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从此可以自己动手炼制法宝兵器;第二,可以将兵器炼化,收入血脉之中,随心所欲地召出收回。阎罗弓在手,李弋嘴角掀起一抹邪气凛然的笑容。“呵呵,好久没有动用过阎罗弓了!今天是你姓安的运气,可以见识到我家师父传下的‘漫天花雨’!”
不待宝色妖莲再次追来,李弋手中的阎罗弓已经拉成满月,一道黑色的箭矢直指宝色妖莲。李弋召出阎罗弓的一刻,安之若早已看得清清楚楚。虽然惊异于李弋召唤兵器的诡异法门,可是他并不放在心上。“哼!战修!”
“如果让你近到身前两丈,我还忌你三分,可是说到远攻,你又怎么比得上我等灵修修士?”
安之若撇撇嘴,对李弋动作颇为不屑,只是依旧保持胸前的手诀,催动阴阳相思环发出的光幕。“倏!”
弓弦震响,一道黑芒的电芒飞射。谁知黑色箭光射出不到一丈距离,突然一分,一道射向宝色妖莲,一道朝着安之若疾飞而去。“怎么会?”
安之若错愕。这种可以中途方向激变的箭术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即使作为修仙者,安之若也不禁脸色骇然大变。“叮!——铮!”
两道黑色的箭光射中。安之若头顶阴阳相思环的光幕依旧,毫无意外地将箭矢挡飞。宝色妖莲发出一声清脆的“铮”响,不见丝毫异样。“小子,如果你只有这点手段,还是早点自裁吧,省得落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安之若对李弋戏谑地说了一句,心中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地担心。在他看来,李弋的手段也就仅限于此。安之若心意一动,宝色妖莲再次向李弋激射而去,李弋身形在空中幻影变化一下,身子猛地下坠三丈,脚尖在一棵鬼柳树冠一点,又是疾飞而出。当李弋再次停住身形,已在十丈之外的另一棵鬼柳树尖之上。黑暗中,李弋将安之若不屑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李弋心中冷哼一声,嘴角轻轻一弯,手中阎罗弓一开一振,一道黑色的箭光再次射向宝色妖莲。黑色箭光一分为二,安之若懒洋洋地冷笑一声:“又是这个没用的伎俩!”
但紧接着,他的瞳孔猛地一收,黑色箭光居然一分再分。安之若眼中,原本向他飞射而来的的一点箭芒居然陡然变成九点,犀利的声势丝毫不减。与之对应的,另有九点箭光射向宝色妖莲。但是安之若为之变色的并不是这个,而是第三点箭光。这第三点箭光没有一分再分,却带着一抹诡异的星寒。而他射击的目的,更是出乎了安之若的预料。“佩瑶,小心!”
太迟了!曾佩瑶召出魔头幻神,一身强大的实力立刻展露无遗。秋裳的处境每况愈下,再也不能发动口舌之利,情势岌岌可危。而就在秋裳渐渐不敌曾佩瑶,随时都会落败的一刻。突然,她看到曾佩瑶的身后射来一点诡异的寒芒!“噗!”
一点带着幽寒的黑芒自曾佩瑶后脑射穿,一道殷红的血花随着黑色的箭光落向地面。箭光还在三丈之外,曾佩瑶已然惊觉。只是这道凌厉致命的力量实在太快了,让她根本来不及躲避。惊惧之下,她本能地运起灵力防御。只要灵力防御卸去箭光的一半力量,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她就能从箭光之下逃脱性命。但是至死也没有想到的是,李弋这支箭矢之中本身犀利无双不算,而且还灌注了霸道无匹的星劲,她的灵力防御根本起不了半点作用。“噗通!”
曾佩瑶的尸体一头栽倒在地,绿色的鞭影失去了灵力的驱动,立时光芒一暗,向下坠落。半空中,与彩色大鸟撕咬搏斗的魔头眼中幽火也是突然熄灭,接着四散炸开,随风消逝的无影无踪……刚刚还凶神恶煞的生死大敌突然身死,秋裳的危机登时冰消瓦解,她一边娇声喘息,一边目光有些茫然地望向李弋……“轰!——轰!”
