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卓德皇太后又是一惊,虽然她也料到此事会与某些人有关,但是更关系到自家皇室血脉是否正宗,这就不得不让她提起十二分心思,好生把关着。皇室中最怕的就是血脉不纯了,且郝慧凌当初是夏谦身边的人,是她硬要抢了过来给夏启的,为的就是稳住夏谦,如若他敢动夏启,她便可以拿郝丽凌要挟夏谦。可如若这肚子里的不是龙胎,或是夏谦的,又或者是别人的,那么这个卓德皇太后可是不会依了。夏启则也是一脸阴沉的盯着说这话的朱砂,但不能发火,因为他手中这面纱上的字,让他不得不隐忍着,阴沉着的目光扫过站起来着宋健明,一抹精光一闪而逝。“倒底是怎么回事?”
卓德皇太后终于忍不住了,转向夏启寻问道。而宴席下的众人们也全都停了下来,不再低语,全都紧张地凝望着神情严肃的卓德皇太后。“母后您自己看。”
夏启将手中的纱巾递到卓德皇太后的手中,狭长的沉眸里全然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卓德却是能感受得到他的隐藏着的怒气。夏启早就气得心底直想骂人,这个郝丽凌本来就是夏谦的人,可母后硬要将她塞给他,他也只得接受,但是如今她若是与夏谦再有一点什么牵扯,那便可以明正言顺的治夏谦的罪,可现在不是,这让他心底如何不气郁。卓德接过纱巾还只放在手中轻捻一把便知这纱巾是来自皇宫,脸色便是一暗,眯着眼狠狠地瞪着跪在席下的沈月眉,厉声问道,“这可是你的贴身之物?”
沈月眉连想都没有想,就直接点头,“回皇太后的话,此物正是民女贴身之物。”
“此话可有假?”
卓德冷着嗓子低喝,“如若查得不是你的,你可知这是犯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很显然,卓德也对这面纱之事也很愤怒,很想要揪出幕后之人出来。沈月眉那如同泉水般的双眸黯然失色,闪过一丝惊慌,却又恰到好处地流露在皇太后的眼里,虽然她依旧点头,执意地说是自己的,但是皇太后却是不再相信了。“丽美人你先坐着,看看可认得这纱巾。”
卓德皇太后将手中的纱巾让碧莲拿过去,“好生仔细瞧着。”
言语之中带着浓重的警告之意,似是如若给说了谎话,那就没得好果子吃了。郝慧凌听着心里很是别扭,却又见得夏启也用带着似恨的目光望着她,心底里一阵紧张,但还是让艳红将纱巾给接了过来,端在手中仔细瞧着。这一瞧可真是不打紧,打紧的是那上面隽绣的那个字,眼眸一沉,遮过眼底里那片惊慌,将纱巾扔到一旁,撇开头,冷冷道,“臣妾不认识。”
“你怎么会不认识,这可是皇宫里只有你才能用的东西。”
朱砂力压着心底的怒气,一步冲到她的席位前,将扔下的面纱给拿到手中,再次递送到她的面前,“皇太后可是说了让你仔细瞧着的。”
说完后又是不屑地扬了扬头,望了眼已是坐下去了的宋健明。朱肆听着爱女在席上发怒,心底里就直叫苦了,今日之事怕不是那么偶然了,不然也不会牵扯到两位将军,一位兵部尚书,一位吏部尚书了,看来是有人想要整清朝中大臣了。想到这,突地厉眸一紧,转头望向站在席间自顾自饮,脸上噙着迷蒙笑意,又很随意的谦王,当日,谦王可是有私下与他谈过话的,虽然当时他拒绝了,但谦王也同时消失了,据说是出城游玩去了。感觉到有人的盯视,夏谦辗转回头,噙着妖魅的笑,望向他。在对上是朱肆后,又是朝他抬了抬酒举,凤眸中霞光潋滟,惊得暗地里打量他的朱肆连忙也去拾杯。真是个冥顽不化的老头子。夏谦扬了扬唇,唇角勾勒起来的优美弧线又是令朱肆这个老大粗呼吸一滞,连连避开眼眸,不敢再看。“呵呵!”
丝毫不顾及宴席上所发生的事,夏谦直低低浅笑,那略带醉意的嗓音落在众小姐,夫人的耳中,又是激起一层又一层地波澜。当众人的目光全落在他的身上时,他又是抬着酒杯自饮了满满后,才踏步走到郝慧凌的身前,将朱砂手中的面纱给取了过来,看了一眼,便无聊的道,“不就是一块面纱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完后又是瞧了眼朱砂继而道,“这面纱的质地?”
