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掌握着整个华盛顿特区最大军事武装力量的麦伦先生,他还算有点正常人该有的怜悯。 虽然沃克总统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地给了他五十万杀戮指标,以震慑合众国民风彪悍的三百万沿河居民。 但他确实如自己在会议上所说的一般——不是一个种族主义者。 家族地位到了他这一步,也确实没什么机会体验一下颇有本国特色的种族歧视。 所以他手下部队的杀戮,不会集中于白人社区,而是集中于犯罪社区。 这些社区多是贫民窟,也许会有人在日后说麦伦清洗穷人。 但是贫穷本身不是罪恶,可贫穷会滋生罪恶。在没有强力政府管控的国家里,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华盛顿全市交通停运、道路封锁,已悄然刺痛了所有市民那已经开始骚乱的,微薄的安全感时。 整个华盛顿特区,所有的电台、音响、媒体忽然一齐陷入了沉默。 就在焦虑的人们抬头看着天空、街道、手机、电视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声音突然播放出来。 那是总统——加勒特·沃克的声音。 这声音和平日里媒体上的亲和自在大不相同,它冷酷、坚硬,且......不容置疑! “女士们先生们,一个不言自明的事实已经摆在了我们,摆在了伟大的合众国和全世界的面前!”
“——危机的时代降临了!”
“泰坦巨兽、掌握了巨兽力量的恐怖组织们......各种新兴的人类威胁、自由威胁在世界上大行其道。”
“就在今天!政府已经接到消息,一头泰坦巨兽已经被恐怖组织激怒,并向着华盛顿引来。”
“我身为合众国总统,不能眼看着华盛顿上千万民众死于一头野兽的怒火之中!”
说辞恳切而诚挚,但沃克身为最杰出的政客,也是最资深的“演员”。此时的语气却连最基本的感情都不想投入,简直就是干巴巴的念。 冰冷、生硬。 ......他已经完全懒得演了! “所以我宣布,华盛顿特区进入紧急状态!国会临时编制为国家紧急状态审查委员会,军方组建政府内阁,实行《华盛顿特区紧急避险法案》!”
“所有波托马克河沿河居民立刻撤离避难!没有准备时间,不准携带任何物资!在灾难结束后迁入集中社区居住管理。”
“合众国正在遭受严重威胁,军方立刻转入战时状态!”
这场没有丝毫掩饰,直接绑架了所有民众通信设备的讲话,简短却严重。 大难临头的气氛在所有华盛顿居民之中滋生。 “不!他没有权利这么做!他在侵犯我们的人权!”
社区中的退役老兵愤怒的大喊着。 说着,就准备冲进自家的武器库中武装自己。 当他全副武装,手上拿着冲锋枪,背上背着两杆步枪,子弹带缠在腰间,后腰还挂着手雷的走出房间时,简直就像是兰博在世。 但一出家门,迎面就被坦克卷进了履带底下! 血液和碎骨像是进了没盖盖子的榨汁机一般喷出来。 天空之上,全弹满载的武装直升机开始扫射居民自发封锁起来的社区。 不时还有几发对地导弹发射的火光。 在这个合众国的心脏城市,一场绝对强力的战争进程......开始了! 自以为坚固的民建阵地像是泡沫般消失。 当地穷凶极恶的黑恶势力,在集群的成建制武装下像是鸡仔一般,蓄养的打手、枪手在装甲车、坦克面前连个水花都翻不起来。 没有审讯、没有人权,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 无论他是孩子还是老人,无论他是贫穷还是富有,胆敢拖延、反抗、阴奉阳违,统统被捆了起来,试图鼓动居民集体反抗的人,很快被更加血腥的镇压了下去,残忍又无情,冷酷且暴力,震慑了整个华盛顿的所有社区。 他们充分吸收了合众国插手过得所有历史教训,下手就是“快准狠”! 粉碎一切反应时间和阴谋,将任何威胁从物理上掐死在萌芽状态。 杜绝任何日后掀起“平反、人权追诉、民主灾难”等等乱七八糟事情的可能性! 就这还是正常军人的做派,他们已经尽量避免人口损失了。 