两声惊天的震响在两个地方同时炸响,宝色妖莲和阴阳相思环同时淹没在一阵火狱之中。就在李弋第三点箭光奔射曾佩瑶,安之若为之急怒失神的瞬间,十八点黑色的箭光分别射中目标,其中却各有两支暗含“六离疾火炼阵”的无常矢。“六离疾火炼阵”爆发,安之若身子猛地一颤,一口鲜血涌上喉咙。宝色妖莲是他幻神,与安之若血脉相连。阴阳相思环被他用精血炼化,与他心神相通。两物同时受到重创,安之若心头如遭铁锤大力一击,面色立时苍白如纸。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弋“星道斗诀”蓄势运转,天上北斗七星仿佛骤亮一下。身上寒冷的星辉大作,李弋身形流星袭地般射向安之若……“好果断的心性!”
“好凌厉的攻击!”
“好可怕的手段!”
“……”秋裳望着李弋射向安之若的身影,心中莫名地升起一阵寒意。安之若没有听懂李弋那声冷哼的含义,可是身为作俑者的秋裳,心中却心知肚明。想到李弋眼中似乎永远不会动摇的决绝之色,她不由后怕起来。“呵呵!我本想拉个顶杠的出来,谁知却拉到这样一个狠人!”
秋裳苦笑。“安之若虽然已经是凝真境修为,可是万万比不上这少年诡异莫测的搏杀经验。不行!我得走,这家伙如此凶狠,一旦等他腾出手来……”“你们慢打,小姑奶奶先走一步!”
秋裳心念电转之间,应已经当机立断地做出动作。只见她猛地一拍乾坤袋,召出一道灵符,身形化作风影消失在鬼柳树影之间……比起秋裳玲珑如玉的心思动作,安之若此时面目狰狞如鬼,同时心中涌起无穷的惊惧。阴阳相思环作为顶级灵器,其防御厉害惊人,但“六离疾火炼阵”能够破开灵级上阶妖兽肉身的恐怖威力也不容小觑。李弋两道暗含“六离疾火炼阵”的无常矢同时射出,发出的惊天威力立刻撼动了阴阳相思环的黑白光幕。至于宝色妖莲,虽然攻击方式诡异无比,但是防御却稍逊阴阳相思环半筹,被“六离疾火炼阵”淹没,竟然发出如人的痛声尖叫……黑白光幕震荡起伏不定,李弋身形已经一射而至。“破!”
李弋一招“天狼噬日”,带着霸绝天下的星劲重重击中黑白光幕。“砰!”
原本就已摇摇欲碎的黑白光幕被李弋星寒刺目的一拳轰碎,阴阳相思环发出一声轻吟,突然变回到手环大小。与此同时,殇神枪被李弋一把召在手中。“惊龙刺!”
安之若尚未从伴侣身死,自身受创的痛苦中回过神来,却见阴阳相思环的防御破灭,一条黑色的毒龙向他惊刺而来。“啊!”
安之若不可自制地惊叫一声,急急地召出一道“幻步符”。但见他身子连连横移飞闪,化作数十道真假难辨的残影,堪堪躲过李弋天上天杀降世地一击。在这个时候,死亡的恐惧充斥安之若内心,先前对李弋的轻视之心早已不知飞到什么地方。“逃!”
安之若顾不上召回阴阳相思环,只想以最快地速度离开这片鬼柳树林。“给我把命留下!”
李弋一枪刺空,手中招式陡然一变,同时口中厉声大喝。“惊龙刺”变招“梨花怒”,八十一点枪芒将安之若用“幻步符”生出的残影一一刺破。“噗!”
鲜血飞溅,残影之中,总有一个是他真身。“就差一点!”
