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司南渊难以置信地问道，他什么时候碰过杨千媚的自己都不知道。在场的人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盯着这三个人来回打量。“你说，是真的么？”

“不像吧，咱们老大不会喜欢杨小姐的。”

“难道是缓兵之计？”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不时发出啧啧啧的意味深长的声音。杨千媚疯狂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盯着旁边身体一直在发抖的卢静潇，双目中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雾霭。“对不起。”

杨千媚在心里对着卢静潇说道，她不敢当面说出来，如果说出来，那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都白费了，没准日后有回旋的余地。“司总，别说你还不知道。早在前几天，杨千媚就早已找过卢静潇了，您这感情债不小啊。”

乔正瑾讥讽道，匕首却一直抵在两人中间。司默在那里，冷汗直流。他知道杨千媚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是自己的，司南渊是绝对不可能碰杨千媚的。想着，司默将目光对上了杨千媚的眸子。两人目光一碰，司默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不可以，杨千媚不可以就这么死去。”

司默心里暗暗叫嚣着，他为她做的是那么少，而她还打算瞒着他到什么时候。司默暗暗打量着乔正瑾，虽然乔正瑾的匕首抵在二人的后背，可是位置并不算危险。所以，他是有机会的，司默慢慢地移动，用眼睛的余光盯着乔正瑾的动作。突然，司默向前一冲，如果没有出现变故的话，司默此时应该就把杨千媚和卢静潇从乔正瑾手里救出来了。哪里想到，乔正瑾真的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司总，管好你的人，要不然我一不小心两个人就都带下去了。”

乔正瑾早就看出来了司默的意图，站着不动，只是为了逮到把柄敲司南渊一下警钟。“司默，回来。”

司南渊的双目的冷色仿佛已经冻结。虽然卢静潇的话对他的震惊不小，可是乔正瑾毕竟还是最大的威胁。卢静潇明白司南渊现在还在犹豫，他不了解乔正瑾。像乔正瑾这样丧心病狂的人，难保不会做出他刚才所说的事情，也就是卢静潇和杨千媚一起消香玉损。现在悬崖边上有四条人命，卢静潇的性格不允许她坐以待毙，沦为别人家案板上的鱼肉。卢静潇静静地感觉着身后乔正瑾的动作，模糊地估算着距离。“太好了，就是这一下。”

乔正瑾终于手臂因为酸胀而缓了一下，这一下被卢静潇觉察到了，可趁之机，卢静潇当然不会放过。卢静潇当机立断背后用力，将乔正瑾推后好几步。乔正瑾终于在悬崖边坚持了没几秒，就惊呼着掉了下去。现场的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好险啊。”

“是啊，还好卢静潇和杨千媚都命大。”

可是这短暂的唏嘘还没维持几秒，就被司南渊强行打断了。“潇潇。”

已经来不及了，卢静潇刚才用力太猛，自己刹不住惯性，也随着乔正瑾一起坠海了。卢静潇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自由下落，心在另一个空间驰骋。脑海中浮现出司南渊的脸，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阿南，对不起，你不要记恨我。司默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司南渊从悬崖边上拉回来，“老大，我们赶紧派人去下面打捞，现在水流好不大，应该不难打捞到。”

司默提醒到。“是是，快，所有人给我去下面的礁石上去打捞。”

司南渊经司默这一提醒，自己也恍恍惚惚地站了起来。杨千媚刚结束了这一场噩耗，浑身在打颤。司默从旁边的人的手里接过一条毯子，细心地披在她的肩上。“你应该告诉我的。”

倾身将她用进怀里。杨千媚像是终于憋不住似的，放声大哭气起来，“卢静潇，卢静潇怎么办？”

她对卢静潇一直没有恶意，现在她为了救自己和孩子，却坠海了。“放心，有人已经下去打捞了，应该会打捞上来的。”

司默抚摸着她的头，柔声说道。“恩。”

杨千媚知道自己现在再说多余的话都没有用了，自己也是累了，就这么趴在司默身上不动了。“再扩大海域，仔细地搜。”

司南渊的衣服全湿了，手在冰冷的海水里用力挥舞着。可是除了打捞上来的垃圾和死鱼，什么都没有。他仿佛如白蚁蚀骨，焦急地就像是一个等待水源的沙漠之人。太阳很快就下山了，天逐渐蒙上了一层绯红，慢慢地就黑实了下来。所有人都失去了耐性，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这种情况下，就是打捞到也是尸体了吧。“老大，这边。”

在悬崖后背一个隐秘的角落里，终于发现了卢静潇。“闪开。”

司南渊强势地拨开人群，冲到包围圈里。他伸手在卢静潇鼻子上试了一下鼻息，还好，还有呼吸。卢静潇现在是全身滚烫，嘴唇发白，额角还有一块擦破的皮，看着让司南渊心疼不已。“潇潇，你醒醒。”

司南渊尝试着弄醒卢静潇，可是徒劳无力。“快叫救护车，谁都不许挡道。”

司南渊说完就抱起卢静潇起身飞跑，他自己虽然在冷水中摸索了这么长时间，有点吃不消，可是抱着浑身发烫的卢静潇，他就不能停下。“快，打电话啊。”

“哦，喂，是120吗，这边是XXX路。”

终于有人拨通了电话，一阵烦烦索索的叙述之后，大家都不知道何去何从。“医生，你快救救她。”

司南渊一路跟着救护车，又从医院入口跟到急诊室。“你放心，我们一定是竭尽全力。”

医生说了一句官话后，就不再看司南渊了。“你先出去，外面等着就好。”

护士催促道，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司南渊焦急慌张的表情了。因为已经是深夜了，医院的人为数不多了。司南渊一个人坐在空空旷旷的走廊上，心却一直系在急诊室里面。他想都不敢想，要是卢静潇走了，他一个人怎么办？“小伙子，起来吧，没大事了。”

医生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听到最后一句，司南渊的身子终于软了下来，一根心弦才重新收拾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