而被专门派往黑帮社区干活,负责给正常军队提供威慑“素材”的“人渣军”中,那四个军装大只佬——军头四的队伍所过之处,简直就是处刑场!屠宰场! 没有任何一个活口,这就是他们的工作目标。 他们依旧在车队里大声播放着欢快的《YMCA》,人体被开放性得展示,钉上了坦克的前甲板,呈倒十字。 被穿刺处刑的活人还在装甲运兵车顶上哀嚎。钢筋的尖端已经捅进了他的胃,但离一个痛快的死亡还差得远。 颜色各异的头发、皮肤,来自黑人、白人的“贡献”,装饰在载具上。数量甚至多到坦克和装甲车都被完全掩盖,还在车尾挂上了好几长溜! 军头四就在身后手下的贴心打光中,站在红到发黑的车顶。 欢快的犹如花车游行一般,向四周舞动着自己健硕的身躯。 坦克车前被倒十字挂着的人体,头发与皮肤,尚且哀嚎的受刑之人,和欢快舞动的军头四与他们身后的打光一起,构成了荒诞而邪性的画面。 这种残忍的荒诞平常多出现于以巫毒祝福枪械的非洲,或者心狠手辣嗑药成瘾的东南亚。 他们离伟大的合众国太远了。 以至于自诩民风彪悍,实际上却承平日久的合众国人,对于这种残忍竟然没有半点适应力。 偶尔路过不被分配给军头四的正常社区,只要为首的军头四颇有霹雳舞功底地抖着筋肉坚实的肩膀单手一挥,扫过人群,回馈粉丝似的扔上几顶“头皮帽”。 再嚎上一句。 “HI!YOUNGMAN!” 伴随着歌声,没有任何人还能保有反抗的勇气。 哪怕是最自诩为“硬汉”的红脖子也不行! 一小时内三百万人的安全转移,这在今日之前的合众国眼中堪称天方夜谭的目标。 在军方的近乎赶尽杀绝式的执行中,居然生生完成了接近五分之三! 而五十万人的伤亡指标,还没用出去十五万...... 麦伦先生认为这主要是由于军头四“人渣军”的战功显赫所致。 他们对于群众的血腥杀戮和疯癫行径,十分有效的维护了群众的生命安全,为国民警卫队的掩护撤离争取了大量时间。 受到了从军方到政界,从平民到军官的一致好评! 另一方面也说明,“自由”与“人权”在无心掩饰的暴力面前,到底有多么脆弱虚浮。 人类啊,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勇敢、坚定。 ...... “他们做的不错。”
白堂镜轻声说着。 庞大到能够完整覆盖一个州的念气,将十多公里外的华盛顿现状完全展现在他的面前。 居民们在缺乏安全感下的不理智、在面对真正的暴力时的软弱、沃克所代表的的利益集团撕下“文明”的伪装、军头四癫狂到反人性的残酷和神经......都一一展现在他的眼前。 如果不是巨兽力量对大脑的进化带动了智脑的增强,普通的强者多半是做不到处理如此海量的信息的。 虽然他厌恶这些虫豸,虽然他恶心那些精神变态,但是在这个时间点上,有一说一。 他们确实好用。 半空中的白堂镜,重新披上的风衣下摆在狂风之中猎猎作响。 而他本人却丝毫不受影响一样,双手背在后腰,雄壮的身体在空中绷的笔直。 眼神幽深地盯着地面上那早已冷却的熔岩,和深邃、没有丝毫动静的地下洞口。 那洞口的安静几乎能让人以为,阿姆斯特朗的手段和测算其实完全无效。 所谓的泰坦之卵仍旧处在一如往昔数千年一样的沉睡中。 但白堂镜不吃这一套。 收敛起生命磁场的动作对于泰坦巨兽应该效果斐然。 强大不朽如它们,通过生命磁场的波动可以隔着整个地球相互感应,但却很难注意到渺小的东西。 而对于擅长精细化操作,连普通人的拳风和眼神都能感应的巨兽强者来说,这就有点不够格了。 洞里的那个“东西”光是存在,就足够让寻常的十多万匹巨兽强者失禁了! “也正因他们的‘好用’,我也才能在这里迎接你的降生,穆托。”
白堂镜微微带笑的低语,好似在一潭死水中陡然砸入了石子。 一对橙黄色,带着些许黑紫色暗沉的硕大复眼,随着巨物缓慢但深沉的呼吸,从幽深漆黑的洞中缓缓亮起。 大气仅仅因为巨大物体的移动,就被挤压出了“轰隆”的震响。 一堆形似昆虫肢体的外骨骼前肢,率先从洞中伸出,扒在地面。 然后才像是拖拽一般,一个尖锐、冷硬的巨大昆虫头颅,从洞穴的黑暗中穿过了阳光的分界线,暴露出来。 不像是怪兽电影一样,刚出场就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这一头刚刚破壳而出的雄性穆托,它的动作之沉稳,甚至在足趾落地时都没有溅起烟尘。 