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当许宝晴正想像往常那样去京华大学上课时,辅导老师却意外地通知她:“许宝晴,你已经被学校勒令退学了。从今天起,你就不能再来学校读书上课了。”
“为什么?老师,我并没有违犯学校纪律呀。”
许宝晴十分惊讶,忍不住当场问辅导老师。“你没有违犯学校纪律,却在顾家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这可比违犯学校纪律严重得多,如果顾家不念在往日旧情的份上,完全可以把你送进监狱。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辅导老师用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来劝告许宝晴,好像在他的眼中,许宝晴确实是一个该进监狱的凶手一样。“老师,我没有在顾家做过坏事,我是被冤枉的呀。”
许宝晴在心里大喊,却没有对辅导老师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这个辅导老师也不会相信她的话了。如果她再作解释的话,人家也只会当作她是在狡辩,更加怀疑她的人品十分恶劣了。与此同时,许宝晴也知道自己被学校退学的原因必定与顾嘉源有关。顾嘉源作为顾氏集团的总裁,要让她从京华大学退学真是再容易不过了。顾嘉源只需要跟京华大学打一声招呼,学校就会遵照执行,绝不含糊。既然如此,许宝晴再作什么解释与辩解都是徒劳的了。她默默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当天就离开了京华大学。现在的许宝晴还处于求学阶段。她可不想中断自己宝贵的学业。离开京华大学之后,她就去其他学校报名,想继续读书。但是令许宝晴感到震惊的是,别人一听到她的名字,就好像碰到瘟神一般,立马赶她走,根本就不敢录用她。许宝晴不用问也知道其中的原由。一定是顾嘉源已经跟全市的学校都打过招呼,禁止录用她,才使她遭遇了今天悲惨又难堪的局面。“嘉源,我那么喜欢你,一直在默默地爱着你,你没有一点感觉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对我如此狠心呢?”
许宝晴在心里面痛苦地暗暗想道,有一种呼天不闻,叫地不应的凄凉感觉。顾嘉源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分太凶狠了,竟然连一条退路都没有留给许宝晴,使她不得不打消继续读书的念头。那从今天开始,许宝晴的身份就不再是一个学生,而是一个要依靠自身努力在社会上谋生的贫困人员了。好在许宝晴手中还有一笔莫子峻资助的钱,才使她不至于再像昨晚那样流落街头。由于手中的钱不算多,许宝晴必须省吃俭用,才能确保自己在将来的日子里不再陷入困境。顾家回不去了,许宝晴只能计划自己租房子来住。许宝晴不敢去租那些又漂亮又昂贵的单身公寓,只能去棚户区找了一间又便宜又低矮的土房子,暂时以此来作为自己的落脚地点。找好住的地方之后,许宝晴便马不停蹄地外面去找工作。她没有大学毕业的文凭,自然不可能去那些写字楼里找白领之类的好工作,只能像那些没文化的民工一样,去劳动力市场找最普通的工作。但是,现在的就业形势十分严峻。找工作的人太多,用工的单位却很少。许宝晴在劳动力市场转了一圈,却还是没有找到适合她做的工作。像她这样的年轻弱女子,当然不可能去干在工地上搬砖之类的重力气活了。她觉得最适合自己的还是餐厅服务员之类的工作,或者洗碗工也行。反正她在顾家的时候不仅常常下厨房做饭,还经常洗碗,已经练得非常熟练了。再说了,这种工作并不需要特别高难度的技巧,只需要勤快就行。许宝晴正是属于最勤快那种女孩子。只要给她一份此类工作,她相信自己能够做好。可惜上天好像偏偏要跟许宝晴作对一样,哪怕她把要求和期望放得很低了,也没有让她如愿。正在许宝晴万分沮丧和失望,准备离开劳动力市场时,一个长得又高又瘦的中年男人突然向她走了过来。开始时许宝晴还以为那个男人要来抢劫她,顿时吓得她连忙往后退。她身上可没有多少钱了,要是再被人抢走,那她今晚就连饭都吃不上,非要饿肚子不可。那个中年男人见许宝晴面露怯色,知道她把自己当坏人了,便连忙大声说明来意:“妹子,你别怕,我不是要欺负你,而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来找工作的?”
为了让许宝晴对自己消除戒备之心,那个中年男人在说话时,还特意朝许宝晴露出一个微笑,以此来向许宝晴表示友好。许宝晴明白男人的用意之后,才不像刚才那样感到惊恐和害怕。她大着胆子回答男人:“是呀,大叔,我是来找工作的,难道你要雇人么?”
“没错!我就是来雇人的”中年男人十分肯定地回答许宝晴之后,便马上作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严倪仓,你可以叫我做严老板。现在开着一家小餐馆,需要一个女服务员。我觉得你挺适合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呢?”
“我愿意呀,我太愿意了!”
许宝晴真是喜出望外,万分惊喜,连忙回答严倪仓,并且还不停地点头。她本来就是打算找餐馆女服务员的工作,真没想到她自己找了一整天找不到,现在工作却自动找上她来了。那她当然要好好地把握机会,不能让这个可以找到工作的好机会白白地溜走了。“既然你愿意,就跟我来吧!我带你去餐馆,今天就算你正式上班,给你算工钱了。”
严倪仓貌似十分大方地对许宝晴说道。“谢谢你,严老板!”
