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金锁,杨戬一时百感交集。 “去看看沉香吧。”
这般想着,杨戬起身脱下朝服,换上了一身白衣便装,之后向刘家村的方向驾云而去。 ……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朗朗书声从学堂之中传出,这间属于刘家村的学堂里,坐了十七八个学童,在跟着先生摇头晃脑的念着诗经首篇。 而在这堆学童之中,却有一个少年格外的醒目。 所有人都拿着课文认真朗诵的时候,他却把目光看准了走廊上的一只马蜂窝。 少年看着那硕大的蜂窝思量片刻,忽然把桌上的草纸撕下几片,揉成拇指大小的小球,屈指一弹,朝着蜂窝扔去。 第一个小球打在了蜂窝上,或许是因为力道太小的缘故,蜂窝连晃都没晃。 少年有些不服,又掏出了一颗小球,再次朝着蜂窝弹去,这次更差,打都没有打中。 少年人表情有些惊愕,不明白为什么反而没有第一次发挥的那么好了,正要掏出第三颗纸球。 忽然感到身后一阵凉意,就连学堂里的读书声都小了下来。很有经验的少年立马把纸球捏在手中,接着镇定自若的扭过头去。 果然,是那老先生捧着戒尺正盯着他呢。 “怎么?书会背了?”
先生问道。 “诶嘿嘿,会了吧。”
“那行,刘沉香,你起来背一遍关雎。”
老先生似笑非笑的说道:“要是背不出来,可要赏你二十板子。”
“啊!”
沉香站了起来,有些慌张,他哪里知道关雎怎么背啊。 就在他忸怩不定,一筹莫展之际,先生的背后忽然出现了一本诗经。 原来是同窗正给他帮醒呢,看着书上的一行小字,沉香心定了不少,张口就道:“关,关关雎鸠,在河,在河。”
才念到一半,他却卡壳了,那书本上的字不算太大,而离的又有点远,沉香勉强才能看清一两个字。 “在河什么?”
老先生用戒尺拍了拍自己的手心,忽然觉得沉香眼神不是太对。 他扭头朝身后看去,那名提醒沉香的同窗赶忙把书收下去。 而一旁的沉香也忽然捏了自己的手臂一下,怪声叫道:“哎呦。”
果然,被这么一打岔,老先生又看向沉香:“你这是作甚,背不出来,也不用捏自己吧。”
沉香眼珠一转,振振有词的说道:“先生,您有所不知,我在家的时候,背不出来书就要掐自己一下,久而久之,就成了个习惯。”
先生狐疑的看了沉香一眼:“你会有这么用功?”
“那行,接着背吧。”
“啊?还背啊。”
原本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今天先生就揪着自己不放,沉香赶忙打手势,示意同窗帮忙。 可刚刚慌忙把书收起,现在要再翻回关雎那篇还有些难。 同窗手忙脚乱的翻了一气,好不容易翻回关雎,抬起书来却成了倒的。 他正要继续换换,先生却一把转过头来,正好看到这样一幕。 “好啊!”
老先生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立马揪着沉香和那名同窗来到前面,在众人面前重重的一人打了二十下手心,算是以儆效尤。 沉香和那人还不得不恭谨的道:“谢先生责罚。”
转过身去,沉香却一转眼睛,想到了一个教训先生的好主意。 “诶诶诶,都过来都过来!”
不容易挨到下课,等先生出去之后,沉香叫道:“我有了一个教训那狗先生的办法……” 一边说,一边指着走廊上的那个马蜂窝。 和众学生交代好策略,所有人都一脸的兴奋,在这个学堂里,谁没挨过先生的打。 对于能教训一下先生的事情,他们显得很有兴趣。 一切准备就绪,等先生再次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了。 “诶,门怎么被锁了?”
他刚要训斥学生来开门,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啪塔一声。 先生被这声音吸引,转头望去,似乎是年老眼花的缘故,那硕大的蜂窝在他眼中却成了块窝窝头。 他一边朝蜂窝走去,一边念叨着:“咦,谁家蒸这么大块窝窝头啊?”
可还没等走上前,连家都被掀了的马蜂们狂怒的从蜂巢之中倾巢而出。 看见面前的先生,他们认为肯定就是这人做的好事,于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朝先生蜇去。 “哎呦!哎呦!救命啊!开门啊!”
先生这才反应过来,慌不择路的想跑进学堂躲避,可一心要教训下他的学生们哪里管他。 任凭先生把门敲的震天响,这些以沉香为首的学生只是笑,丝毫没有开门的打算。 过了不知多久,先生的头完全变成了个猪头,足足肿了一大圈之后,马蜂才算放过了他。 可余怒未消,看着学堂的门缝里似乎有人,马蜂们忽然就钻了进去,原本还在看戏的学生们瞬间不淡定了。 疯狂的在学堂乱窜,说了也巧,沉香率先躲到了桌子下面,这些马蜂就像是没看见一般,直接把他忽略掉了。 终于有学生想起来要开门逃跑了。 一番折腾过后,今天这课算是没法上了,沉香连忙收拾东西,朝家跑去,毕竟这祸可是他闯出来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这么些年过去了,由于杨戬的法术在身,刘彦昌一直未娶一人,和沉香两人相依为命,经营着他那一堆产业。 虽然屡试不中,可刘彦昌的商业头脑属实不错,在他的经营之下,很快就拥有了百亩良田,各种产业七八处。 莫说是在这刘家村,即便是在远处的乡镇上,他也是数一数二的刘老爷,刘财主。 沉香跑进了他家那在一种草屋土屋之中格外瞩目的青砖白瓦宅院中,正好撞上了坐在院中看书的刘彦昌身上。 “慌慌张张的,又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刘彦昌一把扯住沉香喝道。 “嘿嘿嘿,爹。”
沉香对于父亲还是有些惧怕的,他扬了扬手中的书道:“没有的事,我这不是要去做功课嘛。”
这话一出,刘彦昌手松了松,正要放他离开,门外忽然响起了叫嚷声。 “刘先生,您看看您看看,请我家老伴教书,他都成了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