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离开后,夏言凌慢慢摘下面具。一张绝美的面容呈现在空气中,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长而微卷的睫毛下,琥珀色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那两道浓浓的眉毛此时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他把面具放在手中把玩着,看着映在上面自己的倒影,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或许,自己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的玩玩也不错。想到此,他拿起电话,找到冷夜骆的号码,拨了出去。冷夜骆回到办公室,拨通了海寒月的电话,把事情给海寒月简单说了一遍。“夜,你说媒体找上门?”
海寒月停下手中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看来给媒体的教训还是轻了,竟然又自己找上门来!“是啊,而且看样子还是当天发布会上的记者,我怀疑她跟今天闹事的人有联系。”
冷夜骆哀叹一声,安思冉呀安思冉,你到底是何方神仙。今天的人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人家是招蜂引蝶的,你怎么光招记者啊!“雷还在子夜,让他行动,不要打草惊蛇!”
琥珀色的眸底血色翻腾,海寒月本不想跟媒体较劲。不过,既然你自己主动找上门,就不要再想要他手下留情了!“好!那我还要不要封锁消息?”
冷夜骆轻轻按着自己的额头,他感觉这两天自己累死了很多脑细胞。“暂时不用,就让她们折腾,放长线钓大鱼!”
“OK!”
冷夜骆放下电话,好了,这下有好戏看了。由着媒体折腾,明天医院估计会人员爆满吧!冷夜骆刚要起身,手中的电话又想起来了。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人脸时,双手一个哆嗦,电话直接扔了出去!手机仍是不停歇的响着,这一端的夏言凌笑得更是妩媚,薄唇上扬,差点就要笑出声了,他能想象出冷夜骆的震惊。冷夜骆呆愣了片刻,看着地上不断振动扭转响个不停的手机,脑间是一片空白。他忍无可忍的拿手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哎呀,还真疼,难道刚才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冷夜骆小心翼翼的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手机跟前。大气不敢喘的蹲下身,似乎害怕动作一大,会吓坏手机一般。看着屏幕上那张妖媚的俊颜,冷夜骆瞪大双眼,愣愣的看了一会,直到手机铃声停止,他才回过神,天哪!他有没有看错?如果他没看错,又没认错的话,刚才打过电话来的妖孽一定是夏言凌那个混球了!冷夜骆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抓起手机,盯着未接来电,试了好几下,都没敢回拨。想起那会在医院看到焱的身影,这厮回去一定把事情都报告给夏言凌了!这小子现在打电话来,是嫌弃自己没及时汇报,来找自己麻烦了?还是听到安思冉安然无恙,来感谢自己来了?嗷!冷夜骆抱着头,哀嚎一声,无论是什么原因。可是,十八年了,夏言凌怎么就摘下面具示人了呢?冷夜骆急的在房间内团团转,他想不明白,是何原因,能让夏言凌摘下面具?他永远都忘不掉,当年皇妃去世时,年幼的夏言凌血红着双眼,在部族里横冲直撞。当年他的灵力本不是很强,就是在那一天,他用双手,融化了他父母的皇冠,化作了一副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冷夜骆仍是记得那一天,阳光开朗的夏言凌从此变得沉默寡言。从那天开始,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今天,到底,他为什么会摘下面具?就在冷夜骆想不出个因为所以然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屏幕里那张绝美的容颜,轻声告诉自己,不用害怕。夏言凌还是夏言凌,又不是什么厉鬼,再说了,你见过这么美丽的鬼吗?“嗨,言!”
冷夜骆接起电话,嬉笑着开口,可是,任谁都能听出他声音中隐藏不住的紧张。“呵,夜,”夏言凌看着手机里冷夜骆僵硬的笑脸,嘴角的弧度继续扩大,扩大,知道露出那口整齐的贝齿。可是,此时看在冷夜骆眼里,那森白的牙齿,如同恶鬼的利齿一般。“言,我刚才正准备给你电话呢。”
冷夜骆直接败下阵来了,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快速的说道,“有人在医院闹事,我看到焱在场,我想他肯定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你了,所以就没有给你电话。”
“恩。我已经知道了。”
夏言凌嘴角微微一扯,他岂止是知道了,他知道的,你们可是不知道。“你怎么打算?”
冷夜骆借着看手里材料的样子,微微低头,不去直视手机中夏言凌的那张祸害众生的脸。“没打算,不过,夜,有没有兴趣,邀风跟子琰出来喝酒?”
夏言凌摆弄着手中的面具,面具折射的光芒通过手机刺痛了冷夜骆的眼睛。“言,你打算出手吗?”
冷夜骆也不敢装样子了,这些年,夏言凌很少跟他们凑一起喝酒。这次主动提起来,想必是打算请纳兰风跟女娲子琰出世了。“你害怕我出手?”
夏言凌问完,右手轻轻一扬,那看起来厚重的面具如同没有分量的轻纱一般罩在了他的脸上。冷夜骆暗暗舒了口气,还是戴着面具的夏言凌看起来比较正常。“不是害怕,现在还不到你出手的时候吧。”
冷夜骆在心底暗道,他的确害怕,他害怕夏言凌像十八年前一样,如果他出手,真会在世间引起轩然大波。只是今天,就让焱抗着狙击枪去了,如果他不是看到王馨背上的那个红点,及时改变策略,现场不一定会乱成什么样子。“无事,我就是闲得无聊,你快去忙你的病人吧,改天我去你的医院参观参观。”
夏言凌摆摆手,挂掉了电话,面上的笑容也全部消失不见,换之无比的森寒。每个人都害怕他,害怕他像十八年前一样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