安之若神魂飞散,最后一个念头湮灭。这个时候,他刚刚召出另一枚“风神符”,正准备用灵力发动。是的,就差一点。安之若身死的一刻,七八丈外的空中,宝色妖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七色的光华一暗,重重地跌落在地。“六离疾火炼阵”生成的火狱消散,唯有炙热的气焰仍旧在鬼柳林中激荡。李弋落定身子,殇神枪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这安之若一对防御强悍的顶级灵器,加上诡异无比的妖莲幻神,倒也非同一般。最后四支暗含“六离疾火炼阵”的无常矢,竟然被我一辞用掉。”
李弋将刚刚经历的战斗在心头默默回忆一遍,心中生出感叹。自己的“六离疾火炼阵”总共有十三支,在禁灵密洞先后用去了九支,这次为了对付安之若,居然一次用掉最后四支。如果陷魂绝地中的宗门弟子听到李弋的心声,肯定会跳脚不已。一个祭出顶级灵器的凝真境高手,外加一头诡异的妖莲幻神,被人在几个回合之间杀灭,这人居然还在心疼自己的炼阵箭矢!李弋一抬手,将落在地上的阴阳相思环凌空招在手中,拿在手中仔细打量起来。“顶级灵器果然不错,等出了陷魂绝地,我再静下心仔细研究,将之彻底炼化……”用手摩挲阴阳相思环,感受着其中传出的灵威气息,李弋心中计划道。“还有一个月陷魂绝地即会开启,在离开这里之前,我先要把两件事情解决一下!”
李弋心中有两个待要去做的事情。第一,寻得一份普通修士的法术秘籍,尽快参悟一番,至少要尽快解决使用乾坤袋的问题。李弋背着一个大口袋到处乱跑,虽然对行动没有什么影响,但总有点赘囊馕的感觉。再说,一天不能打开乾坤袋,李弋就一天不能动用其中的物品。眼睁睁看着一百多个乾坤袋背在身上,却不能动用,这的确有点抱着金山挨饿的感觉。第二,找到秦宝宝。别人逼我谋我,我必杀之。这是李弋从练武那天起就诞生了的本心,绝对不能动摇!走到自己的口袋跟前,李弋将阴阳相思环放了进去。接着,李弋在周围来慢慢走了两个来回,将安之若夫妇身上的各色乾坤袋连同佩戴的玉佩全都搜罗到手。当然,其中也包括那枚“风神符”和那把碧蛇鞭,以及死去未就的宝色妖莲花尸。望着这朵诡异的宝色妖莲花尸,李弋仍旧惊异非常。他实在搞不懂,莲花之中怎能生出一颗童子的脑袋?“这妖花委实有些罕见,我且留下来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处。”
李弋心中如此决定,将妖莲的花尸和其他物品一道扔进大口袋中。做完这些,李弋运起“星神目”寻找秋裳踪迹,可是二十里范围之内,哪里还有这丫头的影子?“那小丫头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居然这么快就跑德没影了。”
“哼,倘若下次再见,她还敢这般打我主意,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拧下她的脑袋来!”
李弋杀了安之若夫妇,心中恶气已经出了七八分,也就打消了追寻秋裳算账的心思。在满目狼藉的鬼柳林中休憩一夜,李弋重新上路。午时过后,一场瓢泼大雨突降。李弋走在独身走在荒野之中,像一头踽踽独行的苍狼。雨水顺着他的发梢不停流下,他却没有丝毫异样。“嗒!嗒!嗒!嗒!”李弋双脚踏过地上的积水,没有半点泥泞沾鞋,只踩出一个又一个均匀的水晕。寻常大多一副飘逸出尘的样子,动则用灵力法术将雨雪风尘全都挡在身外。相比而言,李弋身上却多了几分人气。李弋很享受这种雨中漫步的感觉。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不时浮现出当初在风雨中苦练贪狼天殇功的情景……时过境迁,李弋也没有想到,当年一心想要练武变强,一心想要保护父亲、重振家门的自己,竟然会走上一条逆天改命的修仙之路。如今,李弋已经淬成星煞血脉,身怀凌驾凡尘的超然力量。所谓荣华,所谓功名,竟仿佛在一夜之间全都化作浮云粪土。当然,李弋绝难放下当初吴礼义对他父子所做的一切。等到出了陷魂绝地,李弋定要和父亲一道重返云京城。四年了!玉京城,你可知道我这么快就会回来?“也不知道父亲和师父他两位老人家现在过得可好?”
