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罗庆之狐疑看来。刘哲哈哈大笑:“自然当真,给孤放开!”
随着一声命令,哗啦啦,数百把兵器,从罗庆之头上身上拿开,以表示刘哲的诚意。罗庆之心中微动,再次看这刘哲一眼,眼睛微眯:“汝可是那江州燕王?”
刘哲道:“正是!”
罗庆之哈哈大笑:“燕王昏名,谁人不知?今日一看,传言果真不假!你可知放我回去,是何后果?”
刘哲笑而不语。“好!”
罗庆之咬牙应道:“若燕王可擒在下三次,在下也便无颜再回滇州了!”
刘哲大喜,罗庆之狂奔离去。刘哲对此人,越看越爱,虽说江州苏屠,也是一个骁将,但苏屠其实是个莽夫,这罗庆之却不同。固然,他今日过来救这五十个人,有些不冷静,但他其实是抱着必死心态来的,而且恰恰好,在自己体力消耗完之后,将那五十个人救走,可见此人精通算计兵法,已经妙到毫巅。方铭渊苦笑道:“殿下,此人若不拿下,当是江州大敌!”
刘哲深以为然。在这个乱世,一骁将,可抵千军万马。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若拿不下罗庆之,也要杀之后快,一绝永患。……再看罗庆之回到藤甲军中,军中士气大振,纷纷赞罗庆之如天神下凡,势不可挡。只有罗庆之,冷眼看着那不远处的军营,若有所思。江州燕王,竟然看破自己的火计?那么如此看来,那可抵挡藤甲军的狼筅,也是此人的奇思妙想了?“将军神武,这次是我们大意了,待明日,定将那江州兵杀个片甲不留!”
“就是,区区江州兵,何足惧哉?”
罗庆之听着身边这帮蛮人的叫喊,不由眉头微皱。他本非蛮人,只是家中败落,因父戴罪,无奈之下才逃至滇州,给这蛮人效力。几年时间,他也因非蛮人,不受重用,屡遭排挤,每次都假扮匪徒,出来烧杀抢掠。本来,他对大炎王朝,有着深深的痛恨,而今日,他则有些惆怅。这劫粮匪军将领,何时是个头?滇州物产丰盈,四季如春,本应富饶,不愁吃喝。最不济,也该和江州相差无几。但滇州之主,却不事生产,痴迷毒物,以四处劫掠为生,匪气十足。这才会有江州多粮,滇州贫瘠的严重反差出现。如此滇州,罗庆之看不到任何希望。但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毕竟自己家道中落,也是那大炎王朝所致,滇州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怎不感激?罗庆之道:“今次劫掠粮草,还差十万,明日之行,万不可失!”
众人轰然应诺。罗庆之刚想离去,突然一下属慌忙奔来。罗庆之心叫坏了,莫非粮仓出了问题?……“殿下,属下已查明,贼军屯粮之位!”
而在刘哲这边,一个斥候来报。刘哲听得大喜:“这么快吗?”
斥候欣喜道:“是山中一老农偶然发现,称在灵山附近,常有蛮人出没。属下便去摸索一番,果不其然,灵山便是这贼寇屯粮之地!”
灵山,在江州和滇州的边界。贼寇抢夺粮草之后,屯粮于此,然后分批运回滇州。因为以往的劫掠,都很顺利,所以他们就喜欢这样一劳永逸,也可将军力发挥最大化。他们也不会担心,江州军来扰。刘哲马上起身,道:“此地离那灵山,距离如何?”
方铭渊道:“三十里地!”
刘哲眼中精光一闪:“着秦兵曹,带一千骑兵,夜袭粮仓!必要时,可尽数烧毁!”
“是!”
刘哲没想到,竟然有此意外收获,他丝毫不会心疼这些粮食,不就三十万石吗?就他现在的财力,随随便便就能在益州等地,买到大量粮草。但是……滇州不行!罗庆之不行!他们没有这批粮草,就会饿死人。一旦饿死人,就容易有瘟疫,一旦有瘟疫,就会死更多人。所以,对罗庆之来说,粮仓必保!想到这里,刘哲又兴奋道:“马上给孤拿地图来!”
众校尉围在左右。刘哲知道,罗庆之和自己一样,此时距离那粮仓并没多远,所以双方人马,应当是同时出发,此时比拼的,就是脚力和速度!看着地图,方铭渊沉思道:“那罗庆之,擅骑,当是大路前行!”
此地距灵山,只有一条大路。刘哲却摇头一笑:“正因如此,他才不会走大路。方先生别忘了。这些南蛮,可都是爬山越岭的好手啊!”
方铭渊惊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刘哲眼睛微眯:“这南蛮军,皆都无脑之人,只有罗庆之一人可畏!他若不去,粮仓必失!故他定会用计迷惑,若孤猜得不错,他会以一人穿白衣,在大路骑马奔袭。而他本人,则取这条捷径!”
刘哲一点地图。方铭渊浑身一震。刘哲果断又派出一千精兵,当即就出发,开足脚力,定要在罗庆之之前,到达灵山山麓!命令一下,方铭渊立即就在队伍中选出一千擅长夜行的江州兵来。连夜奔袭。看着一袭白衣,骑马奔走,罗庆之这才淡淡一笑,换上夜行衣,窜入旁边的草丛之中。粮仓被人发现了!若是平常,罗庆之还不以为然,但此时,他知道这江州军中的燕王殿下,并非常人,所以马上决定,驰援粮仓!但想到对方肯定会在路上拦截自己,所以罗庆之用替身前行,自己则是一个人取小路,奔向灵山。他并没有速度太快,因为他知道,小路比大路,要快上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在时间上,来得及。何况今日独闯军营,罗庆之消耗太多体力,还是需要缓一下的。奔走大概一个时辰,远远已经看见灵山。罗庆之看到粮仓那边未有乱象,心中稍安。他故意在树林中,等那自己的替身白衣骑马奔来,确定无虞之后,他才松了口气,从树林中跳出来,心想莫非这燕王,并未袭击粮仓。谁知他脚还未落定,一张大网,已经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