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到屈然递给你的诉状是在什么时候?”
“年后的三月初。”
回答不出纪寒所问的第一个问题,但是这第二个问题,他庞宠却是能回答得出。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想着隐瞒自己所犯的罪责了。听得庞宠所回,纪寒亦是微微皱起了眉宇。如今正值六月,太武大年是在二月,这样算来的话,与庞宠开始从事这标卖诉状之事中间只差着大概三月的时间。自时间来看,当不是有人故意设庞宠入局。但若不是,那庞统做这标卖诉状也应该绝非只是偶然。公堂上落针可闻,所有官差皆将目光定格在纪寒、庞宠二人的身上。在众官差的紧盯下,纪寒于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再次向庞宠问道:“庞宠,我再问你,做这标卖诉状之事,你在半年多前是受了别人的启发而为,还是你自己想出的主意?”
但听所问,庞宠虽不知纪寒所问的用意,但已经落得这步田地的他,所能做的便只有老实回答。“也不算是我自个儿的主意吧,当然也不能说是别人给我出的这个主意,我记得,是去年十一月的时候吧,那次我去艳芳楼寻杜鹃姑娘,杜鹃姑娘恰巧在待客,我便在大厅里叫了一壶酒等着,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听到有邻桌在说一些投机倒把、赚偏钱的偏门,我便是听那些偏门才受了启发,做起的这行。”
“听了偏门?受了启发?我问你,你听得那些偏门中,可有与你所做有直接关系的偏门?”
“有,方式一样,就是性质不同。”
“那些讲偏门的人呢?他们是外地人氏还是京中人氏?”
但听纪寒所问,庞宠亦是用一种笃定的语气向纪寒回道:“这个我能确定,他们是外地来皇城做买卖的,我在听他们讲偏门时,听到过他们提到。”
“哦?那你可有听得他们提及到来自哪里吗?”
“没有,这个他们倒是没说。”
“好,最后一个问题,我问你,你是因为屈然没有给你贿赂银子,你才没给他递诉状的吗?”
但听纪寒所问,庞宠亦是用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语气向纪寒回道:“那到不是,我知道他,他是城飞营的伍长,我便是再鬼迷心窍也不会往当官的胸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