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林被紧急送去了医院。管家在路上给傅贺远和郭婉茹打了电话,只是没想到抵达医院后,她去缴完费回来就不见傅希林的踪影了。医院说傅希林是自己跑了出去,拦都拦不住。傅贺远匆匆赶来的时候,听说女儿不见了,直接大发雷霆,差点把整栋医院都给拆了。郭婉茹其实早就猜到了傅希林会想方设法逃出去,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用割腕这么极端的方式。她拧了拧眉,立即提醒:“希林现在身无分文,应该跑不远。”
傅贺远已经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让他追踪傅希林的位置,随后吩咐几个手下去找人。他坐在椅子上,烦躁的扯开领口的领带。现如今他的计划才刚刚走上了轨道,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现什么问题。郭婉茹站在他的身旁,同样是有些坐立难安的样子。傅希林现在已经跟魔怔了一样,一心都只想着要报复冬夏报复陆河,谁都不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迟疑的开口:“希林她……该不会跑去找陆河了吧?”
傅贺远怔了怔,他沉下脸,绷唇:“陆河在国外,她现在还不能出国,一旦出国就会惊动警方。”
到时候连傅希林装病的事情也会曝光了。郭婉茹蓦地一顿,她之前根本不知道陆河和冬夏出国了,可是傅贺远对他们的行踪却是了如指掌,也就证明他一直在暗地里跟踪他们。他想做什么?该不会,连他都想要除掉陆河和冬夏吧?思及此,郭婉茹的脸色变得尤为的复杂,也是,这个男人连她都不信任,眼底又怎么可能容得下沙子。她紧了紧手,面色苍白。……温哥华,医学院。冬夏看完导师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无意在走廊上撞到了一个搬着箱子的男人。他带着一顶鸭舌帽和口罩,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被她一撞,手上的箱子掉在了地上,里面很多文件资料都散了出来。冬夏定睛一看,连连说了几句对不起,忙蹲下身帮他捡起来。男人垂眸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没关系”后,蹲下身,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冬夏听到他字正腔圆的声音,顿了顿,随口一问:“你也是中国人?”
闻言,男人的手明显顿了下,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含糊的嗯了一声。冬夏也没有继续多问,快速的把地上的东西都捡了起来,装进了箱子里面。她正想帮忙把箱子抱起来的时候,面前的男人突然俯身靠了过来,阴影笼罩在了她身上。她还没有来得及抬头,背后就传来了陆河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冬夏。”
男人蓦地一怔,视线越过冬夏落在了她的身后方,陆河正站在走廊尽头,身形挺拔,眸子晦暗不明的看着这边,透着凉凉的冷意。他紧了紧手里的东西,见后者已经迈开长腿朝这边走了过来,不由的沉了沉眼眸。冬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的男人突然快速的从她怀里抢过箱子,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她愣了下。这时,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按住。陆河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他深沉犀利的目光落在了前方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上,薄唇紧抿。他淡淡的问道:“认识的吗?”
冬夏很快明白他指的是刚刚那个男人,不由的摇头,解释:“不认识,刚刚出门不小心把人家的东西撞翻了,就帮忙捡起来。”
她说完,发现男人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陆河收回了目光,他垂眸看了她一眼,隐隐的勾唇:“没什么,去吃饭吧。”
冬夏点了点头,她挽着男人的手臂,边走边说:“陆先生,我带你去我以前打工的餐厅吃吧。”
末了,补充多一句:“还有,陆太太今天出门有带钱,多吃点,别客气。”
陆河忍不住笑了起来,眼底缱绻着柔意:“好,谢谢陆太太。”
他们离开没有多久,刚刚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就从拐角处缓缓走了出来。他走到了栏杆后面,看了一眼楼下渐行渐远的两人,眸子犀利阴沉。他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如果刚刚不是陆河及时的出现阻拦,他肯定已经得手了。男人蓦地捏紧手里的匕首,戴好鸭舌帽,转身离开了这里。*国内,傍晚。因为白天何志成到医院的事情,何修初整天的心情都异常的暴躁。他回到家里,丢下钥匙后就踱步到厨房,拿了罐冰凉的啤酒出来,大灌了几口,降温降火。等酒喝完了,他就发泄一般把啤酒罐捏瘪,扔进了垃圾桶里。他扯开领口的两颗纽扣,打算回房换身舒适的衣服时,途径了客房,不知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何修初进门的时候就发现玄关处的女鞋没有移动的痕迹,也就是说明徐烟从白天到现在都没有出过门。他皱了皱眉,伸手敲了两下房门,声音稍显冷漠:“喂,你吃晚饭了吗?”