除了仇恨,李弋在凡人世界里最大的牵挂还是自己的父亲,还有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岳震。“我已走上了修仙的道路,将会距离凡人的世界越来越远,父亲和师父怎么办?”
李弋开始涌出心事。李弋在雨中漫步思考,突然一道淡淡的光芒在前方天空隐隐一现。“前方正有人争斗!”
李弋目中星寒之色猛然一现,向远处抬目望去。接触修仙者短短一段时间,李弋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修仙者的世界远远比凡人的世界更加残酷。凡人的世界还有人间帝王和律法作为准则,甚至有儒家提倡“达则兼济天下”的君子之道。可是在修仙者的世界,一切都是以实力作为准则,就像丛林里的野兽,弱肉强食。没有怜悯,没有同情,弱者如刍狗,逝者如尘埃。“达者为道,逝者如尘!不是凌驾万物之上,就是陨落天地之间,这就是修仙者的归宿。”
“既然已经踏上这条逆天之路,不论会有何等艰难凶险,我一定要走到最后!”
运起“星神目”,李弋观望宗门弟子用法器飞剑发出的道道光芒,李弋心中决绝如铁,身形突然惊风而动,在大雨之中飞奔向前。十一个月前,李弋对待宗门弟子讳莫如深。十一个月后,李弋却要开始正式交集。奔出三十余里,李弋再次停下身形。在他面前四丈之外,一个身形魁梧的少年,背着一个昏迷身影,正与四人大斗不停。在他们的脚下,另外匍匐着五具或全或缺的尸体。看少年服饰,乃是一副幻神宗弟子的打扮。而与他对敌的四人中,居然不是同一宗门出身,三个身穿幻神宗的白袍,另外有一个身穿九焱宗的青色衣衫。飞剑和灵器的灵威大作,光芒惊破雨幕。这双方五人实力无不强横非常,就单单以灵力波动的气息而论,似乎每一个都不在被李弋杀死的安之若以下。“看这五人都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估计又是因为什么宝物拼命了!”
李弋心中暗自猜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修仙者为了可以提高的实力的宝物,绝对比凡人更贪,比鸟兽更凶。对于这一点,李弋已经体会颇深。这五人之中,最让李弋瞩目的确实这个奋力孤战的少年。只见他手握一把紫色的战锤,打出一道道紫色的电光。一身独斗四人,却居然丝毫不落下风。看到李弋突然奔至,这五人同时现出惊疑之色,出手之间不由带上几分谨慎。目光从李弋身上反复扫过,与少年相斗的其中一名白袍中年突然说道:“铁师兄,将人交出来,咱们就此罢手!”
“哼!休想!祁老四,你们现在退去,我铁孤鸾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谁知少年战锤抡出不绝,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绝道。大雨之中,被称作祁老四的中年脸色更加铁青,再次出口道:“铁孤鸾,你莫要欺人太盛!我敬铁长老威名,才会对你客气说话。如若你一意孤行,此事今日绝难善罢!”
铁孤鸾虎目精光一凛,冷然又道:“笑话!我爹是我爹,我铁孤鸾是我铁孤鸾。祁老四,闲话休要再说。这丫头是我义妹,就算死,我也不会将她交给任何人的!”
到了这个时候,李弋终于有些意外地明白过来,这些人杀的如此惨烈,居然不是因为什么宝物,而是因为一个女娃儿。李弋意外之余,不禁对这叫铁孤鸾的少年有些刮目相看。如此重情重义的宗门弟子,李弋却是头一次遇到。铁孤鸾一席话说的决然无比,祁老四不禁脸上煞气陡增三分。“好!好!好!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我就将你留在陷魂绝地。”
祁老四怒极反笑。“哼!”
铁孤鸾出手不停,丝毫不为动容。突然,祁老四目光冷冷一扫李弋,对其余三人大喝道:“再也无需留手!把这人一道杀了,这事以后谁也不许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