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剑术?”
听得此三字,纪寒双眸亦是凝成一线。杀害洛老前辈的你怎还有脸使用他老人家的剑术?手已不自觉的握紧囚龙锏锏柄,手背之上亦是暴起条条青筋。当萧瓶儿看到纪寒手背上所暴起的条条青筋时,她的一双眉宇亦是跟着皱紧。看来,这家伙很恨这位欺师灭祖的顾公子啊!顾良辰寒刀已出鞘,巴尔那海仍两手空空。在一阵晴风再次卷起地上两片落叶之时,顾良辰亦是忽而向巴尔那海挥出一刀。方才刀意已在刀鞘中蕴成,如今只需将这已成的刀意挥出即可。这挥向巴尔那海的一刀看似平平无奇,但其中却蕴藏千般诸妙。这诸妙乃水、水,缓缓而行。这诸妙化涛,涛,滚滚不息。这诸妙成浪,浪、跃涛而起。这诸妙演瀑,瀑、咆哮而下。地上青石纷纷弹起,两侧校场尘土飞扬!在顾良辰向巴尔那海挥刀时,诸位门主尚且还能看清他挥刀的动作,可是当顾良辰与刀同行时,无论是其刀还是其人忽而自诸位门主双眸中消失不负。“遮瀑!”
一道低沉之声忽而于诸位门主耳边彻响开来。一道森罗刀影亦是忽而于诸位门主双眸中盛然开来。刀影盛开,不是如花般绽放,不是如爆炸般向四面扩散,而是自晴空之下画出一轮圆月。所谓遮瀑,不是要遮住这奔流直下的瀑布,而是站在瀑布之下,以手中之剑将这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的磅礴瀑布斩回银河。以破入立,这才是瀑剑术真正的真谛。在顾良辰向巴尔那海挥出这以破入立的一刀时,巴尔那海便知道以自己现今的实力是挡不下这惊世一刀的。虽挡不下,但在西贞人的字语里没有逃跑二字。将一身内力灌入双臂之中,在刀来之时,巴尔那海突然弯下身子。在他弯身的刹那,一只如有手掌般大小的铜环忽而自其长褂的衣袖中一飞而出。在此铜环自衣袖中一飞而出的刹那,又是一只铜环自其另一只衣袖中飞出。当这两只铜环一飞而出的刹那,自其左右衣袖中再次飞出五只铜环。一共十二只铜环在巴尔那海身前悬浮,于悬浮中十二只铜环合为一环。“十二天轮、功!”
巴尔那海一声爆喝,于爆喝中冲双拳击打在这十二铜环圆心处。十二圆环受外力一飞而出冲向顾良辰的遮瀑一刀。遮瀑一刀已平推之势将这十二天轮一刀挥散。天轮散、十二圆环倒飞而回,于倒飞而回中,巴尔那海一声大喝,跃至半空。在其跃至半空时,这本是在倒飞之中的十二天轮忽而彷如燕群般自低飞中冲向天空。人在半空,环在半空。于半空中巴尔那海忽然伸手捉住其中一飞环,而后一掷而出。一环被掷出,另十一铜环纷纷掉转方向朝其追赶,于追赶中,十二圆环再次合聚一处,自半空罩向地面这遮瀑一刀。地面刀影成圆、半空十二铜环成圆。两圆相交,立时爆发出一声彷如地动山摇般的震荡之声。震荡声后,合之为一的十二铜环再次被这遮瀑刀影斩散。这一散,彷如神形聚散的一散。这一散,令得身在半空中的巴尔那海亦是身形摇晃。地面,顾良辰双腿弯曲,于弯曲中忽而与这遮瀑一刀同时冲向半空,直取巴尔那海而来。十二天轮被破,巴尔那海非但身前再无防御,其自身已是再无后招。眼看这一刀便要取他性命,巴尔那海双眸中非但未有一丝惧意,反而眸中精芒更盛。这眸中的精芒或许是临死之前的疯狂,又或许是他本就无惧生死。所谓自负要有自负的资本,狂妄要有狂妄的本钱。他巴尔那海是厌恶这等欺师灭祖之人,但是他更崇敬强者。这崇敬强者无关人品,只关实力。眼见巴尔那海便要死于顾良辰刀下,萧瓶儿与拓跋剑三人却是未有一丝要出手相救于他的意思。这四人不出手搭救,不代表他人不会出手。手中囚龙锏早已饥渴难耐,心中怒意早已怒发冲冠。眼见巴尔那海便要葬身顾良辰刀下,纪寒亦是忽而拔地而起。一声龙鸣于晴空炸响来开,手中囚龙锏已是冲入圆月刀影之中。在囚龙锏冲入圆月刀影之刹那,这圆月刀影亦是立时戛然而止。刀停于囚龙锏锏身之上,顾良辰其双眸亦是忽而投向这下方插手之人。于目光所投中,二人四眸相对,于四眸相对中,囚龙锏贴着寒刀刀身忽而上滑。锏柄在转,纪寒在听。当锏身掠过其刀身的一个位置时,纪寒忽而手腕一抖。顾良辰还在看纪寒,于紧盯中,他忽觉手上一轻,便在他感觉到手上重量有异样时,一声脆响亦是忽而于他耳边骤然响起。听得这声脆响,顾良辰亦是缓缓自纪寒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移开目光。转眸看向握刀之手,但见其所握的只是一刀柄。在他审视这手中刀柄时,脚下之地面亦是再次响起一段美妙的旋律。这美妙的旋律当然是刀身落至石地所发出的一连窜的叮当声。骇然!此刻,金刀门内满目骇然。洛鸣的瀑剑术被顾良辰融入刀法之中本已是令得众位门主足够惊艳,而顾良辰挥向那名夷人的那一刀,已经不能再用惊艳二字来形容。方才的那一刀,可谓是惊之天地泣之鬼神,令得那名夷人毫无招架之力。只是如此惊了天地鬼神的一刀却被那纪寒再次一锏连刀带招的打断,那纪寒的这一锏又该如何称赞或如何评价?便在诸位门主们正睁大着眼睛,掉着下巴的时候,顾良辰亦是松开了刀柄。刀柄落地,再次发出一连窜的叮当声响。于声响中,顾良辰亦是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纪寒明知故问的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去问问你外公我是何人?”
听得纪寒所说,顾良辰还真的转身看向了程云刀。“外公,他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