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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哥心系百姓,本少爷是佩服的。”
宋域摇了摇头,“非我不借,但眼下并不是个好时候。”
唐崖神色一凛,但还算规矩,静静地等着宋域说下文。 “人虽然要尽快救,可随我进来的这些士兵大多还是常人,又在惶恐之中。若你们贸然有什么大动作,怕是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骚乱。”
唐崖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那依少城主的意思……” 宋域语速很快,但逻辑却同样清晰:“人还是要尽快救的,但是也不急于今日,另外也不需要带那么多人。普通人在浓雾中没有自保之力,我们反而要分心。明天你、我与简二一同去便可。”
“就我们三人?”
唐崖似乎很震惊:“会不会太冒险了,要不少城主你留下……”
“那可不行,我要简二贴身保护我,但又只有他能寻找到城中活人。所以我必须去。”宋域打了个哈欠:“你还有别的发现需要交代吗?”
唐崖成功的被宋域带偏,摇头表示再没有其他:“可是……” “那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出发。简二,送客。”
宋域笑眯眯转了转手上的茶杯。
与此同时,解南石抬手一阵风过,直接将唐崖送出了门外,房门在他面前轰然合上。 “可是……”唐崖还有点懵:“这是我的厢房……” 唐崖说完自己先摇了摇头,他也是脑子僵住了,怎么有一瞬间还想跟少城主抢房间?这么想着便走到了隔壁下属的房间凑合一夜。 而这边门一关,宋域直接脱了自己的伪装对着解南石嚎起来:“好家伙,我们自救还成问题,现在还得救人?你觉得我那个便宜爹的本事要花多久能破开阵法?还有,这一座城的命能支撑这个阵法多久?我天,我现在脑子里一团乱。”“寻常阵法即便需要牺牲,也只需献上祭品,猪鱼牛羊已然隆重,童男童女骇人听闻。像这样要一城人作为牺牲的……我也不曾听闻过。”
解南石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多次被这一世的经历挑战,这令他偶尔会有一阵恍惚和眩晕。但这些失神是短暂的,很快解南石便又接着说道:“周围没有灵气,此法违逆天理,三十万人必不会只作一次牺牲。”
“所以那活着的人,只是在等死。”
宋域心头酸楚,“我们或许等得起宋丞威破阵,他们却等不起。甚至可能会因为外界的破阵,死得更快。那从内部瓦解的可能呢?那样对他们来说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我尽力。”
解南石没能对这个问题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宋域思忖片刻,又开始翻自己的背包。一直以来因为解南石的等级碾压,红蓝药的消耗并不多,此时比二周目开始时候手上的道具似乎还更多一些。很快桌上便堆满了药。考虑到解南石应该还是保留着一定的等级优势,桌上的蓝药比红药要多得多。 这些还只是他存货的一部分,主要是桌上放不下了,也考虑了一下解南石之后可能不太好携带。饶是如此,他还是不放心地看向解南石:“都给你,能挺多久?”解南石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有些恍惚的说道:“大约……挺到天荒地老。”
“嗯?这么久吗?”
宋域有点尴尬了,自己显然是给出了过于饱和的用量。但他现在没法根除火力不足带来的恐惧,就只能做到补给充足。
解南石从中拎起两瓶:“不够了再找你。”“行吧。”
宋域把药一组组地拾取,一边嘟囔,“早知道就不拿这么多了。”
解南石那叫一个心情复杂。手中的丹药显然是上品,即便是专以炼制丹药为长的宗门,这样品质的药也是凤毛麟角。怎么宋域看起来……还挺嫌弃的呢?这就是他那个世界的人特有的豪横吗? 不过灵药虽灵,却并不能用以辅佐体内周天。此地灵气已经被抽干,解南石也不行调息,直接平躺下来闭目养神。他不敢入睡。纵然唐崖安排的守卫的人员,但此地诡异他还是不敢有半点松懈。 然而渐渐的,他也感觉到了一丝困倦…… 邹业被黑云和浓雾笼盖,没有办法判断时辰。此时约莫到了三更天,也正是外面那些守夜人最为困顿的时候。被灵气阵法隔绝开的浓雾突然分出一缕细丝,那细丝看起来绵软异常,贴着阵法的边缘也如轻柔的剐蹭一般。然后突然如利刃般,直挺挺的插进了阵法当中。 阵法隔膜下意识显现,可这细丝实在太细了,甚至不如发丝,也成功的蒙蔽了阵法的感知。 这一缕“浓雾”就这么悄然无息地混入了阵法的范围之内,因为太薄太淡,几乎和空气融为了一体。 “醒醒!”