和任何一头出现在人类视野中的泰坦都不一样,完全没有那种光是站在原地,气势就要冲破天地、威压一切的感觉。 它其实并不强吗? 它是因为胚胎期就受到了狂龙结晶灌注的影响吗? 不......不对。 在白堂镜的感应之中,对方的生命能量填充到了这巨大身体的每一处,却没有丝毫的流出。 就连进行生命活动时的正常逸散都没有。 如果闭上眼睛,使用【凝】,那么此时的视野必定和肉眼的观察一丝不差! 一丝不差地出现完整的穆托形象! 它还在藏! 即使是刚刚降生,还未接触过这个世界。 即使它也根本不知道人类拥有什么独特力量,但仅是自身状态的不完满就让它完全谨慎起来。 通过自己基因中的本能调整了自己的生命波动,尽力让自己“不起眼”一点。 和自己那哥斯拉“老兄”的威严霸气,卡玛佐兹的狷狂肆意,黑蚀龙先是低调前进然后发育失败恨意滔天的性格都不相同。 这一头穆托......它出奇的谨慎! 就算现在的白堂镜在它眼里,在力量上应该也就擦了个泰坦的边,它也希望自己能以毫无威胁的弱小姿态出现在对方的视野里。 但是,现在的装作弱小,是为了相安无事的各自退走,还是积蓄力量决胜一击......对于一头站在地球昆虫谱系顶点的泰坦来说,这问题有些多余了。 在少年复合了正在向哥斯拉靠拢的视野,及【念能力·凝】、龙血内力灵觉的观察之中......它的能量器官可是始终活跃在战斗状态,一刻都不曾落下啊! “装就没意思了,朋友。”
巨兽之间的呼吼对话深奥而繁杂,白堂镜干脆是以泰坦能量携带着自己的意志逸散出去,向穆托转达。 “咕咕咕-” 巨大的复眼不会闭合,却在泰坦能量的涌动下如同呼吸灯般明暗转换。 昆虫特有的,发声器官在体内腔室高速震荡发声,在让声音穿过体表的浑浊声音,响彻在空气中。 白堂镜听不懂。 但它的意思并不依靠声音。 它在降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白堂镜的技巧,就学会了以泰坦能量承载意识! “我,养伤。你,还小。我,不吃你。你,不吃我。”
昆虫类的冰冷思维闯入脑中,就像是冷冽的冰条伸进被窝。 白堂镜却不屑一笑。 这家伙......还在骗。 “你破壳既是成年,现在你的繁衍欲望已经快按捺不住了吧?”
巨大的外骨骼肢体在黑曜石地面猛地震颤一下,地面直接被震出一个深不见底的裂痕。 似乎是意识中的某些情景,直接刺激到了繁殖期生物那焦躁狂暴的本能。 它有点压制不住自己了。 即使因为身体“中毒”的危机感而生性谨慎,但是毕竟只是一头刚降生的泰坦。 或者说,在地球之巅矗立了数亿年的泰坦们,似乎还从来没有需要压制自己的时候。 真的有什么东西能管制这群家伙吗? 白堂镜不知道。 但就在他面前,穆托体内被收敛的泰坦能量涌动起来。 在白堂镜的视野中,其震撼的感官简直就如同一整片宽广的大海被直接煮沸! 视野中,那个能量浓郁到闪耀的器官与它的发声器官,霎时间建立了一条能量通路。 与此同时,穆托的肉体层面,一对一直贴合在背部的肉翅到现在才昂扬向天地展开。 呼扇之间,数万吨的重量就要被一对肉翅带到空中。 在翅膀带动的空气下,坚硬的黑曜石地面被直接刮去近二十米的厚度! 轻浮脆弱的就像是奶油裱花! 为了给声波一条畅通的路径,穆托特意张开了嘴。 眼看着一头泰坦就要升空,它嘴巴深处的发声器官也开始因为能量的聚集而变红...... “咚!!!”
一道人影,径直撕裂了肉翅掀起的气浪!一条长腿直接蹬踹在穆托的下巴上! 让它的咆哮直接哑火! “这种泰坦能量的使用方式......你是想把那头雌性穆托先叫起来?”
白堂镜没忘记,合众国还持有另一头雌性穆托之卵。 汹涌的狂风,让整个场地的一切物体统统被粉碎,混成了一股混乱、晦暗的粉尘气流! 这气流之巨大甚至在十多公里外的华盛顿都清晰可见! 气流之中,丝毫不影响意志的传递。 但激昂地战斗之中,白堂镜还是习惯般的大笑着。 “我来教教你吧,朋友。”
“雄性,是该把公事处理完再回家的啊!”
蓝紫色的光芒,在拳上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