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呢?我要和我爸爸讲话。”
衡温暖对着电话喊,声音嘶哑。“放心,他死不了。我们好酒好菜地在招待着。”
说着,传来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接着手机里出现了老衡的声音,“温暖!不要怕,我们没事!”
“爸爸!”
衡温暖深深懂得,老衡这么说,是不想要让她难过害怕担忧。老衡的声音,让衡温暖的眼里,滚落豆大的泪珠,一颗又是一颗。“爸爸,你和妈妈再忍忍,我会救你们出来的。”
衡温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悲伤情绪,不让老衡听出她有多难过。手机里,又换成了那个冰冷冷的男声:“衡小姐,现在你确定你的父母都没事,该听我们的安排了。”
“好。”
衡温暖点了点头。“立刻去全湖湾!”
那头的男人说道,“在码头上等,立刻有人会来接你。”
“好。不要伤害我父母。”
衡温暖说道。现在父母都在对方的手里,她怕自己一时疏忽会害了父母。“嘟嘟嘟嘟……”对方的手机,已经变成了忙音。事不迟疑,衡温暖准备出病房的门时,小护士正好进来。“衡小姐,您去哪里?”
小护士是来帮衡温暖例行检查的。“我有事出去。不要对杰森医生说。”
“可是,衡小姐,您最好不要乱跑。因为您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小护士叮嘱。“没关系。”
衡温暖将小护士的叮嘱丢在身后,朝着走廊走去。走廊的一头,杰森医生正和一个坐在轮椅里的病人在交流,衡温暖闪避到了一边,为了避免被杰森医生看到,衡温暖走了旁边的楼道。出了杰森医院,衡温暖拦了一辆车,直接去了全湖湾码头。全湖湾码头是一个风情码头,有钱人爱来的地方,是有钱人的游艇玩乐圣地。衡温暖在码头上等,她的心里焦急万分。手机却在这个时刻响起,看到是贺尊,衡温暖的心里,百感交集。她很想要将这件事告诉贺尊,和他商量,他会给她力量和帮助,但对方明确表示,不能对贺尊说。努力地镇定思绪,让自己的声音和语气变得正常。“喂,老公!”
她接通了贺尊的手机,一颗心在按捺。“老婆,身体好点没?”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工作一闲下来,贺尊就会关心衡温暖的身体。“好了。你呢?还腹痛么?”
衡温暖问,依然努力克制情绪。“好了。”
贺尊说道,他的代谢能力比较强,已经将药物全部代谢出去。贺尊听到衡温暖的手机里,传来了风声。“老婆,你在外面?”
贺尊问。衡温暖一愣,咬咬唇:“嗯,我在外面逛逛街。呆在医院里无聊。”
“古婶呢?”
贺尊的声音里充满了疑问。“我让古婶回树山别墅去了。没事的,老公你放心,我喝点东西,在咖啡店里坐坐就回去。”
衡温暖说道。“嗯,早点回去,主意安全。”
在贺尊的心里,此刻的衡温暖,就是一个宝宝,他得要事事用心呵护。“好的。老公。不用担心我。”
衡温暖的嘴角挂着笑,眼睛里却溢出了泪。刚刚结束和男神老公的通话,衡温暖低头,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猛然一抬头,看到湖面上,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救生衣的男人开着一艘快艇,朝着衡温暖的方向,乘风破浪而来。快艇的速度很快,劈开了一层层雪白的浪花,靠到了码头边上。鸭舌帽男人很麻利地拴住缆绳,然后跨步跳上岸。鸭舌帽男人快步来到了衡温暖的身边:“衡小姐,请跟我上船。”
“去哪里?”