老徐刚好被安排在这一班守夜,他这一组共三人,守在偏边缘的位置。才不到半个时辰,两个同伴就开始打瞌睡,不大一会儿呼噜都打的震天响。只有他人为人老实,强撑着没再睡过去,还不时叫一叫两名同伴。
但同伴显然不怎么领情,反而因为三番五次的被吵醒,脾气变得极不耐烦。其中一人直接打开了老徐的手:“能不能别吵了,这结界可都是仙师们布置的,哪儿有那么容易被破,杞人忧天。”他说着还翻了个身,背对着老徐重新睡了过去。
“哎”老徐长叹了一声,独自坐回了火堆旁,随手用木棍扒拉着炭火。然而此时他却突然觉得脚腕处痒痒的,仿佛被什么东西蹭过一样。 他低头去瞧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老徐疑惑之余,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发毛跟不安,忍不住四处张望同时出声呵斥:“谁!”四周静谧无声…… 老徐这才发现,刚刚还响的震天响的呼噜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人紧张到极致的时候,其实是很难发出声音的。他张大口呼吸,手指无意识的扣着地面,甚至因为用力导致小石子渗入进指甲的缝隙当中。 他像是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下意识想要呼救,然而此时一缕淡到极致的烟线飘进了他长大的空中,然后……迅速扩大撑满了他的嘴巴! 老徐的嘴巴里,只能发出呜呜地声响。手脚也像是被捆住了一样,奋力挣扎却依旧被牢牢地困在原地。 他努力蹬着腿,眼神逐渐变得绝望。 …… “死人了!”
第二天一“早”,临时营地当中就传来一阵惊呼声,很多尚在睡梦中的人全部被惊醒。 宋域和解南石也被惊醒。宋域随便往服装栏里安了一件衣服就往外冲,解南石本就是和衣而睡,两人都没什么耽搁。等二人到场时,唐崖已经面色严肃地在翻检地上的三具尸身了。 看到尸体没有消失,宋域就知道——有任务。 这三人中,两人毫无挣扎痕迹,身体十分放松地躺靠在地上。但唐崖的指端按上对方的颈部,便是宋域这样远观的人都瞧出有些蹊跷。唐崖的指端就那么软软地陷入了干瘪松软的皮肤,仿佛那里面已经没了血肉骨骼,被抽成了一具空空皮囊。 这倒是很符合异鬼们最喜欢的那种皮囊的特征。 唐崖显然也感觉到了不对,立刻收回了手指,将目光转投到了第三具尸身。 前两具尸身死得有多平静,这具尸体的主人便死得有多惨烈。他倒在篝火旁,整个人的肢体都呈现出一种非凡的想象力,令人难以想象是何种的痛苦才让他挣扎到了这样的地步。他的手指深插土中,就连脚趾也扭曲着穿破他那双本应该极其厚实的靴子。唐崖等人想将尸体松懈下来时发现他浑身关节僵直,从土里拔出的手指指甲根根翻断,手指也断了好几根。可除此之外,他的身上并无外伤。 若说前两具尸身像是异鬼作祟,那第三具便不符合一切人为特征。但唐崖记得此人,他是个稳重的老实人,断不会胆小到这样的程度。 最终还是解南石对此进行了解答:“是……雾气。”
宋域想上去捂嘴已经来不及了。虽说平安司已经将这里围住,消息并不外泄,可如今的平安司本身也是草木皆兵,对于这样的负面消息最是敏感。 于是解南石话音刚落,驻守两旁的修士们便喃喃议论起来。 “雾气?!”
“怎么可能?难道焚香木还不足以将雾气摒绝?”
“这雾气驱之不散,也不像异鬼异兽可以简单绞杀。难道……难道我们都要死在这儿了吗?”
“肃静!”
唐崖虽然也很是动摇,但毕竟是众人的头目,一声过后,万籁俱静。
可嘴上不说了,不代表心里不想。宋域顿时想起刚进入邹业时众人迅速流露出的种种情绪,立刻掏出大喇叭和木鱼,组合着将能静心的木鱼声传播到尽可能远。这里的环境不好,容易让人癫狂发疯,但能拖得一时是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