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绳州是纪寒的家。对于纪寒的身世杨不扬是要比刘大壮知晓的更多一些。他知道纪寒自入赘宁府的那日,在这世上便再无亲人。既再无亲人,也便无家。虽说入赘宁府后,宁府便是纪寒的的家,可是,家的定义并不仅仅只是居住,还有属于。他杨不扬便是在用自己的所能,守护着绳州这个属于纪寒的家。船远行,夜漫漫。相见简单相留难。纪寒不是不想与刘大壮、杨不扬二人相见,而是他身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唯有一再加快自己的脚步,才能让团聚的那一日提早到来。西贞与太武义和之事,在纪寒看来便是头等大事。他之所以在这一路迁就萧瓶儿,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已将萧瓶儿认作了朋友,令一部分原因便是要让这位西贞国的王后开心。这两国义和可是国之大事,这位萧王后当真能代表整个西贞国吗?对于这一点,纪寒心中也在打鼓。不过看着萧瓶儿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纪寒心中又平添了几分信心。自绳州一行后,两女忽而便不再针锋相对了。非但不再针锋相对,萧瓶儿更是不再游山玩水。没了路上的耽搁,三人的脚程自然也会加快。阿秋东陆早在川西驿馆等候萧瓶儿的大驾。在纪寒三人来到川西时,也自然见到了一支阵容可称之为浩荡的使节团。使节团人数足有千人,这千名使节亦是穿着西贞国所特有的节服。这节服以黑色为衬,红色为褂,在那红色的衣褂上绣着一朵朵金色的向阳花。在这支千人使节团见到他们的王后时,以阿秋东陆为首的千名使节亦是纷纷单膝跪下,向萧瓶儿敬上右手。在纪寒正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着这一支使节团时,一名身穿甲胄的年轻将军亦是迈着一种刚毅的步伐正向纪寒走来。听得甲胄声,纪寒亦是自使节团上收回目光看向来将。这来将纪寒认识,赫然便是镇守西关的卫将军郭纪。走至纪寒身旁,在纪寒审视他时,他已是向纪寒抱了一个军礼。“川西总兵郭纪,带川西百姓、川西全军谢过纪教主。”
“谢我?”
听得郭纪所说,又见郭纪向他行如此大礼,纪寒亦是连忙向他问道。“恩,谢你!若非是你,萧后陛下想必也不会要与我太武义和,所以我要谢你。”
“不敢,这里面可没我的功劳,义和一事,是萧后陛下自己的主意,可与我无关。”
这促使两国义和可是于国于民的大功劳,而这个纪寒却在极力的将自己与这份功劳撇清关系。他这是不屑得此功劳,还是此人当真不追逐名利二字?他虽与纪寒相识,但却不甚了解此人。不过,照着此人之前所做之事来看,这纪寒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忠国之士。“纪教主!”
一声充满威严的声音忽而于二人耳畔响起,纪寒二人亦是豁然转眸看向前方。在纪寒、郭纪二人相谈时,两名女侍已是在驿馆内侍奉着萧瓶儿沐浴更衣。更了衣衫的萧瓶儿尽显王后之姿,犹是其身上所穿的那一件衣裙更是将她的尊贵尽展于纪寒面前。如今萧瓶儿身上所穿的这件衣裙,是以黑色为基,金色为辅。那象征着尊贵的金色只出现于袖口、襟领与裙摆。那象征着神秘的黑色却是占据了这件衣裙的多数。整件衣裙虽未着绣饰,却将傲寒而字展现的淋漓尽致。萧瓶儿本就是一位集气质与容貌并存的绝世女子,如今再加上这一身尽显傲寒之意的衣裙,更是将她衬托的彷如那天上的炙阳一般,只可远观不可近瞻。别说是纪寒看到这样的萧瓶儿有些发痴,便是连一向高傲的陆倩倩看到此刻的萧瓶儿亦是有些羡慕与嫉妒。“纪教主,本后这一路的安全,便由你代劳。”
站在一辆由四匹黑色战马所拉的一辆装扮华丽的马车前,萧瓶儿向纪寒丢下此话,便转身步入车内。站在马车前的阿秋东陆向纪寒轻轻点头,于点头之际,四匹黑色战马忽而扬天发出一声厮叫。马厮叫、使节行。这支千人使节团已是向着皇城的方向开拔。“告辞!”
但见使节团前行,纪寒向郭纪匆匆抱了一拳便与陆倩倩快步离去。站在原地的郭纪正在用一种平静的目光看着纪寒的背影,他的目光虽是平静,但心中却并非如此。六日前,西关关下突然出现了一支千人军队。这只千人军队的为首者便是阿秋东陆,阿秋东陆于关下告诉关上守将要见郭纪。听得此讯的郭纪,亦是匆忙登上城楼。于城下,阿秋东陆告诉郭纪,萧后陛下听从纪寒纪教主建议要转道皇城。当郭纪听得纪寒二字,心中亦是诧异非常。这支千人军队乃是造访太武的使节,郭纪自然会开关放行。在郭纪对阿秋东陆的一番询问后,阿秋东陆告诉郭纪,在纪寒纪教主的从旁劝导下,萧后陛下已经有了义和之意。义和?听得阿秋东陆所说,郭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一而在再而三的确定下,才终于敢相信这个天大喜讯。太武能有纪寒,当真乃太武之幸。若他再能促使太武、西贞两国交好,那么纪寒便是为太武立下了不世之功。先有南荣与太武修好,而后再是西贞。若此事当真促成,那么太武便一连去了两个心腹大患。西贞有义和之意?西贞国的萧后不日便会抵达皇城?当巴图乌力三人以西贞使节的身份于太武朝堂上向陈匡与群臣宣布此讯后。朝堂之上立时一片哗然。“我陛下之所以有与你太武义和之意,是因为纪寒纪教主。”
“纪寒纪教主与我陛下乃是至交好友,若不是我陛下看在纪教主的面子上,我西贞又岂会与你太武义和。”
当巴尔那海于太武朝堂之上大放厥词的说出纪寒二字之时,一些年迈的大臣亦是各个仿如回光返照一般的忽而瞪大了双眼。纪寒?又是纪寒!这纪寒到底是个什么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