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内看到纪寒。想起纪寒,卢葶心中便噗通通的一阵乱跳,于心跳中,她又难免失落与惆怅。她失落的是她知道她此生不会与纪寒有个结果,她惆怅的是,这一见,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自清晨忙至傍晚的卢萧打远就瞧见了自己的宝贝孙女。但见这宝贝孙女站在石狮下等他,卢萧便已经猜到了卢葶的心思。一个是满面笑容,娇楚可人,一个是面如顽石,又冷又硬。“爷爷……”但见卢萧见了她这个宝贝孙女也未给什么好脸色,卢葶亦是伸手挽住了卢萧的臂膀,并开始摇晃。但见孙女如此,卢萧亦是板着一张冷脸向卢葶说道:“别以为爷爷不知道你在这里等我作何,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这几日你就给我老实待在府里,若要我知道你私自跑了出去,我便关你一月的禁闭。”
向卢葶说完此话,卢萧亦是将手臂从卢葶的双手中抽出,而后快步迈上台阶。月色沁凉,被卢萧丢在石狮旁的卢葶眼眸中已是有了雾气。她知道她与纪寒此生都不可能,更知道爷爷这般是为她好,可是,她就是不争气的想要再见纪寒。只有见了,或许才会在心中放下这份对纪寒的执念吧。皇城因为昨日一场朝会,而突然忙碌了起来。由是坊间更加热闹。这热闹可不单单指的是坊间百姓们的闲话多了起来,这热闹还指的是,坊间的生人也突然开始走动的频繁了。西贞要与太武义和,此乃太武建国以来第一等大事。要知道,太武帝虽然开通了与他国的互商,但是在太武立国的这二十四年间,还未曾有过他国使团出使太武。西贞是第一个派使团出使太武的,而这第一次出使,便由西贞国最尊贵的王后出任此次使团的大使。义和?南荣已经与太武立下永不相犯的合约,如今西贞也要与太武义和?没了南荣的钳制,南境愈见繁荣。若是在没了西贞的钳制,那太武西部等重地岂不是也得到了休养生息的时机?本来,西贞、南荣、北狄、东启四国以四方牵制太武,令得太武四面受敌。若是他们四国再坚持些时日,再给太武多一些的施压,便会令得这一个建国只有二十余年的大国自内部着渐崩溃、瓦解。可是,事与愿违!南荣竟然第一个背信弃义了。韩成珉在大堰发动政变,本来,这南荣已经落入韩成珉之手,可谁知,南华公主与纪寒里应外合,逆转乾坤,大败韩成珉于大堰皇宫。韩成珉兵败大堰皇宫,南华公主金智善登得南荣大宝。因为纪寒于金智善有大恩,所以金智善才会与太武修好。失去了一个南荣,令得其他三国只能不惜耗费国力,加大于太武的施压。如今突然又多了一个西贞,这便打了东启、北狄二国一个猝不及防。倘若,西贞真与太武修好,那么,便等同于将东启、北狄二国架在火炉上一般。没了西南二地于太武的钳制,太武便可将驻扎于西地的驻军尽数调离西关,而后将西地之兵分于东南,从而化被动于主动。对于,北狄、东启二国来说,西贞要与太武义和是他们二国断断所不能接受的。只是这义和的消息来的太过突然,突然到,令得潜伏于太武的东启、北狄两国的密探都来不及将消息及时送出。皇城一时间热闹非凡,城防军亦是突然增加了数倍。御林军都统孔珏亲率御林军与城飞营于皇城巡逻。西贞要与太武义和,那些潜藏在皇城的各国密探必然再坐不住。为了确保两国义和之事一切顺利,孔珏已经决定要清理一下这些潜藏于皇城里的老鼠了。西贞国王后还未到达皇城,皇城的东市便突然被御林军禁封。东市里的一家家店面,于一夜之间被查封了半数。一名名原本光鲜亮丽的店掌柜也被穿上了囚服,带上了手铐、脚铐。京兆府忙的不可开交,礼部也是忙的鸡飞狗跳。迎接他国使团?太武立国年浅,除了刑法之外,其他各部礼法还未健全。而且太武帝也曾于朝堂言明,各部法令皆不得启用前靖之各法。不能启用前靖各法,那么他们这立国尚浅的太武又能在这短短的二十几年里拟定出什么健全的各部法令来?大靖建国三百余年,自有其一套其成熟的国法。这国法自然也包括了接待他国使团时所需的各种章程。因为太武立国时日尚短,再加之又未曾有他国使团前来拜访太武,所以,礼部便未曾拟定过接待使团的各种章程。不能启用前靖的接待章程,便也代表不能沿袭。如今西贞国王后不日便会抵达皇城,这礼部能不忙的鸡飞狗跳?怎么办?这眼瞅着西贞国的王后就要来皇城了,他们手上甚至连一个像样的接待章程都拿不出来。若是在仪式与接待上,不小心怠慢了这位西贞国的王后,令得西贞国王后打消了与太武义和的念头,那么他们这帮礼部的大老爷们便成了太武遗臭万年的千古罪人。在孔珏带着御林军与城飞营于满城抓捕他国习作时,礼部尚书张崇臻已是哭晕在茅厕。圣上明明将接待萧后的事宜全全交由了内阁首辅卢萧来操办,可是这老家伙却拿着皇命不干人事,把这个烫手山芋直接丢到了他张崇臻的怀里。被卢萧丢了烫手山芋的张崇臻,本来是打算直接去告卢萧的御状的,可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去,便被京兆府的人给挡在了礼部的大门前。这种挡法,便像是防备他张崇臻跑路一般。这皇城里谁不知道那京兆府尹是他卢萧的女婿,这女婿派人将礼部的大门给挡住,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卢萧早就料到他张崇臻定会跑去圣上那里状告他卢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