说到这,脸色又似是凝重起来,微蹙着的眉眼里闪过一丝思疑,但过后却又缓缓开口道:“如若本王没有记错,这纱是揽月国献过来的,说是专给丽美人享用的。”
说完这话,手指捏拿着准备递给郝慧凌,脸色却又是一变,轻“咦”一声,“这里怎么还会有个字?”
说着低着头仔细一瞧,“一个健字?”
夏谦随心说出看到的字后,若有所思,脸色又是一沉,连忙将手中的面纱给扔到了桌面上,神色凝重地望了眼脸色早已巨变的郝慧凌,张着嘴,似是想要说什么,却是迟疑地凝望了她半天,最后眼神又是扫过坐在席间巍然稳坐着的宋健明,终是神色黯然地退了下来。“胡说,这面纱不是我的,这上面怎么会绣有字本宫更是不知道。”
郝慧凌早就看到了上面绣着的字,只要她不承认,便无人会逼着她承认。可这会,夏谦却是直接点出来了这纱巾是她专用的,这让她心底如何不恐慌,如何不愤怒。如若没有字,她承认说是丢失了便可,但上面绣着的字,分明就是她的手法啊,且还是她义哥的名字。夏启也是看到上面刻着的字了,心里一片迟疑,这宋家,宋简是宋健明的父亲,是兵部尚书,而宋健明又是一介武夫,很少进出皇宫。就在此时,一道青色身影突地闯进席位,直往夏启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太监。众人早就按捺不住了,想要知道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一场献艺,结果变成了质问纱巾的来源,现在还扯上了大将军宋健明,将宋家给扯了进来,说不定到时还会牵扯到户部。“娘亲,我们夏朝,貌似还只有宋将军的名讳里有一个健字,其他男子与将军同音的,都改了别字。”
“不要胡说。”
那夫人叱喝自家女儿不要乱说话,然而与她们报着同样怀疑的议论询问的,也在各自亲人的训斥下闭上了嘴。兵部尚书夫人,也就是宋健明的娘亲,户部尚书的女儿秦睛。秦夫人沉着脸色,对着坐在自己上手方的郝慧凌低声轻问,“这纱巾可是你的,可怎么会绣有健儿的名字呢?”
她自然是知道这纱巾是谁的,可现在是她要怎么样证明这纱巾不是她的。郝慧凌早就六神无主了,当日她见得那带血的纱巾,便让人留了个心眼,将这个给带了回去。后来又要艳红洗干净交给世公子,说是沈月眉给她的定情之物,并带话给他,只要他在今日宴席上向陛下求旨赐婚,到时又拿出这纱巾,便可获得美人归。而她怎么知道这纱巾会出问题,这纱巾是让艳红带过去的。“皇上,臣已将当日看守宫门的小太监给带过来了,他说那日有见得大将军进了皇宫。”
来人正是突然离去的慕星辰,他带着看守宫门的小太监一起跪倒在地,向着夏启回禀。夏启听了那沉眸又是深沉了几许,看来当日之事还真是有些问题了。想到这,望向郝慧凌时眼眸又是眯了几下。卓德瞧到夏启眸子里的深意,心底更加笃定郝慧凌肚子里怀的不是龙种。宋健明也是猜到了几分什么,赶忙从席位上站了起来,望着那小太监,朗声道,“本将军进皇宫,是受丽美人之邀请,当日可是有她的两位宫女贴身伺候着,聊过几句家常后,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本将军便告回了将军府。”
呆在皇宫里也有好几年了,虽然这几年看似平稳,但是自从那个安容郡主从冷宫出来后,就惹了不少事非出来,虽然不关他什么事,但这个义妹深得母亲喜欢,所以那日相邀相见,他便也没有多想,便去见了一面。秦夫人却是暗道糊涂啊。虽然她也希望丽美人能生得龙胎出来,可是也不能将自己这一家子给扯进去啊。皇上这样派人去查当日健明进宫的时日,怕是对她肚子里怀的龙胎有所怀疑了。放在衣袖底下,紧捏着双手早已泛着殷红的血丝,然而却又说不得话,幸好健明聪明,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向皇上亲自禀明当日所发生的事,且告明了所呆的时间不过半盏茶,想必皇上也会注意到。辛娆年却是冷冷地打探着这发生的一切,看似无关联,却是一步一个机关,动一下便是伤百人。看来夏谦与夏启这两兄弟之间的暗斗可还算是精彩了。好吧,我们的女主角似乎还很受用这些暗斗,这些斗,可全都是因为你啊,你倒好,置身世外看起戏来。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却是惶恐地道,“当日,奴才可是并没有见到将军离开皇宫,至到今日,才又见得将军进宫。”
小太监这话一出,让原本还有些动摇了的夏启眼眸又是一眯,顿时脸色显得万分难看,居然只有进宫时间,没有出宫时间,且还一呆就是好几个月,顿时厉声喝下,“来人啊,把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抓起来,打入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