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怒意却又不好发作起来的君无心恨恨地退了出去。郦清岚却是呆在屋子里心里惶惶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想要逃,脚下却是发软,怎么也迈不动步子,只得怔怔地呆在那里,低着头等着辛娆年发问。皇宫另一处,白芙蓉走过假山,突地被吓得停了下来。“郡主!”
随着这一道声音的轻唤,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便见得一人从假山后面飞身跃到了她的面前,将她给拦了下来。稳下心神瞧着来人,白芙蓉定了定心,站在那里轻笑,“知礼姐姐!”
来人正是被赶出夏朝的昔知礼,平日里一身妖艳的衣衫此时也换成了一袭白纱,轻飘飘的,脸上那丝阴狠也不见了,整个人似是仙子一般,只是,那缺了的手臂,衣袖处空荡荡的,随着夏风轻轻摇摆,似是诉控着失去的痛苦。白芙蓉轻唤着昔知礼,一点都不惊诧。昔知礼听得这一声唤,唇角浮起一抹浅笑,很淡,很美,美的令人心寒。那天她被夏启轰出宫去后,在路上便遇到了自己师傅。毒门尊者见到自己的爱徒被人断了一臂,心里护犊心切,便将那些看守送压她的宫人全都杀了,救走了她,只是手臂被废太久,又无法寻回,至使成了她终身的遗憾。被医好后的昔知礼知道白芙蓉短时间内不会回去,便凭着自己的本领进得了皇宫,藏身在白芙蓉身边。昔知礼看了眼神色淡然的白芙蓉,眼角荡起一丝冷笑,“君无心来了。”
他怎么来了?不会是知道她在皇宫,特意过来看她的吧。再怎么讲,自己也是闻动天下的芙蓉郡主啊!白芙蓉力压心底的狂喜与躁动,不解地皱了皱眉,疑惑地望着面色发冷的昔知礼。“他当然是来会那个贱人了。”
昔知礼咬着牙,一字一顿,清楚地传到还在犯花痴病的白芙蓉耳底。顿的她心底一阵凉。是的,他只会注意到那个无用的妖女身上,那个身份低贱却又被封为安容的贱女人。想到这,白芙蓉那赛玉露般的脸蛋上便浮现一丝厉冷,那个女人还勾搭她心中的男神君无心不说,还想再勾得启皇将她藏在皇宫里。真是可恶!俩女一想到辛娆年住在皇宫里就满脸的愤怒。只不过昔知礼脸上不仅是愤怒,更多的是阴狠与毒辣,似是从地狱里上来的生物一般,看着瘆人的很。“过来,我给你说。”
昔知礼招呼着白芙蓉到她面前去,凑在她面前轻声细语起来。白芙蓉那张俏脸先是一怔,随后却是越听着越笑的得意。连连点头,“这样真好!还是知礼姐姐厉害,看这次不整死那贱女人才怪。”
说着又是对着笑着从容的昔知礼宛然轻笑。直跳着挥着手往后跑去,“我这就去请太皇太后去。”
谁都知道太皇太后对爱情可是贞烈的很,虽然她也想辛娆年能做她的孙媳妇,但是辛娆年不愿意,她也不会阻拦。可是,如果让她知道辛娆年此时在皇宫里幽会别的男人,那她可就不会坐视不管了。她可是最恨男女对爱情的不贞了。昔知礼望着白芙蓉离去的身影,心底一阵发冷,辛娆年,你就给我等着吧,这次我一定要让那个老太婆亲手抓到你在她的地盘幽会别的男人,要让她处你极刑。同时,郦清岚在辛娆年的注视下终于招架不住了,无力地败下阵下,垂头丧气地拉开身前的一张椅子就要坐下。“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么!”
辛娆年笑的轻巧,抬着眸子斜斜地望着手刚碰触到椅子的郦清岚。惊得就想找张椅子稳稳心神的郦清岚又是神精一震,连忙赔着笑脸,直往辛娆年的身边走去。“我说现代人,你们那里的知觉是不是都像你这般灵敏啊!”
打着马虎的郦清岚不敢直视辛娆年的眼,在快要撞到之时立马掉转脸去不看她。辛娆年听着她说现代人这三个字时,咧开嘴角浅笑,伸手指着她触碰到的椅子,“坐下来说话。”
郦清岚一愣,却是顺着她意坐了下来。见到坐下来后的郦清岚,辛娆年用手指轻敲打着桌子边缘,一下一下的,直敲进坐立不安的郦清岚心底,惊得她连忙抬起眼直望向辛娆年,“现代人,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是这样的吧!如果我坦白了,你会从宽饶恕我吗?”
