五步的距离时停下,纪寒亦是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向黄潇二人说道:“两日后,由我纪寒来做监斩官与刀斧手,在全车阳郡百姓的面前亲斩你二人的头颅,怎么样?二位现在就可以幻想一下被万众瞩目的感觉,那种感觉,真是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啊。”
言语里充满讽刺,黄潇看纪寒的眼神亦是如之前那般平静,而荇茵却是突而向纪寒吐了一口混着血沫的口水。这一口混着血沫的口水自然是被纪寒躲了过去,重新站好,纪寒亦是再次向黄潇二人说道:“别指望老子会同情你们,因为你们不配,老子也和全车阳郡的百姓们都打过招呼了,待得押送你们的囚车从牢狱出来,全车阳郡的百姓都会用各种烂菜,臭鸡蛋往你们身上招呼,让你们在死前做个饱死鬼,怎样,二位觉得我的这个安排是不是很有人情味?”
眸中平静不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憎恨。在纪寒话落之际,黄潇亦是向纪寒沉声说道:“纪寒,终有一日,你会死的很惨。”
“哦?死的很惨?有多惨,说来听听?”
向黄潇说完此话,纪寒又紧接着向他说道:“放心吧,老子不会在你们两个弃卒身上浪费时间的,因为老子已经找到了策划劫军资的主谋。这位主谋三十余岁,星眉剑目,人长的倒是不错,不过这位人五人六的偏偏公子所犯之罪,可要比你二人所犯之罪要大多了。”
三十余岁、星眉剑目,偏偏公子?听得纪寒所描述,黄潇、荇茵二人心中亦是立时变色。紧盯着二人的双眸,纪寒亦是再次攻心道:“十年前,王成误撞这位公子与焕王陈焕的密谋,不过不知你们二人知不知道,潜入乘州的西贞细作已经被我与冯将军于数日前,里应外合已经一网打尽。”
便在纪寒正欲再说之时,周人突然快步走入牢中。“纪少侠,有你一封书信。”
走至纪寒身前,周人亦是于怀中掏出一纸书信呈于纪寒面前。“书信?这么快?”
听得周人所说,纪寒亦是迅速接过书信,并当田慈二人面拆将开来。只是匆匆看了几眼书信里的内容,纪寒亦是转眸看向田慈,并向她激动说道:“田掌门,你速去甫戎道与冯将军汇合。”
听得纪寒所命,田慈亦是向他诧异问道:“教主,杨冲事成了?”
“田掌门!”
一声厉喝,纪寒双眸中已是升出不悦。“怪属下多嘴,属下这便动身。”
向纪寒匆匆抱拳,田慈亦是豁然转身离去。眸中不悦散去,纪寒亦是看向身旁周人说道:“劳烦周前辈再跑一趟。”
“纪少侠但请吩咐。”
在黄潇、荇茵二人那如炬的目光下,纪寒开始在周人耳畔一阵耳语。在纪寒耳语中,周人的面色亦是不断变化。这变化,有惊有喜甚是精彩。待得周人离去后,纪寒亦是再次看向黄潇二人。“二位,若是一切顺利,两日后,你们二人在去黄泉路上的时候,兴许还能有个熟人作伴。”
向黄潇二人丢下此话,纪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于冷笑中豁然转身离去。走至牢门外,纪寒亦是向一名狱卒说道:“将门锁好了,这两日的饭食,我看就不必给他们送了。”
“是,我一定不送。”
听得纪寒所令,这名狱卒亦是拍着胸膛向纪寒保证道。牢锁重新锁上,黄潇二人亦是开始看起了彼此。因为有狱卒守在门外,二人并不能做言语上的交流。那纪寒方才都说了什么?乍听之下,他什么重要的也没说,但也正是因此,才会让黄潇二人心升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