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看到乔桑这样肆无忌惮地掉眼泪,第一次是她喝醉以后,意识不清楚拼命地掉眼泪。第二次……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背着其他女人开车离去,心里肯定很痛吧?面对他那双深沉的眸子,乔桑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陆晋深大手探过来,走近了几分,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娇小的身子拉进怀里,然后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声音低沉。“想哭就哭吧。”
乔桑捂着嘴巴拼命摇头。“呵,雨下得这么大,就算你哭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见。况且现在是夜里,也不会有你看得见的。”
陆晋深的声音好似从很远的天边传来,涤荡着她的心灵,乔桑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他西装的衣襟,用力地哭出声来。简西花园咔嚓——房门被推开,陆晋深手指摸到了墙边的开关按下,黑暗的房间里便明亮起来,陆晋深侧过身,看着门外。“进来吧。”
乔桑抬眸看了一眼屋内,娇小的身子有些瑟瑟发抖,她现在身上都还是湿的,而且还往下淌着水。“这样进去,弄脏你地板怎么办?”
她可是看到屋里的地板都擦得一尘不染闪闪发亮,如果她走进去的话,肯定会弄脏的。陆晋深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女人蹙起眉,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思计较这个。“不碍事。”
他道,长臂一伸将她拉了进来。顿时一声水声,两人身上的雨水哗啦啦地淌到了地板上,乔桑耳根一红,尴尬地垂下脑袋。陆晋深看着底下的一摊水渍,眸中浮现一抹无奈之色,侧身将门给关上,然后将钥匙放置到一旁的柜子上。乔桑站在原地有些窘迫,根本不敢迈动一步,眼看着陆晋深走过去了,然后留下一排湿漉漉的脚印。莫名的,乔桑忽然有些想笑。毕竟平时那个整天绷着一张脸,看起来很严肃的冷面阎王居然也有这么落魄的一幕,而且还让她瞧见了。不过看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还一本正经的模样。陆晋深很快就回来了,他手里拿了一条很大的毛巾,走到乔桑面前递给她:“先把头发擦干,然后去里面洗澡。”
乔桑哦了一声,接过毛巾覆在自己的脑袋上漫不经心地擦拭着,不经意地抬眼却瞟到陆晋深低头解着自己的西装扣子,脱了西装外套后又开始解衬衫的领带和衬衫扣子。虽说已经和他有了亲密的关系,可乔桑看到他这个动作心还是砰砰地急速跳动起来,所以当陆晋深将衬衫脱下来露出精壮的胸膛时,乔桑倏地转过身不敢看。陆晋深注意到她的动作,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冷冷地道:“干什么?”
“你,你把衣服穿上。”
乔桑边说边用大毛巾盖住自己的脸,把眼睛也蒙了起来。陆晋深终于知道她转身的源头,嗤笑了一声:“衣服是湿的,你想让我感冒吗?又不是没看过。”
“流氓!”
乔桑嘟嚷一声不理他。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陆晋深不悦地蹙起眉头,冷声道:“不是叫你去里面洗澡?”
“哦。”
乔桑这才转身朝里头走去,走到一半她突然转身问道:“可是舅舅,我没带衣服啊。”
听言,陆晋深一个恍神,她居然喊自己舅舅?陆晋深脸上浮现不悦的神色,但还是进了卧室找了一件天蓝色的衬衫丢给她。“穿这个。”
“这个?”
乔桑赶紧伸手接过,一看发现居然是他的衣服,赶紧递了回去:“我不要。”
“不要?难道你想裸着?”
陆晋深不客气地抨击。乔桑脸色一变,将衬衫丢还给他,抬腿就往外走:“我回家。”
经过陆晋深身边的时候,他伸出手臂来拦住了她的去路:“你确定你要这个样子回家?”
乔桑道:“这个样子回家有什么不对?”
“低头。”
“什么?”
乔桑不解。陆晋深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胸前,然后渐渐变得灼热。乔桑跟着他的视线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湿透了以后变得透明,美丽的弧线若隐若现极为诱人。“啊!”
乔桑惊叫一声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怒瞪着陆晋深:“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以为这种事情你应该自觉才对。”
陆晋深说完将蓝色的衬衫丢给她:“爱穿不穿,我不介意你出去走一圈。”
能怎么办?乔桑只好接住那件蓝色的衬衫,虽然极不情愿,可也没有办法,她现在全身都湿了,根本不能回去,只能在这里勉强地先洗个澡了。等乔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一出浴室就看到了放在旁边柜子上的吹风机和干毛巾。看着那两样东西,乔桑看了四周一眼,没有发现陆晋深的身影,当即便先擦干了头发,然后吹干。等她吹完头发才出了卧室,乔桑走路有些别扭,因为着穿着陆晋深的衬衫,衬衫虽然挺长挺宽的,恰好遮到了臂部底下。衬衫是很干净的味道,可她总觉得把陆晋深的衬衫穿在身上,就好像他在抱着自己一样,这种感觉让她一直很别扭。所以出去的时候一直很扭捏。陆晋深已经洗过澡了,他褪去了那身深色的西装,换上了浅灰色的纯棉T恤和短裤,坐在灯光下认真专注地看着笔记本,碎发落在额前,这一幕莫名地休闲惬意。听到声响,陆晋深开口:“洗完了?”
乔桑捏着手中的衬衫没有接话,为什么她总觉得这种感觉好奇怪,他明明是舅舅,可这一幕却总有一种两人是夫妻。妻子刚洗完澡,等候在客厅的丈夫自然无比地询问。这个想法闪过脑海时,乔桑便想落跑。谁知道陆晋深久久没听到她回答,便抬头望向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陆晋深的眸色顿时深了几分。他的目光专注地聚集在她身上。自己的上衣穿在她的身上就像一件裙子,虽然很大,可却莫名和谐,似乎这件衣服就是替她事先准备好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