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不请自来青袍老者缓缓的抬起了他那枯老的手爪,轻轻的搭在杨富贵掌中那把红光大绽的血饮剑上,只听得“咔嚓”一声清脆的断裂之音,那六尺来长的血饮剑顷刻间就碎成了无数节,掉落在地。老者方又用那苍劲有力的男中音说道:“哎,老了,老了,不中用了,悲某这招‘断金开石手’练得不着火候,使得也不着火候!”
望着那一地的血红残片,桓远心中大骇,这老头是何来历,身法如此之巧妙,出手如此之利索,这招使得精妙绝伦,他竟然还说使得不成火候?本想再仔细打量青衣老者一番,但是耳听他那如青年壮士之音,眼瞧他那佝偻伶仃之老体,心中就不免觉得一阵别扭,实不忍心再看下去。杨富贵看着手中只剩下剑柄的血饮宝剑,惊道:“悲傲,悲谦,悲静三位长老中,不知尊下是哪一位?”
老者双手又负于背后,轻轻的后退一步,又轻轻的后退一步,再轻轻的后退一步,亦是退了三步,每步亦是一尺七寸距离,但不怎么的整个人兀自退了百丈距离,瞬间来至绯红少女身旁,道:“悲某不才,青岳宗八大长老但排第二!”
“原来是悲傲长老,相传青岳宗前三大长老修为已入化期,大长老悲静,一把‘天光无影刀’使得出神入化,威震宇内。二长老悲傲,熟练宗内三十二门地级斗技,功法之多变无人能及。三长老悲谦体内斗气淳厚绵长,就连青岳宗宗主也不及于他。方才见尊下翻手间即可断我紫装血饮剑,本以为是三长老悲谦驾到,未想竟是二长老悲傲光临寒舍。”
杨富贵深作一揖,对眼前这位青袍老者甚是恭敬。青袍老者也双手拱了拱算是还礼。桓远不禁震惊道:“这青袍老者竟是斗化期的高手。斗师→大斗师→斗化期,只有踏入斗化期才能真正算得上是高手!未想到此番竟连青岳宗二长老都来了,真不知杨家到底有何物,如此招人?”
绯红少女瞧见悲傲,方自擦干眼角泪花,一双玉手拉扯着悲傲的衣襟撒娇道:“二长老你可要为我做主,他们···他们杨家欺负我!”
神情甚是娇媚,任是谁看见,也不得不怜惜一番。悲傲拍了拍绯红少女的玉手道:“好啦,别哭啦,悲某不才,功力又低微,怎能为你做得了主!”
一老一少当众肌肤相触,动作又是如此之亲昵,真让人忍不住往那层方面去想。绯红少女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周围之人无不感觉莫名其妙,只有桓远暗忖:“哎,这悲傲竟当真如此之谦虚,言语之中永远不会夹带一丝傲气,亦不会夹带一字诳语!这等高手若其狂妄自大尚且好对付,可他却如此自谦,实在是难以对付矣!真不知老爹他们该作何抵挡?”
悲傲道:“杨族长,你还是自己将那宝物拿出来吧,悲某修为低下,恐怕自你们手中取不出啊。”
杨富贵掌中之剑虽毁,但周身之气势丝毫不减,当有一大家风范,厉声道:“悲二长老,我敬你们青岳宗乃名门正派,若你们非要做这强取强买的勾当,我们杨家中人也非胆小之辈。那天级低阶功法乃我在拍卖场中依价拍得,这城中人人皆知,虽我们杨家无人是你的对手,但倘若你硬要依靠强大的实力从我手中抢夺,我也无话可说。但如要我双手奉上,那恕难从命。倘若畏于你们之威逼,那我们杨家从此以后在此城中如何抬得起头来!”
杨富贵话语中肯,字字铿锵有力,毫无挽回之余地。悲傲听后面上皆是难堪之色,心中也是左右为难,人家都把话说得这份上了,若抢,则天下尽知名门大派青岳宗实于强盗无异,若不抢,如今大张旗鼓的下山岂不要空手而归,更令天下之豪杰所耻笑?此番他抢也不是,不抢也不是,老脸紧皱,面色十分难堪!桓远暗忖:“原来青岳宗此番前来竟是为了杨家手中的天级低阶功法。也难怪,几百年来青岳宗门下弟子虽人才济济,宗派修炼虽资源丰富,与一些超级宗派无异,但苦于门派之中一直无一门天级功法,才迟迟未迈入超级宗派的行列。倘若此番获得这天级低阶功法,便会一改现状!只是杨家这天级功法来得也实在太过蹊跷,天级功法乃世人拼死争夺之物,又有谁会将之放于拍卖场中拍卖呢?这其中莫非有一个很大的阴谋?”
“哈哈哈,洒家多时不来,一来却见你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大门都拆了!”
一阵粗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挺着巨大的圆肚迈着熊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身材消瘦修长,皮肤白皙的锦衣公子。这锦衣公子样貌英俊潇洒,眉目甚是清秀,鼻梁高挺,下颚极其干净,没有一丁点儿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只是气色略有点虚弱,看似常年沉溺于红尘女色之中。这一胖一瘦并排走在一起,让人感觉非常别扭。他们身后还跟着上十名布衣大汉,各个手持一把寒光颤颤的杀猪刀,身材甚是高大魁梧。杨富贵看见来人,面色甚是难堪,不冷不热的说道:“没想到杨家今日如此之热闹,稀客郑老板和令公子也不请自来,不知所谓何事?”
原来来人正是‘酒肉和尚’郑屠和他的儿子,人称‘玉面公子’的郑克爽。桓远不禁奇怪:“杨城南,郑城北。杨郑两家素不相往来,今日这郑屠来此莫非也是为了杨家手里的天级功法?”
郑屠咳了几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大骂道:“你他妈的,洒家难道非要有事才能来你们杨家吗?洒家无聊来这里看看也不行吗?”
杨富贵强忍怒气,道:“请郑老板言语之间放尊重点,我们杨家素来好雅,这粗秽不堪的词,听了甚是刺耳!”
郑屠伸出粗大的手指在牙缝间掏了掏,剔出了一块肉屑,一口吐了出去,大大咧咧的说道:“你他妈的,洒家是生意人,做得都是些又粗又脏的生意说话当然不像你们这种靠做黑心买卖发财的商人这么文雅!”
又用眼睛瞥了下郑克爽,接着道:“竟然他们听不惯洒家说的话,那你就代洒家和他们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