房内静悄悄,没有人回应。何修初眉眼滑过一丝的不耐,他又敲了两下,里面仍旧是没有人回应。他干脆不管她了,直接回房换衣服,换好就去厨房煮饭。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何修初简单的炒了几道家常菜,端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去看了一眼紧闭的客房门。他放下盘子后,本来转身打算回厨房,走了两步,又折身走向客房。他重重的敲了两下客房的门,单手叉着腰,语气不善:“小妹妹,赶快出来吃饭了。”
话落,里面仍旧是一片沉寂。何修初抿了抿唇,手落在门把上,轻轻一拧,门开了。客房里面没有开灯,光线十分的幽暗,借着窗帘外的月光,隐隐可以看见躺在床上的女人。他皱了皱眉,随手把灯打开了,室内一下变得无比明亮。“我说你……”何修初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大步走到了床沿旁,俯身把女人从床上捞了起来,刚刚触碰到她的肌肤,就怔住了。女人的身体像是被丢进火炉滚了一圈,十分的滚烫。何修初伸手探在她的额间,眸色微微凛了凛,他拍了拍她的脸蛋,低声叫道:“徐烟,徐烟,小妹妹……”过了一会儿,徐烟缓缓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她眼前眩晕,低低的嗯了一声,气若游丝。何修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掐着她的脸蛋,低低的骂道:“你发烧了怎么不说,你是存心想要气死我对不对?”
徐烟拧了拧眉,她无意识的抓住了男人的手,嗓音嘶哑,鼻音很重:“别丢下我……”女人的眼角泛着泪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难受了,还是因为出现了幻觉。何修初怔了几秒,他毫不犹豫的抽回了手,小心翼翼的把她又放了回去,起身打算出去。谁知才刚刚迈出去一步,背后就传来低低的抽泣声,有些无助和绝望。他背脊一僵,脚上跟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根本挪不开半步。他回头就看见女人用手臂挡着眼睛,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泪水跟珠子一样啪嗒啪嗒的砸落。何修初无奈又坐回了床畔,他把女人挡着眼睛的手拉了下来,笔直的对上她猩红的眸子,绷唇:“小妹妹,哥哥是要出去给你找退烧药,没有要丢下你,你别哭了。”
“骗人。”
徐烟哽咽,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说:“你出去了就不会回来了。”
她的母亲,她的姐姐,都是这样骗她的。每次都让她等一等,可是等到最后,谁都没有回来。只剩下她一个人,都丢下了她。“这里是我家,我不回来要去哪里?”
“骗人,都在骗人。”
女人总是在呢喃着这句话。何修初不由的一怔,应该是发烧的缘故,女人现在的意识不是特别清晰,或许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默了半响,俯身将女人轻轻松松抱了起来,边走边面无表情的来了一句:“老子不是什么好人,但这辈子也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个祖宗。”
他把女人放在了沙发上,随后去翻医药箱,拿了两颗退烧药,给她服下。徐烟吃完药后,就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她的手还一直紧紧的捏着何修初的衣角,没有丝毫松开的痕迹。何修初坐在地板上,他撑着下巴,近距离的打量眼前面色绯红的女人。她长得不算很漂亮,是耐看型。鹅蛋脸,皮肤白皙,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鼻梁高挺,唇瓣殷红。安静下来的时候倒是长得很讨喜,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暴力女。何修初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了耳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微暗。也不知道她明天清醒后看见这一幕,会不会对着他的脸就来一个后旋踢。想想都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