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此话何意,但霍晟还是向纪寒回道:“确实如此,武帝率我等攻入靖国皇城时,皇城内的那些后宫嫔妃竟然妄想让武帝留下她们日后侍奉武帝,武帝何等英雄,又岂会被美色所诱,这些亡国的嫔妃竟还不如景家的那名女子忠勇、贞烈。当真无耻至极。”
听得霍晟所说,纪寒只是洒然一笑。“霍堡主,本教的意思是,那名当日在霍堡主面前寻短见的女子或许便是本教所说大难不死、逃出生天的那一位。想那景家灭门,她肚中所怀孩儿便是景家唯一的血脉,便是为了肚中孩儿,她又怎就此甘心死去。”
“再者,武帝率我太武英雄豪杰攻打北地,那景家家主难道不知此战于景家而言乃生死存亡之一战吗?既知此乃生死一战,那景家家主事先将这暴雨无影针传于下一任家主也不是不可能。因为,暴雨无影针确实已经重现江湖,若景家在那日当真未留一活口,那么这名身怀六甲的女子便有极大的嫌疑,或者,她的身份便是景家下一任家主也说不定没,即便她不是景家下一任的家主,也至少是景家嫡系。”
纪寒话落,霍晟已目瞪口呆。“教主!”
周人听得仔细,于纪寒话落之际,周人亦是向纪寒说道:“倘若真如教主猜测这般,那名女子并未在当日死去,可二十多年过去了,她为何不向霍家寻仇,毕竟,霍家于当年灭了景家的满门。”
“对啊,这位前辈说的没错。”
听得周人所说,霍晟亦是于惊惧中转醒。“倘若真如纪少侠方才所说,那名女子为何不向我霍家寻仇呢,自我霍家凤凰翎失传,我霍家早已今非昔比,那女子既然得景家衣钵,要灭我霍家堡岂非轻而易举?可是二十四年过去了,我霍家……”“霍堡主想说,这二十四年来你霍家却相安无事吗?”
打断霍晟所说,田慈亦是用一种讽刺的语调向他说道。“方才我教主只是说那名女子或许逃出生天,但并未说那名女子逃出生天后还活着,倘若她当真活着,霍家堡或许早就在江湖中除名了。”
田慈此话虽有些难听,但却在理。“别忘了那名女子当年可是身怀六甲,你们男人根本不懂,这女人生子就是鬼门关上走一遭,景家灭门虽乃咎由自取,但这名身怀六甲的女子可不会如此想,她只会恨霍家,恨太武帝,若我未有猜错的话,当时她大难不死,产下景家唯一血脉后,人已油尽灯枯。”
“因为暴雨无影针重出江湖,这名女子至少是亲自抚养过这个孩子一段时间,并将景家衣钵传授给这孩子才饮恨离世,这兴许便是霍家在这二十四年间相安无事的原因。”
田慈话落,纪寒亦是用一种欣赏的目光在看她。前朝景家余孽?看来这位公子的身份或许便与前朝有关。霍晟无论如何也未想到,他随便提起的一段往事,竟然被纪寒三人看出了这么多的隐事。他不傻,当然知道纪寒在追查什么,若纪寒能除掉这名景家余孽,便等于是除了他霍家的后患。该求证的已经求证,于求证中既然还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虽说只要打入萧后内部,便不愁这位公子不会现身,但在此之前,能多知此一彼,也绝非什么坏事。此刻,霍晟心中已经不怪纪寒袖手旁观萧后一事了,毕竟萧后一行人只是与他们南武林比武,而非要伤他们性命。但这名景家余孽可不同,倘若此子有朝一日忽然杀上霍家堡,那么他霍家堡便真要自江湖中除名了。“纪教主,不知霍某可有帮的上教主追查军资被劫一事的地方?”
听得霍晟所问,纪寒心中已是明了。这段隐事是自他霍晟口中而出,他们只不过是帮他分析了一下而已。既然霍晟担心景家余孽,那么他还真需要一个可以完全相信的人来帮忙。在霍晟满目的期待下,纪寒亦是抬眸向他说道:“还真有。”
听得纪寒此话,霍晟亦是连忙道:“纪少侠尽管吩咐,我霍某必当竭尽所能。”
手指敲打扶手,于敲打中,纪寒亦是向霍晟回道:“霍堡主严重了,竭尽所能倒不至于,只是需要霍堡主演一出戏便好。”
“演戏?”
听得纪寒所说,霍晟亦是微微一愣。“恩,演戏!”
霍晟回来了,在程云刀等众位门主的苦等下,霍晟终于回来了。这一只脚还没踏进厅堂,霍晟便已被众位门主所包围。众位门主但见霍晟脸上有一鲜红掌印,亦是心中一惊。“霍堡主,你这脸上的巴掌是谁打的?”
一头鹤发的洛鸣但见霍晟脸上的掌印,亦是紧忙向他问道。“还能是谁?”
听得所问,霍晟亦是用大力推开拦在他面前的众位门主,大步流星的迈入厅堂。大马金刀的往一张木椅上一座,霍晟抬眸便向坐在正首的程云飞说道:“程武侯,我看咱就别指望那个纪寒了,他纪寒就不是个东西,您瞧,我这脸就是让他给打的。”
虽然已经猜到霍晟脸上的巴掌为何人所打,但是由霍晟亲口说出来时,众位门主们亦是各个感觉不可思议、甚至不可置信。“纪少侠?霍堡主,这纪少侠为何打你?”
程云刀皱眉,并向霍晟问出了此刻所有门主皆想问的问题。“为何?还不是为了我霍晟认得那两种暗器?程武侯,您老是不知道,那纪寒将我叫出后,便当头问我那景家是否被我霍家灭门,程武侯,您是知道的,北地的那一战当年我霍晟也是有参与的,不说别的,那火烧天门山景家便是我霍晟做的。”
“没错,当年北地那一战,若非你霍家,我太武不知道将有多少英雄豪杰死于那景家的暗器。”
听得霍晟所说,程云刀亦是用一种唏嘘的口吻说道。“是啊,不说我霍家也是开国功勋,就说我霍晟比他纪寒可年长几轮吧,我霍晟虽不指望他纪寒能将我当个长辈,但至少总该对我尊敬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