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郎中都笑了。止血?用这布条止血?这不是开玩笑的吗!古代的医生,并不知道人体有血管的存在,他们只知道经络,所以在古代,止血都是用药……这黑乎乎的金疮药,便是如此,给你把口子糊上,你就不流血了。所以一看刘哲怎么做,一个个都嗤笑出来。刘哲不管他们,继续低头道:“常见的止血法,有包扎止血法,指压止血法,和止血带止血法。”
“包扎止血法,主要用于小伤口的止血,指压止血法,主要用于大一点的血管止血。”
“嗯……血管这个东西,日后孤再给你普及。”
“而我们现在要用的止血带止血法,则用于四肢大出血!”
“止血带止血,主要采用勒紧止血法!”
众人静静看着。刘哲先在出血伤口近端动脉上,他选择手腕,放一块布料垫子,然后用沈若愚准备好的三角巾叠成带状,绕肢体两圈勒紧,然后让翠花帮忙打成一活结,然后用旁边的小木勺插入其中。一提。二绞。三固定。这个办法其实并不复杂,关键要懂原理,要懂血管!刘哲为了教罗庆之,脸上的血色都没了。因为他知道,这件临时起意的事情,其实很重要。尤其是日后打仗的时候,将这个办法普及下去,定然会极大降低死亡率!“呵呵,就这?”
“哈,殿下你这是……”“哈哈哈哈哈,笑话!”
那些郎中,一个个大笑出来。然而……接下来,他们便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刘哲伤口的出血,竟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停了下来。“这……”“不可能!”
“这怎么会不流血了?这……”全场都是一脸震惊。尤其是那几个郎中,脸色都变得铁青了。沈若愚,翠花其实还好,因为他们这么久来,看多了他们的殿下,这些奇怪的知识……但是罗庆之,却是看得倒吸一口冷气。他乃为将者,自然晓得这止血对战争中的伤员来说,有多重要。司空清,也是看得呆住了。这就是人人说的纨绔子弟,败家子吗?这样一个败家子,可以让这益州的一个个名医们,瞠目结舌?“记住,止血带止血法,止血带和皮肤之间一定要加垫,而且止血带每半个时辰,必须要松开一次,以改善血液循环!”
刘哲交代完,罗庆之点头表示知晓。而后刘哲继续道:“接下来,便是消毒。至于什么是消毒,就是字面意思,消灭毒素!伤口有很多脏东西,我们需要消除,而酒精,则是消毒利器!”
“只是……”“会有点疼……”他打开酒坛子,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他让沈若愚,帮自己倒了一碗这高度酒,然后就在自己的伤口上,猛然冲洗起来。“啊!”
这猛烈的灼热,让刘哲都忍不住大叫一声,眉头大皱。其他人,也是看得心里一紧。我的天!这得多疼啊!那高度白酒,慢慢冲刷刘哲的残血,还有那已经翻起来的伤口,在晶莹剔透白酒冲洗下,那翻起来的伤口,让人看得更加真实,更加触目惊心。刘哲脸色都白了,但依然忍着道:“接下来,庆之,看好了,接下来这一步,便是最重要的,缝合!”
“拿丝线来!”
翠花很快找到针和丝线,刘哲闭着眼睛,道:“翠花,将伤口给我缝上!”
“什么?”
在场的人,纷纷都是一惊。缝上?谁特么见过这个啊!这破了,就缝上?这自古以来的医学上,可没见过这种操作。你当这是让你缝衣服呢?这个年代,自然是没有什么外科手术的概念。所以翠花也傻了:“殿下殿下……”刘哲苦笑道:“让你缝便缝,犹豫什么?孤答应你,若有什么事儿,不治你罪。但是……给孤缝好看一些!”
翠花忍俊不禁,一下轻松了不少。不就缝好看一些吗?翠花从小,就精通女工,在王府做婢女的,女工还能差吗?听着刘哲的吩咐,拿起针线来,就给刘哲的肉缝了起来。痛!刘哲今天这个遭殃啊!没有麻醉药,真的是麻烦事儿。这一针一针,都像扎在他的心头上一样!不得不说,翠花的女工,着实有点东西,密密麻麻,分布均匀,那刀伤,很快就被缝好。刘哲这才松了口气。将那止血带给打开。“这……”“这便没事儿了吗?”
“殿下,这……”一群人都看傻了。刘哲呵呵笑道:“再过几日,伤口愈合,便可拆线。几位大夫,到时候要不要来观摩一下?”
几个郎中,你看我,我看你。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这是什么手法!他们看看刘哲已经收拾得利利索索,不再流血的伤口,然后低头看了看,他们那黑乎乎的金疮药……尴尬,十分的尴尬!“殿下大才!”
“在下自叹不如!”
“殿下,此法可以我们灵芝堂,可以推广吗?”
几个郎中,态度一下子就变了。“殿下……”罗庆之眉头微皱,想提醒刘哲,这可不能随便传出去!他想的倒不是什么赚钱不赚钱,而是若有一日,江州要和益州开战,这法子要是被益州得知,定会给江州这边造成不小的麻烦。此消彼长,便是如此。谁想刘哲却是飒然一笑,站起来拱手道:“固所愿而,不敢请耳!诸位大夫,刚才孤态度不好,还请见谅。医者仁心,这医术,无论高低,都是悬壶救世的。刘哲怎敢藏拙,若天下人可以少些伤亡,也算孤的功德一件,有何不可推广?放心去就是!”
这话一出,几个郎中都收起了对这刘哲的小觑之心。仅仅是这个胸怀,就非常人可比。司空清,也是听得眼神闪烁。待那几个郎中离去,刘哲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司空清,淡然笑道:“司空小姐,孤这一坛尊皇佳酿,可是千两银子,你拿如何来还?”
“啊?”
司空清顿时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