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好惹还是不好惹,但都比他这么一个早已洞察先了的假正经要好。“你明知我身在何处,为何不现身呢。”
轻叹一声的辛娆年垂下眸去,似是有些怪罪。看得凝望着她的君无心一阵心碎,但他知道她问的可不是那,而是那天夏启在的时候,全然可以凭他一人,便可劝退夏启,而不伤及那些人,全他还是要实话实说,摇头轻声道,“那日我正好有事回了丰城,我也并不知道夏启会那样做。”
原来走了。“好吧,既然这样,那你也可以离开了。”
辛娆年默默地往后退了一小步,退开他靠近的位子,“夜已深了,我也要休息了。”
“年儿在害怕我!”
听到这话的君无心并没有生气,反而朝着她的身子倾了上去,见到她往后又要躲去时却是突地收住脚,利落的一个转身,“后天夏谦会护送沈月眉来宫里做最后一场告别表演。”
“我知道要怎么做的。”
辛娆年正还想说点什么,然而君无心却是飞身一跃,便消失在了殿内。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若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唤我,我都在你的身边。”
随着他那软糯糯的声音退去,鼻尖缠绕着的全是他身上那淡淡的檀香味。然而她的心却突然涌起一股失落感,今日的君无心并没有往日的胡搅蛮缠,虽然一如既往地霸道,但是却多了份温柔与仔细的情义在里面。呃,想多了想多了。想着自己还有事要赶紧做的辛娆年直暗骂自己定立不够,一下子就被那妖孽给魅惑住了,比起他刚的那个吻,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她去做。如果证实沈月眉身后的是夏谦,那么很多事就可以解释得清楚了。常言道与人交往就千万别得罪小人与女人,辛娆年自认为自己不是君子来着。想到这,便立马往殿门口走去,“红妆,你进来一下。”
红妆进来后辛娆年便细细地询问了一下有关于夏谦的事,“你以前跟着谦王的时候,一般他都喜欢逛什么地方呢!”
本来问这些话是多余的,可以直接去地下令要得资料看的,但是想想还是问红妆比较快捷,也可以考验她的忠诚度。进来后的红妆听着这问询先是一愣,随后小脸红一阵青红,垂着眸子轻声道,“王爷一般都是去挽春阁。”
“哦?原来王爷还有这爱好。”
辛娆年挑了挑眉,话语间带着一丝冷淡与疏离。“不,不是的。”
红妆以为辛娆年介意,着急地抢着解释,却在不小心触到她眼底里的那抹愠意后才知自己逾越了,连忙低下头去,小声辩解,“王爷不是去那喝花酒,他只是去听沈姑娘唱唱曲。”
“仅此而已?”
辛娆年挑眉侧脸低问,似是不信。而红妆也不敢再多抢嘴,温顺地点着头,“每次王爷去,都是奴婢陪去的。”
是这样。那看样子君无心说的话是没有假了。而红妆这么着急地解释,那就是心里还念着夏谦了,不然她也不会这般为他解释,护着他。红妆似是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望了她一眼,见辛娆年没有责备她的意思,便又道,“奴婢与碧玉都是跟着谦王的,对王爷这些日常行踪都是明了的,但是王爷他不是郡主您想象的那种人。”
“那是哪种人?”
辛娆年似是不经意地随口问问,挑着眉,往软塌上靠去,将自己完全地放入在软塌里面,抬着那双凤眼,瞟了她一眼,又放到了远处。似乎红妆误会了什么,听着她这口气,她似乎不是对谦王还有念情,反而是害怕辛娆年误会她与谦王还有关联,想到这,辛娆年便又换了种口气,轻轻地叹了口气,“红妆,你与碧玉都是同时跟在夏谦身边的,且都时间不短,但是你要记住,跟了我,便不能再惦记着以前的情与义了,知道了吗?”