许宝晴闻言大喜,对严倪仓连声感谢。要知道,现在已经是下午,都快到晚上了。许宝晴去到餐馆之后,其实也干不了多久的活,就要下班了。而严倪仓刚才却还明确地向许宝晴表示今天就正式算她上班,相当于多给她一天工钱了。这让许宝晴顿时觉得严倪仓这个人不错,应该是一个好老板。许宝晴跟着严倪仓走出劳动力市场之后,就来到了一辆微型的小货车旁。小货车已经很破旧了,可能严倪仓买来的时候,就是从二手市场上淘来的。这种破旧小货车当然无法与许宝晴之前在顾家时所乘坐的豪华轿车相比,但是现在她已经落难,也就不会再有那么多讲究了。所以,当严倪仓让许宝晴上车时,许宝晴就毫不迟疑地坐上小货车,让严倪仓载着向餐馆驶去。从严倪仓开的小货车来看,许宝晴就猜到他的生意做得不大,开的餐馆应该也很小。否则他不会开这种小货车,并且连个司机都没有,还是他这个老板来亲自开车。果然不出许宝晴所料,等到许宝晴跟着严倪仓来到他所开的餐馆之后,发现这家餐馆几乎已经小得不能再小了。说白了,严倪仓的小餐馆就是一家路边店,面积顶多就只有十来个平米,店里也只摆着几张餐桌。许宝晴向严倪仓询问之后,才了解到这家小餐馆以前都是严倪仓夫妻俩在打理,现在加了她一个女服务员之后,从今也只有三个人。许宝晴转念一想,小店或许也有小店的好处。一来这意味着工作量不会很大,二来店里只有她一个女服务员,也就不必担心跟其他服务员搞不好关系而有可能被人欺负的问题了。总之只要严倪仓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老板,按时给许宝晴付工资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方面,许宝晴绝对不会多作计较。在许宝晴看来,她今天能够找到工作已属不易。现实残酷到根本容不得她再东挑西拣了。许宝晴为了要在新老板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打算马上动手干活。可她刚刚走进小餐馆里,就看到一个长得十分肥胖的女人走了出来,瞒了一眼许宝晴,眼露凶光,不分青红皂白,就大声质问严倪仓:“混账东西,你从哪里找来的小狐狸精,竟然还带到店里来了?”
许宝晴一听到肥胖女人没有弄清楚情况,就一口咬定她是狐狸精,不由得满心委屈,感到无比气愤又难过,甚至都快要流泪哭出来了。许宝晴刚想开口来替自己辩解,只见严倪仓已经抢在她前头开口,向肥胖女人解释:“老婆,你误会了。她不是狐狸精,而是我从劳动力市场上请来的女服务员,名叫许宝晴!”
“喔,那是俺误会了,真不好意思。”
肥胖女人朝许宝晴充满歉意地笑了一下,连声恳求:“小姑娘,你莫怪俺!”
“没关系!老板娘,我刚来这里工作,还请你多关照。”
许宝晴见老板娘已经向她表示歉意,也就真的没有怪罪老板娘的意思。她本来就是一个心胸宽阔十分大度的女孩子,才不会像别的小女孩那样小心眼呢!另外,她还要在人家的餐馆里工作赚钱,总不能一开始就跟老板娘闹僵了。“恩,好说,你好好干活吧!”
老板娘吩咐完许宝晴之后,就转身走开了。一场小风波终于结束。经过严倪仓的解释之后,老板娘也不再误会许宝晴。这让许宝晴的心情重新变得好了一些。许宝晴暗暗打量长得又肥又壮的老板娘,又看看长得又高又瘦的严倪仓,顿时觉得这对夫妻在体形上截然相反,竟然也能凑成一对,真是怪事。她心里面甚至觉得有些滑稽好笑,几乎就要笑出来了。可她到底还是忍住,不敢当着严倪仓的面笑出来。否则,要是让严倪仓或者老板娘知道许宝晴在偷偷地笑话他们,哪怕许宝晴没有恶意,他们也一定会跟许宝晴算账的。小餐馆距离许宝晴所住的棚户区并不远。晚上干完活儿之后,许宝晴就坐公交车回家,倒也算顺利和方便。许宝晴在餐馆里工作十分勤奋,无论是摘菜洗碗,还是收拾餐桌,只要是她会做能做的事情,几乎什么都抢着来干。这就使许宝晴迅速地得到了严倪仓夫妇俩的信任与赞赏,觉得她简直一个人能够顶两个人用了。反正自从许宝晴来到小餐馆里打工之后,严倪仓夫妇俩的工作量顿时减少了许多,变得格外轻松了。除此之外,许宝晴还给小餐馆引来了好多顾客。人们只要看到她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就都愿意来这家不起眼也不出名的小餐馆吃饭,使得小餐馆的生意日益兴旺。严倪仓由此而对许宝晴更是赞不绝口了。他不仅常常夸赞许宝晴干活勤快,而且还忍不住感叹道:“宝晴,你又年轻又漂亮,随便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就不用辛苦干活了。可你却愿意凭自己的双手劳动来养活自己,真是当今社会最难得的好姑娘呀!”
“严老板,你过誉了。人各有志,只是我的理想与普通女孩子有些不同而已。”
许宝晴十分谦虚地回应严倪仓对她的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