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是,嶒州巡抚的夫人此刻便在关下大闹,要将军出兵捉拿杀害李巡抚的凶手,第二件是,昨夜被杀的五名官员中,经当地捕快调查,有两名地方官员乃是西贞人。”
“你说什么?”
听得这名军士所说,萧瓶儿亦是忽而皱起一双眉宇。这名军士并不知晓萧瓶儿的身份,所以她的问话,这名军士并未作答。田慈、裴虎二人依然一脸淡漠,在萧瓶儿向军士问出此话后,薛亁亦是转眸看向了这位西贞国的王后。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西贞人怎么能做了他们太武的官员?论领军打仗他薛亁在行,可是若论这种外交之事,他薛亁便两眼一抹黑不知该如何处理了。既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理,那所幸便将此事放着不做处理。“知道了,你先下去将那闹事的婆娘轰出老子的地盘,那李旺达是个什么缺德德行,她自己心里没点子逼数?竟还有脸来找老子。”
“是!”
听得薛亁所令,这名军士亦是快步退出营厅。死了两名西贞人,营厅内的气氛亦是立时布上了一层阴云。薛亁知道那两名西贞人乃是纪寒手下所杀,既然是纪寒所为,那便等纪寒回来,让他自己给萧瓶儿一个交代。外面依然下着小雨,站在关下的李夫人却是任凭风吹雨淋而纹丝不动。儿子跑的不见踪影,男人又于昨夜死于非命。这个于昨日还在屋里数着银票的女人,今日已是憔悴不堪。站在城楼上的魏有正在静静的看着站在关隘下的李夫人,于相看中,亦是豁然转身。营厅内的气氛冷若冰霜,当魏有走进时,厅内所有人亦是朝他看来。但见魏有进来,坐在帅椅上的薛亁亦是向他问道:“人撵走了?”
但听所问,魏有亦向薛亁回道:“没撵。”
“没撵?那你进来作甚?”
瞧着薛亁那一副极为不解的样子,魏有心中亦是暗暗叹了一气。于叹气中,魏有亦向薛亁提醒道:“将军,你莫不是忘了一件什么事?”
“忘了一件什么事?老子能忘啥事,魏有,你啥时候这么啰里吧嗦了,能不能有话明说,有屁明放?”
军中之人说话大多都这般豪爽,只是豪爽归豪爽,但也要分下场合吧?像这种粗痞不堪之语,对着他们这一帮大老爷们说说也就算了,可是不能在西贞国的王后面前这般说话吧。只是这话都说了,未免薛亁再说出什么有失大国风范的粗坯之语,魏有连忙向薛亁说道:“将军,停放在咱们关隘的那十几具尸体若再不打算的话,便要臭了。”
听得魏有提醒,薛亁亦立时想起此事来。那李旺达儿子的尸体如今还停放在他的关隘呢,若非魏有提醒,他倒是真就把这事给忘了。“魏有,你不说,老子差点就将这事给忘了,既然李夫人就在咱们关下,你便将他儿子的尸首让她一并带走吧。”
薛亁的处理方式并无过错,只是欠缺考虑李夫人的感受。听得薛亁这处理方式,魏有亦是深深皱起了眉宇。他皱眉并非是同情站在关隘下的那位李夫人,而是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交代的便将他儿子的尸首交给她,这位李夫人岂会善罢甘休。据他所知这位李夫人可是大户出身,其父,可是南境首屈一指的富绅。而举州大部分军粮的供给,都是出自这位富绅的万亩良田。若是李夫人将此事闹到他父亲那里,必会惊动坐镇举州城的总兵大人。但见魏有迟迟没有离去,坐在杨冲身旁的紫霄亦是忽而自椅上起身。“薛将军,不如将那位李夫人唤进来,向她说明其犬子因何丧命的缘由,再让她将其犬子的尸首带回安葬,将军意下如何?”
但听紫霄所说,魏有亦是跟着附和道:“紫少侠说的极是,卑职也以为这样会妥当一些。”
“好,那便按紫霄少侠说的办吧,你去将人给老子领进来。”
但见薛亁答应,魏有亦是连忙退下。关门打开,一名一身甲胄的军士亦是向着站在关下的李夫人一步步走来。瞧着这位面容憔悴,身上衣衫早已湿透的李夫人,魏有亦是向她说道:“李夫人,我家将军有请。”
听得魏有所说,李氏亦是整理了一下头饰、衣衫,这才目不斜视的向着关门走去。此行来寻薛亁,她未带一名随从。不带随从不因其他,只因她来的太过匆忙。李旺达昨夜于二人床榻被贼人杀害,时至次日清晨丫鬟敲门,她才发现睡在她身旁的李旺达已是一具尸体。李旺达是于睡梦中被贼人一剑穿心而死。好在苍天有眼,她府中竟有一杂役于夜里看到了那名凶手离去时的容貌。杀死李旺达的乃是一名女子,在她命画师按着这名杂役的描述画出这名行凶女子的容貌时,她府中竟然有人于上乘街见过这名女子。经过一番仔细的询问,这画中女子竟是纪寒的随从。纪寒的随从?若无记错,她好像记得,纪寒身边确实跟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是纪寒!虽是纪寒身边的那位女子杀了她的夫君,但若无纪寒授命,她岂会行凶?所以,这位李夫人才会急匆匆的赶至青羊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