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弋从腾空而起再到开始坠向地面的转瞬之间,接连射出四箭。一箭毁去了云溪儿的紫色飞剑,其余三箭虽然射空,但是“六离疾火炼阵”的可怕威力让这女人一下子升起满心惊惧。认定了李弋乃是“灵战双修”,丝丝无力感从云溪儿心底升起。她目光闪烁,远远望向李弋,却根本兴不起靠近一战的心思。以云溪儿作为修仙者所具备的常识,自然知道传说中“战修”的可怕。“战修”是修仙者中一个很另类很少见的存在,他们不修灵力,也不推崇用大量法宝灵符来作为战斗中的依恃。正如他们的名称,这类修士修炼的力量叫做“战元”,擅长恐怖的近身战斗。和灵力一样,战元也是超越了世俗的一种强大力量。如果把灵力比作变化无形的水,那么战元就是锋锐坚硬的冰。两者孰强孰弱,自古以来没有定论。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在同一层次的战斗中,普通修士一旦被“战修”近身贴上,基本九死一生。如果遇到一名灵战双修的妖孽修士,则是必死无疑。想一想,恐怖惊人的贴身近战加上防不胜防的法宝灵器,又有几个修士能够招架得住?可笑这女人一身修仙者的法力,却被李弋连连抢的先手,受了重创不说,而且开始不停地自己吓唬自己。到了这个时候,李弋对云溪儿这个修仙者毫无畏惧之心,云溪儿对李弋这个凡人少年却充满了忌惮恐惧之心。云溪儿已不再幻想生擒李弋,甚至将为丈夫报仇的心思也暂时压在心底。就在此时此刻,这个巨大的空间已经不再是微微的战栗,而是明显的震动,妖兽奔腾的脚步和吼叫越来越近。云溪儿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心中的痛苦绝对不用半点作假。她此番和丈夫一道冒险进入禁灵密洞,本来是冲着通天元果来的。谁知最后通天元果落到李弋的手中,他家男人也被李弋一击杀死。而眼下,无数妖兽即将涌出周围的密道。云溪儿手心里汗水淋淋,呼吸越来越重,突然开口叫道:“小子,妖兽到了!”
云溪儿心想,如果一边面对妖兽,一边面对李弋这个“灵战双修”的存在,结果肯定必死无疑。她如此大叫一声,是想提醒李弋——不如两人暂时搁下恩怨,先从妖兽群中杀出禁灵密洞再说。李弋嘴角挂着一弯邪笑,黑色大弓再次张开,一点黑色的杀芒射出在即。云溪儿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小子!妖兽就要到来,你还有心思对我出手?”
的确,等妖兽到这个巨大的空间之中,不论云溪儿还是李弋,都会立即陷入一场浩大的灾难之中。李弋对云溪儿的反应毫不动容,冷哼一声,右手中指突然一松。“嗖!”
一点黑色的箭芒直奔云溪儿。“疯子!疯子!你个疯子!”
云溪儿一面横移飞避,一面疯狂大叫。云溪儿实在想不通,到了这个时候,李弋居然还是抱定心思想要杀她。“轰!”
无常矢射落在地,“六离疾火炼阵”炸开。“我要离这个小疯子远一点!”
云溪儿对李弋恨到了极点,但是却没有半点奈何,急忙用尽全力飞退到距离李弋百丈的地方。“这就是修仙者?”
“身负杀夫血仇,竟然不敢与我决死一战!”
“哼!以你这样的心性,就算有一身强大的力量,又有何用?”
“修仙者,不过如此!”
李弋望着百丈之外一脸焦急谨慎的云溪儿,心中不由鄙夷非常。李弋实在很难理解,自己杀了这女人的丈夫,她不但没有拼死报仇,而且因为妖兽到来就要和自己讲和...李弋不屑地冷笑一声,然后身形猛地向前滑出十多丈远,一把拔出斜插在地上的殇神枪。殇神枪回到手中,李弋身上凛冽无畏之气更盛几分。“侏儒的尸骸已经到手,通天元果也已被我吃下,不能继续留在这个凶险之极的地方!”
“等着妖兽全都涌进来,多半就得死定了!”
李弋心中有所计较,突然目光一动,身形快速向前掠出十多丈,然后又立即原路飞退,一直朝着身后那个巨大石台的方向奔去。看到李弋动作,那云溪儿勃然变色,急声大叫道:“小子,留下我的朱雀石、风火旗!”
先前,云溪儿的朱雀石被“六离疾火炼阵”一炸,与她失去神念上的联系,滚落在地。云溪儿本该立即收回,但被李弋迫得连番后退。等到她再次记起来时,却被李弋抢先拿去。——李弋不但取了地上的朱雀石,而且连同展如风遗下的风火旗也一并抄在手中云溪儿怒声大叫,却不敢上前和李弋争抢。远攻李弋有炼阵箭矢,近战李弋是战修,让她觉得根本无可奈何。如果云溪儿知道,她面前的这个少年只是一个修炼外功的凡人少年,不知会不会气的急火攻心,一命呜呼。李弋根本对云溪儿不做理会,他心中早有计算:妖兽就要到来,云溪儿不敢冒险和他纠缠。“既无情又无胆,不知道你求的是什么道!”
李弋冷冷地瞥一眼云溪儿,然后从石台上拿起自己那只黑中带赤的皮口袋,飞身来到离他最近的一处岩壁之下。李弋的头顶十多丈开始,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洞口赫然分布在他的眼前。四周的岩壁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妖兽的嘶吼声仿佛就在耳边。李弋望一眼头顶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洞口,右手紧紧横握殇神枪。“不管遇到什么妖兽,我都要杀出去!”
李弋的心,就如一柄森然的杀锋!“吼!”
一声惊天的兽吼,远处的一个密道洞口,一只身长两丈的青毛狮子突然现出身来。巨大的狮子落向空间地面,李弋和云溪儿同时动容。紧接着,一只又一只的各色妖兽大声嘶吼着,接连不断地现出身影。吼声如潮,妖兽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