辛娆年的话不高,反而还有些轻淡,却是不温不火地全撞击到了红妆的心底。激得她打了个冷颤,自己差点就让自己的主子把自己给撵走了。若不是郡主这般提醒,她怕是此刻起就又要另换主子了。“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想着郡主与谦王两人相处了这么久,以为,以为……”红妆唯唯诺诺不敢再语。辛娆年却是明白红妆误会她与夏谦了,不仅是红妆会误会,就连夏启也一定会,相信凭着夏启的能力,也早就知道与她一起共处了几个月的那个人是夏谦了,虽然是兄弟,但如果利益不同时,便会分道扬镳,出现争夺。然而夏谦似乎一点都不再意夏启会知道,反而还要借沈月眉进宫来宫里一趟,不过,他又是为何呢?“你下去吧,以后记住,有话该说当说,不能说的,就不要说。”
辛娆年挥着衣袖,示意她下去。随着红妆的退下,辛娆年又是将碧玉给她带回来的药拿在手心,细细地查看了一番,查得没错后便合水服下,只要明天再服一次,便能全部解了十香软骨散。一想到这里,辛娆年便心底又是一沉,该死的夏启,你给我等着,此次这事,日后必会要你拿夏朝所有臣民的性命来换。木木那么年幼,你居然当着我的面杀了他,还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庄民,那些人可全都是手无缚击之力的平民啊。他们安居乐业,享受着庄子里的宁静与安和,夏启你就是个屠夫,你是恶魔,迟早有一天你会为当天所做的事后悔的,辛娆年在心底里暗暗发誓。时光匆匆,一晃便到了两日后的沈月眉进宫献艺宴请。宴席天始前辛娆年正好梳妆打扮完毕,便见到朝着她朝阳殿走过来的郝丽凌,哦不,这个不是真的郝丽凌,她的真名应该是郝慧凌。今日的她是梳了个芙蓉归云髻,上插着一支锏镀金凤簪,凤羽栩栩如生地别在发髻上,高高翘起的凤嘴里坠下一条琉璃水滴,水滴中间镶嵌着一血红的猫眼石,更是衬得那张娇容更显得高贵与骄娇。身着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与此季节可相得益彰,看来今日她也是用了一番心思打扮了。郝慧凌徐步上前,走到辛娆年面前,微微地抬起下巴,笑容完美,“见到我又能出来,是不是很意外。”
自她走进来,辛娆年便从梳妆镜里打量着她,直到她走到她的面前,才不急不慢地从梳妆台旁不急不慢地站了起来,那双充满狡黠的凤眸里全都是笑意,看着满脸笑意走到她面前的郝慧凌,她轻轻地笑了,笑声是那样清脆,落在郝慧凌的耳里,却是带着讥讽与轻蔑。望着站在她面前,那张带着笑,眼里却全是不高傲与妒忌,见到这一幕,辛娆年再次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冷哼下,转眸望向别处,淡然道:“你又并非真正的郝丽凌,有什么可得意的,为已死的姐姐进皇宫就那么高尚那么开心么,皇宠圣恩就与在外愿意执你手,愿将你立为正夫人的夫婿要高贵么。或者说,你现在怀了龙胎,有了有利的把柄,可以左右卓德皇太后想要抱孙子的急切心愿,又或者,你以为,你可以凭借这个身份,你可以坐到夫人的位子。”
辛娆年这轻飘飘的语气,声色不大,却让站在一旁的郝慧凌惊得瞪大了眼,连吸气都不知道换了,当年之事,知道的人甚少,可以说只有夏谦与他身边贴近的人才知道,但为数也不多,但这一切却让这个外人给知道了,这让她如何不震惊。因为惊讶,脸面上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更是连说话都结舌了,“你,你怎么知道。”
辛娆年斜睨了她一眼,眼眸里全是轻蔑,“若想他不知,除非已莫为。”
“他,他告诉你的?”
不敢相信的郝慧凌不敢相信地往后倒了一个踉跄,同时心底里又是吁了一口气,幸好刚进来时,身边的两个侍女都被拦了下来,而她的身边也只有她的贴身婢女一个。暗自窃喜的她却是还没来得及窃一下,便又被辛娆年随后的话给深深地打击到。“你以为那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你错了,你姐姐郝丽凌那么爱夏谦,怎么可能会跳河自杀,她的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杀了她。”
“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杀害我姐姐呢!”
早已被吓得连话都说不连贯的郝慧凌花容早已是失色,脚下一个不稳,双膝一拐,就要狼狈地往地上倒去。然而她却是一咬牙,狠下心来,心底里一急,便又站了起来。她自认为那件事做的天衣无缝,就连夏谦也骗过了,她就不相信还会有别人查出来,就算查到了什么,她也不会承认,因为她是郝丽凌,丽美人。她睁大那双早已镇定下来了的双眸,眼里泛着寒意望着辛娆年,“你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就算说出去了,还不是没人会相信你。”
音色里全是不屑与讥笑,似是在笑辛娆年的无知,“本宫可是皇上的人,皇上亲自赐封的美人。且当年的事,谁都知道本宫在没有进宫之前是一直与谦王一起的。你现在就算是想为她平反,哼,那有可能么!”
望着眼里笑意带着寒的郝慧凌,辛娆年扬着唇角淡淡地笑了,果然如此,这种女人居然以杀害自己的亲姐姐为由进宫,且还仗着夏谦对她姐姐的独爱,也要霸占他对她姐姐的爱。轻轻地挑了挑眉,对着她淡然道,“你喜欢夏谦,你不会想要他死的,所以,还是你自己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