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你可以试试，如果你和范世赫能有一个孩子的话，我想范伯父和范伯母即使是看在孙儿的份上，也会接受你的。”

良久，楚谦抬起头来，对范蓁蓁说，显得非常疲惫。楚谦曾经无数次跟过范蓁蓁可用、高效的建议，有她事业上的、生活上的、甚至包括衣着谈吐这种私人问题。而这一次，当他习惯性地指导范蓁蓁的时候，楚谦有一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对，我怎么没有想到！我早该跟世赫哥有个孩子了！”

范蓁蓁的眼睛被这个主意瞬间点亮了，她兴奋地抓住了楚谦的领口，凑到楚谦的右脸上甜甜地亲了一口。这是范蓁蓁惯用的伎俩。她总是会记得要给楚谦一些小甜头。比如走路的时候蹭蹭他的手，说话的时候把头凑到他的耳边，不经意地脚下一摔好让楚谦揽住她，甚至是这种表达感谢的亲吻。“蓁蓁，当初林七巧到底是怎么嫁给范世赫的？”

楚谦突然问道。不过，这个问题，楚谦已经想了很久，他很早之前就要当面问问范蓁蓁了。范蓁蓁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几秒之后，她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她好像在努力地回忆，良久才说：“七巧姐姐的父母很着急，爸爸妈妈也害怕世赫哥反悔，所以那场婚礼办得很是仓促。”

“七巧说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嫁给范世赫的，她什么都忘了，那是怎么回事？”

楚谦抓住范蓁蓁的手，因为心切，一时把范蓁蓁捏疼了。范蓁蓁的秀眉一皱，有些不满地说了一句：“楚谦，你捏疼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谦回过神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动作，骤然松开了。“七巧姐姐什么都不记得了？楚谦，这件事我不知道。当时爸爸妈妈怕我闹事，直到七巧姐姐和世赫哥结完婚之后才把我放出来的。”

范蓁蓁扶着自己被捏红的手腕，委屈地说道。楚谦的脸上难掩失望之色，他垂着头，看着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说：“那是不是有这种可能，结婚的事情，不是七巧的要求，是双方父母的意思。那场逼婚，其实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范蓁蓁简直不敢相信楚谦会说出这种话来，她猛地从坐垫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对楚谦说：“什么叫跟她没有一点关系，难道我浪费的五年青春、我受的那些委屈，我眼睁睁地看着两情相悦的爱人成了别人的新郎，这些都是我自己活该吗！”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范蓁蓁裹在棉麻裙里的身体剧烈地抖着。“蓁蓁，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所苦，我也很心疼你，一直想要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你！这一点，你不必怀疑我。我只是想说，也许你错怪七巧，那些伤害你的事情也许跟她有关联，可毕竟不是七巧的本愿！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当时她知道你和范世赫相爱的话，一定是不会嫁给范世赫的。”

楚谦也站了起来，眼神里透着真诚，他是真心实意地想劝一劝范蓁蓁，其实林七巧没有她想得那样可恶可鄙。“我错怪她了？”

范蓁蓁竖起一支手指指向自己，长大了嘴巴，放肆地笑了起来。“一切都是我活该咯！”

“蓁蓁，毕竟你跟范世赫是兄妹。当时如果没有林七巧，范家父母也不会同意你们的！你不能把一切都归咎与七巧！”

楚谦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过去的事情，范蓁蓁和范世赫也是有责任的。“楚谦，你，变，了！”

范蓁蓁盯着眼前的楚谦，一字一顿地说。这句话刚一说完，泪水沿着脸颊蜿蜒而下。“我觉得这些画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的心已经被林七巧偷走了，就像她取代了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一样，把这些画也换成她吧！”

范蓁蓁侧过脸去，不愿意让楚谦看见她流泪的样子。“蓁蓁，你知道的，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楚谦有一些无奈。“不要装了！”

范蓁蓁铁着一张脸，用极其伤人的语气说：“你早就嫌我了，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一个喜欢自己哥哥的人！”

范蓁蓁的话就像喷着毒液的蛇信子，将楚谦击中了。他只觉得全身僵硬，血液都凝固了。他从没有嫌弃过范蓁蓁，相反，他一直努力站在范蓁蓁的角度看待她的那段感情，以最包容地心态理解她。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范蓁蓁见楚谦楮在那里没有反应，更加生气了。她来到这屋里摆放的油画前，发疯似地把它们扔到了地上。还不够解气，她还要狠狠在在上面踩上几脚。那些油画无一例外画的都是范蓁蓁。是楚谦送给她的礼物。一阵风起来了，白色的窗帘放肆地翻滚着。楚谦看着范蓁蓁被怒火扭曲的脸，感到很是悲哀。是自己的错吗？都是因为自己，范蓁蓁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在范蓁蓁的苦肉计下，楚谦的心有重新偏向了她。蓁蓁能有什么错呢？她是那么弱小！楚谦对自己说。他来到范蓁蓁的身边，抱住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身子，柔声说了句：“别哭了，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说你的。”

范蓁蓁还是不满意，她把头偏到一边，对楚谦的认错毫无反应。楚谦把那张倔强的脸轻轻扳正，拿出一张手帕，轻轻地擦拭满是泪痕的小脸，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我已经认错了，你就别生气了。”

噗嗤——看着一个大高个子的男人弯腰低头跟自己道歉，范蓁蓁忍不住笑了出来。范蓁蓁从来都知道任性是有限度的，她是孤儿，比常人还要懂得察言观色，怎么把握尺度。发这样一通脾气本来就是险棋，现在达到目的了，她当然要见好就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