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七夏,你不是喜欢钱吗?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给你一万块,怎么样啊?”
顾长贵自说自话的大笑。黎七夏只感觉头皮发麻,她知道留在这里会闹出更大的笑话,抿了抿唇,沉默了几秒钟,迈开纤细的长腿离开。顾长贵看见她不给她面子,自尊心受到羞辱,气极的追在后面大骂:“你特么给老子站住,老子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
黎七夏心里一慌,低头加快脚步,无意的撞到一个人肩膀上。她身子一个趔趄,那个人飞快的伸出一只修长白净的大手稳住了她。听着顾长贵骂骂咧咧的声音靠近,她也来不及看他,说了一声‘谢谢‘就要加速离开。谁知那个人却按住她肩膀,不允许她走。黎七夏愣了愣,抬起小脸,猝不及防间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子中,眼角下的那颗泪痣陌生中有种致命的熟悉感。黎七夏的身子僵硬起来,望着他的眸子,呼吸猛然一窒。他……怎么会在这里?顾行止微微垂着下颌,似乎多了丝意味不明的情绪。眼看着身后的顾长贵将要追上,黎七夏陡然紧张起来。淡淡的灯光挥洒下来,完全将男人笼罩,耀眼的像是拯救众生的天神。黎七夏手缓缓地收紧手指,仰视的角度,看着他眉眼间的神情居然有丝温柔,一下子让她回忆起来过去的画面。他拉住她,是想给她撑腰吗?黎七夏梦幻般想着。顾行止微微倾身,那张完美无瑕的俊脸,像是电影的慢动作似得,一点点的放大,而他的表情却越来越清晰。直到……她在他幽深的瞳孔里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影子。黎七夏咽了咽口水,不知是心绪微动,还是本能的驱使,扬起一缕笑:“我……”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顾行止大手用力一推,将她推进背后顾长贵的怀抱里。黎七夏像是不敢置信般,眸光一下子从希望跌落成崩溃的绝望,仿佛一把锋利的尖刀插在心脏,疼得脸上的表情出现无数的痛苦和狼狈。他居然亲手把她推进别人怀里!顾长贵对他猥琐的了笑,扣紧了黎七夏的手腕,感激道:“多谢,这小贱人我会回去好好收拾她!”
顾行止一言不发,优雅的坐回沙发上,接过会所经理倒好的红酒,冷眼旁观。黎七夏被顾长贵拖走了。没有任何挣扎和嘶喊的声音。而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却越来越大。顾行止扫了经理一眼,声音淡淡的:“你这地方就这么放任阿猫阿狗来闹事?”
“我立刻派人处理!”
经理诚惶诚恐的说道,这位爷,身份神秘高贵,惹他不开心,代价他们可承担不起。没一会儿时间,顾长贵就回来了,他纠结了一圈名门子弟,眉飞色舞的贬低黎七夏。林清越吊儿郎当的坐在顾行止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只感觉他的气场太不对劲儿,冷得让他都不敢再说话。正在他纠结怎么开口的时候,顾行止忽然站起身子,目光落在刚才被黎七夏撞倒的高脚椅,修长的手指捡起来,迈开长腿,朝着顾长贵走了过去。人群自发的让出一条道。林清越一愣,顿时纳闷他要去做什么,然而接下来那一幕,让他怎么也想不通。只见顾长贵转过脸,看见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说是熟悉是在贵爵会所打过几次照面,不过这人很是神秘,会所没有人知道他具体身份,然而老板见他都恭恭敬敬的,可见地位很不一般。顾长贵想跟他套近乎,起身,擦了擦手讪笑:“你好,我是顾氏集团……”然而没等顾长贵有机会说完,顾行止扬起手上的高脚椅,狠狠地砸到顾长贵脑袋上。‘啊‘的’一声惨叫,顾长贵倒在地上,痛苦的扭曲挣扎。周围的人,纷纷吓得抽冷气。顾行止面无表情的扔下椅子,声音淡的没有丝毫起伏:“你吵到我了。”
说完,顾行止淡漠的转身,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去。——黎七夏以为自己要死定了的时候,忽然会所经理带几个人出现帮忙解了围。可刚才的一幕,却像是噩梦一样,徘徊在她脑海里。那个男人,是她的初恋,也是她最爱的人。那一晚上过后她从青岚市到帝都分开整整八年。一南一北,相隔几千公里的距离,她以为一辈子都不能可能再见到他,甚至想都没想过他们会再见面,没想到命运作弄,最终遇见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那么的卑微,那么的狼狈,就在他面前,他不仅见死不救,甚至还推她入火坑。而他那句‘再见到他时就是她的死期’,一度成为她深夜醒来哭泣的噩梦,她本以为他不过是气极说说而已,没想到他果然是恨她恨到让她去死的地步,而她最初还不自量力的幻想他会救她……黎七夏缩在安全通道的墙角,浑身上下害怕的哆嗦着。虽然当年那件事,表面上是她冷血无情的羞辱他,潇洒的离开。可是……那场感情,完全是她个人的独角戏。似乎不愿深想,黎七夏痛苦的挤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时间,她起身整理好衣服和妆容,拿出化妆镜对着镜子溢开一抹标准的微笑。过去都忘了吧,现在,她要去找顾长贵把干妈的救命钱拿到手。灯光依旧奢华无比。黎七夏听到有人说顾长贵进医院了。医院?低头,后知后觉的发现地毯上有片不明显的血渍。黎七夏愣了愣,她走的时候顾长贵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送去医院?到底发生什么事?然而接下来无论她如何询问,那个人都坚持不说。最后那个人实在被缠得受不了,不耐烦的嚷嚷道:“你是顾长贵什么人,这么关心他?”
闻言,她突然沉默下来,似乎难以启齿。不是她关心顾长贵,而是她跟顾长贵签的有契约要跟他拿钱。“他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