衡温暖一愣。“湖中游艇。衡小姐,放心,一会儿送您回来。”
鸭舌帽男人说道。“好。”
犹豫了一下,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为了父母,必须再前行。抱定了主意,衡温暖点头,跟着男人,朝着快艇走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衡温暖头发和裙摆都被风撩气,飞扬。湖湾的风浪很大,衡温暖跨上摇晃的快艇时,差点摔跤。好不容易站稳,朝着船舱中走去,坐下。鸭舌帽男人甩过来一件救生衣:“穿上。”
衡温暖的头发飘扬,她扶开头发,在艇身的摇晃里,将救生衣穿上。“好了,衡小姐,你坐稳,我要发动快快艇了。”
鸭舌帽男人的态度不错,对衡温暖比较有礼。衡温暖坐在快艇上,心思不定,她一遍遍告诫自己,必须赶快冷静下来,为了爸爸妈妈,必须冷静下来。快艇驶离了岸边,向着全湖湾湖中开在过去,大块的白色浪花在快艇的周围跃起,水珠不段地扑洒在衡温暖的脸上。沁凉无比。衡温暖在心里祈祷,早点能将爸爸妈妈救护出来。她也预感,马上要见到的人,很可能就是她——苗兰舟。快艇在湖中行驶了近二十分钟,离一艘白色的游艇越来越近。紧接着,快艇靠到了游轮的船身上。游轮上有两名强壮的黑衣男子,放下两架升降钩,缓缓下放,升降钩架住了快艇。快艇脱离了水面,一点点地被机械升降钩上提,提到了和快艇甲板一样的高度,鸭舌帽男人麻利地爬上了岸,接着他伸出手,也将衡温暖拉到了游艇的甲板上。衡温暖在白色的游艇甲板上站住身体,发丝和裙角随风飞扬。她环顾四周,茫茫的全湖湾,像是大海一样无边,白色的游艇在湖中,孤独漂流。“温暖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随风飘了过来。在阳光下,衡温暖眯起了眼睛,看到的是蓝溪。蓝溪穿了一件宽大的水蓝色裙子,扎着简单的鱼尾骨马尾,可能是因为怀了宝宝的原因,脸上没有任何的脂粉,看上去如同一株无害的弱花。看到蓝溪,衡温暖如同看到了苗兰舟!果然是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惜去戕害别人,这果然是苗兰舟的风格。衡温暖走过去,一步一步,蓝溪有些害怕,护住小腹,后退了几步:“温暖姐,兰姨在里面等你。”
衡温暖不说话,继续往里面走,听到身后的蓝溪小步的跟着,小心翼翼。这是一个胆小谨慎又懦弱的女孩子。苗兰舟正坐在洛可可风格的中世纪宫廷椅里,手上端着一杯血腥玛丽。她穿了一间暗红色高级丝绒裙,裙子裁剪得体,衬托出她保养得当的身材。她的脸上,是淡淡的妆容,皮肤细腻透亮,不像是四十出头的女人,而像是二十七八的模样。她晃着杯子里的酒,用眼风瞄了衡温暖一眼,直到衡温暖走到了她的身边,她才放下酒杯,展露出一个看似友好的笑容。“温暖,你来啦。快坐这里。”
苗兰舟很热情地拉过衡温暖的手,让衡温暖坐在她左边的位置。她指了指右边的位置,“蓝溪,你坐这里。”
蓝溪乖巧地坐在了苗兰舟的右边,一双水灵灵的眼眸,泛着雾气,时不时看向衡温暖,仿佛正暗暗拿着自己和衡温暖做比较。“苗女士,我父母是你囚禁的?”
衡温暖看着苗兰舟。原本,对苗兰州的印象不是有多好,如今更甚。“温暖,你先坐下来。”
苗兰舟见衡温暖不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不必了。你囚禁我父母,到底要我做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们之间不需要用客套来掩饰。”
衡温暖冷冷地看着苗兰舟。苗兰舟看着衡温暖,嘴角忽然蔓延出意一抹笑意,似乎处于由衷的感叹:“中国有句古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久了,表情和肢体语言动作还有生活习惯,都会相互影响,你刚才横眉的样子,和贺尊有几分相像。”
“苗女士,请您说正题。”
衡温暖依然冷冷的,她的父母被她囚禁,下落不明,她没心思和她弯弯绕,况且,她对苗兰舟的印象越发坏了,不想和她过多的处在同一坏境。“正题就是贺尊。”
苗兰舟说道,“我姐姐已不在人世,贺尊是她唯一的骨血,他身体里二分之一的血统是我们苗家的。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
衡温暖冷眼看苗兰舟,如果不是亲自听贺尊对苗兰舟做出的评价,她真的会被苗兰舟蒙蔽了心灵。以为苗兰舟真的是毫无私心,为贺尊好。“为贺尊好?你想要对我说什么?”
衡温暖看着苗兰舟那张精致的脸,“你要我做什么?你才肯放过我的把爸爸妈妈?”
“很简单!离开贺尊!”
苗兰舟看着衡温暖,这七个字,带着一种命令的色彩。知道苗兰舟找她没好事,听到她的话,衡温暖还是怔了一下。“先是让我急着生孩子,接着替我找代孕怀上我老公的孩子,然后让我离开我老公,苗女士,你为什么要顶着帮贺尊的名义,介入我们的生活?为什么?”
衡温暖盯着苗兰舟的眼睛,这个女人美丽的长相下面,藏着无尽的自私。“我曾经以为贺尊喜欢你!爱你!所以才爱屋及乌,现在我才知道,你和贺尊只是表面现象,可以预想,他根本不爱你!而且你又不能替贺家生孩子,我作为贺尊的姨妈,我必须替他做主和布局。”
苗兰舟说的慢条斯理,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不爱我?”
衡温暖的心里冷哼了两声,脑海回旋着那晚在医院里,她装睡时,贺尊说给她的,那一番感动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