辛娆年没有立马回应她,直直地敲着桌面。听着心里烦闷的很的郦清岚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恐慌与纠结了,眼前这个女人她现在真的看不懂了,也看不真切了,她浑身上下似乎都与那君无心一样,都被一团迷雾给遮蒙住了。“哦?你想要坦白什么?”
辛娆年收起眸子,淡淡地望了她一眼,轻声道。“我要说,让你去清灵观是我让蓝茵去说的。要罚你就罚我一个人好了,你不要罚蓝茵,那小丫头还太小了。”
沉不住气的郦清岚不等辛娆年再问又继而道,“就连你被绑到皇宫里来,也是我给启皇出的主意,也是我拉着慕星野离开了院子,让慕星辰去你房间放了迷药,可是……”“可是你没料到他会给你下十香软骨散,是吧!因为我没有习得武功,身子却是灵敏无比,所以他也只能给我下这种下了。”
辛娆年收回轻敲的手指,唇角噙起一丝笑,似是冷漠,又似淡然。郦清岚听着她这么说,身子早就在打着摆子了,若不是坐在椅子上,此时的她一定软倒在了地上。她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真的看不透了,她以为她自己能看透别人的命动,想怎么改就怎么改,虽然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命格怪异的很,也强大到让师傅不敢轻生窥视之心,可她却偏不想她会成那样,她不想这个女人死,她也不希望这个女人死,这个女人是唯一赞成她改变命运的人。可是此时,她的整个身子都透露出一股无力的悲凉,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再也没有资格留在这个女人身边了。辛娆年冷冷地注视着郦清岚脸上的变幻,唇角扬起一丝冷笑,“如若连你们这点小心思也察觉不到,我还有资格做帝王之慧星么!”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落在心里失措的郦清岚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顿时激得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往辛娆年的身边奔去,“你明明知道,可为什么还要这样忍受着,为什么见了我不打我不骂我。”
“打你骂你又会怎么样,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吗?”
辛娆年抬了抬手,示意眼前神情激动却又不敢放肆的女子先坐下。她何尝不知道这其中会有诈呢,只是她不知道都会有谁参与进来。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们这么做全都是为她好呢。同时她也是在试探她们,在她想要做某件事情之前,她要先确定好自己身边的人才行。轻轻叹了口气,“以后可不许了,知道了吗?”
“哪里还敢以后,就这一次都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你要是有事,我一定要拿让夏启知道他这个江山可不是那么好坐的。”
见到神色放轻松了的辛娆年,郦清岚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活跃,大放厥词之时微微地收了由眸子,低下头去,眸子里闪过一丝沉重,事情都在按她所窥探到的在发展,只是,自己这么做,就真的能帮到她避开那次劫难吗?娆年,对不起了,此事已是开了弦的弓,我们谁都无法停下来了,我不行,蓝茵不行,你更不行,所以,为了我们以后三人能在一起,就让我自私这一次,好不好。默默咬了咬唇瞬间又堆起笑脸直视辛娆年,“我们是住在皇宫里还是出去呢?”
住皇宫?谁愿意?辛娆年眸子里闪过一丝锋利,俏皮的抬了抬头,望向郦清岚,“依你之计中,我是该住皇宫呢还是该出宫呢?”
呃,依她之意。郦清岚听着这话总觉得话中有话,连忙伸手扶向辛娆年的肩膀,“你身上的毒还没有清完,还得连吃四天解药才可,不如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出去怎么样。”
“哦?那你觉得夏启他掳我进宫又是何意呢?你想让夏启掳我进宫又是何意呢?”
辛娆年斜睨了她一眼,似作不经意。被睨视到的郦清岚只觉得心底凉嗖嗖的,寒意四起。果然的她还是计较那事的原因嘛!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去,“郡主你曾经与启皇有婚约的嘛,虽然现在追你的男子也甚是多来着,可我觉得启皇对郡主是真心的。”
“真心的?那就是说,在清灵道观我和他遇到的那些刺客也是你请来的了?”
辛娆年话锋一转,带着审视与犀利。辛娆年这话一问,郦清岚听得直摇头,奶奶的,那个虽然她也有预算到,但那些人真不是她请去的啊!“不,那些人不是,我不会做那种伤害到你的事来的。”
“呵!”
辛娆年抿着嘴角失声轻笑,“不会,那你可知道我的想法,不知我的想法,为何要替我私自做主,还牵扯着蓝茵那小丫头,你是想害死谁?”
话音转落,不高不低的声音抑扬顿挫地在屋子里回荡,吓得郦清岚又是打了一个冷颤,她,她不会真的想要杀了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