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才知道，还是秦颂告诉他的。“乐诺董事会换人了，之前的杨总下去了，新上任的周总过来找我，说之前都是杨总一意孤行，他们劝止不了。”
陈默一听就知道，秦颂心软了。不管杨总当年使了什么手段，乐诺终归是出身华科院，多少还残留着几分香火情。虽然他没有明说，从内心里还是希望乐诺能加入混元系统基金会。“乐诺想要加入混元系统基金会？”
陈默替秦颂说了出来。“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秦颂的声音有些汗颜。杨总当时做的太不地道了，让他有些张不开口嘴。混元系统基金会成立的时候，秦颂满心以为乐诺会和华兴一样带头加入。没想到杨总带头反对不说，还明面抵制混元系统。太极芯片发布，他也曾来找过秦颂。可是被拒绝之后，转手就把太极设备偷运到了灯塔，送给了INT。也就是太极芯片的技术太过超前，INT没能逆向破解出来。不然的话，现在陈默恐怕又得背上一个学术剽窃的罪名。“他们说了，之前都是杨总一意孤行，其他人都反对他那么做，现在杨总已经彻底出局了，想让你再给个机会。”
这也是秦颂唯一能说得出口的理由了。“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陈默淡淡地说道。秦颂沉默不语，半晌才长叹一声。“我知道了。”
“老爷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如果让乐诺加入混元系统基金会，华兴他们怎么想？”
混元系统基金会刚宣布成立，国外的芯片公司联合给华兴四家公司断供。如果太极芯片没研制出来，现在破产就是他们。人家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支持你，到头来你把一个当初往死搞你的对手拉进来和他们平起平坐。“这踏马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陈默气得爆了粗口。“别人我不管，在我这里老实人不能吃亏。混元系统基金会永不会扩张，这个规矩天王老子都不能改！”
“好了好了，你消消气，再骂下去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放了。我真的只是不想看着乐诺就此消失，毕竟他们是华科院走出去的企业。”
秦颂愧声说道。“进不了基金会也不用着消失吧？”
陈默不解地问道。“太极芯片只有基金会成员才能购买，你又把INT收购了，他们没芯片用可不就得破产。”
秦颂的声音带着几分心痛。“谁说不卖他们了？”
陈默惊讶地问道。比陈默更惊讶的是秦颂。“你同意卖他们芯片？”
“多新鲜啊，芯片产出来不就是卖的吗？你不会以为我就让全世界只剩下华兴四家了吧？”
这个想法听起来很美，如果他真想也确实能做到。只要陈默只给混元系统基金会成员供货，那么用不了多久，世界上就再没有其他数码设备厂商了。可是当初除了华兴四家公司之外，全华国的公司全抵制混元系统。陈默总不能看着他们全都破产。毕竟华兴四家再扩大产能，再扩招人手，所需也是有限的。只为了给自己出一口气，就让无数人失业，这种事情陈默做不出来。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是一种垄断。混元系统基金会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垄断组织。先不说各国的法律允不允许，陈默首先就不会同意。有竞争才有动力，有动力才有发展。“我从来没有打算只向混元系统基金会提供太极芯片，之前那是没有办法。”
听到陈默这句话，电话另一端的秦颂不由点了点头。当时除了混元系统基金会之外，想卖给别人也卖不出去。“接下来，太极芯片会向所有华国厂商出售，但是基金会成员具有优先提货权，也拥有特别技术支持。”
华兴四家公司有从龙之功，当然要给予最大的优待。而这些优待也不出格，属于正常的商业规范，谁都挑不出毛病。之前，手机芯片厂商AMR公司也是将客户分成三六九等。最优质客户不但有优先提货权，甚至在新一代芯片设计之初可以派人参与其中，拿到的也是最详尽的技术资料，其手机的优化自然也是最好的。“混元系统呢？”
“混元系统本来就是免费使用，哪个厂商都可以预装，但是Z语言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三年之内只向基金会成员开放。”
拥有Z语言使用权，就拥有定制系统的权力。这就好比安卓手机。你只能使用原生，而基金会成员则可以定制。也许有的用户认为原生更优秀，但除了阿尔法自己的品牌之外，几乎找不到原生系统的手机。厂商最终的目的是赢利，如果定制真的不好，谁还会浪费资金去定制呢？虽然时间只有三年，但足够基金会成员建立领先优势了。秦颂听完了陈默的计划，暗暗松了口气。乐诺这个品牌衰落已成必然，但至少不会消失。“陈默，谢谢你给他们留条活路。”
“活路我给他们留了，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们自己了。”
陈默淡淡笑道。“这个我倒是有自信，乐诺的科研能力还是很强的，就算以后比不过华兴他们四家，至少能挤身第二梯队。”
说到这里，秦颂笑了一下。“当然了，前提是他们不自己作死，不过相信他们经过这次事之后，肯定会长记性，绝对不敢再招惹你默神。”
“其实招惹不招惹我都是次要的，作为一个企业，最起码要知道你是哪个国家的企业，哪个国家的消费者在支撑着你。国内高价国外低价，成为别国的良心企业，还口口声声自己是国际公司，这样的公司其实不要也罢。”
陈默不无鄙夷地哼了一声。“这样的公司，即使没有我，他们早晚也会被自己作死。”
“乐诺这些年路确实走歪了，希望他们能好自为之吧，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他们了。”
这个话题显然触到了秦颂的痛处，他不想再继续下去。“对了，INT那边你准备怎么处理，真的要向他们提供碳基芯片技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