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随着白莫樆的出现而热情高涨的人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些许笑意。纷纷窃窃私语,对着白莫樆身上的这件衣服也是满意至极。毫无疑问,作为开场模特,白莫樆无疑是成功的!直到下了台,程岑过去:“小嫂子,很不错哦。刚才后台追加你这件衣服的订单已经破十万啦。托你的福哦!”
笑意满满,显然也是对于白莫樆成绩的满意。人们面对一件美好的衣服时,可能会蜂拥而至。可是,如果美好的衣服太多时,他们大多喜欢待价而沽。作为这次的首秀,大多时候,人们不会这么早就下订单。大多还是会往后面观望。可是,白莫樆却不是能按常理推算的人,她的这场首秀下来,竟然是出乎程岑意料之外大的好!“其实,是你眼光好罢了。”
程岑一愣,瞬间又笑开。“不错,是我眼光独到啊!”
说完,自己就已经先笑了。白莫樆这句话,不仅仅夸了程岑,还顺便夸了一下自己。这倒是不太符合她的形象。所以,程岑才有些惊异。随后又很快释然,小嫂子不开玩笑,又不是不会开玩笑。“哈哈……”两个人这边交流着,却听见了一边传来的笑声。转过头去。少女微微低垂着头,露出一段美好的脖颈。气质本身的清冷在这一瞬间被她的笑中和掉了。听见身边没有声音。杜鹃有些停止笑意,抬头看见两双眼睛正盯着自己。顿时,就止住了笑意,红晕就像是蔓延的海水一般,瞬间就爬到了脖子上。“额,你们聊,我就是突然笑笑。”
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再抬头,白莫樆依旧是一脸笑意,而程岑却好眉目有些空洞。似乎,在卖呆……等到杜鹃抬手看她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讪讪的下了楼梯。甚至,脚步可以说有点急。杜鹃看着程岑离开的背影,那逃难似的模样,眼神闪过一丝的暗淡。就这么讨厌她么?不禁捏了捏自己身上的小裙子。有些低垂自己的脖颈。就像是一只求偶不得的优雅天鹅。突然的心情低落,很自然地就被白莫樆注意到了。“你怎么了?”
话语带着关心的问道。可是,少女的心事与何人说起呢?只能苦涩的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还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儿女情长,痴痴缠缠。虽然一看,杜鹃就是在强撑。可是,白莫樆越明白不能多问。只好拍拍她的肩膀,和之前自己紧张的时候,杜鹃的方式一样,表示自己的安慰。然后,走到了后台。至于那边远去的程岑。此刻,心里更加是心乱如麻。像,太像了!他眼睛里一会清醒,一会儿迷茫。怎么会有那么相似的动作,就连弧度都是那般的相似?刚才杜鹃低垂着头笑的那一霎那,程岑感觉自己都穿越了。低头的弧度,微微的抿嘴,以及那标志性的月牙小眼睛。真的是太像了。刚才杜鹃低头的画面不断的在脑海中回放,和小时候的记忆不断的撞击,融合,再撞击,再融合。最后,几乎变成了,泛黄的记忆里面,如今的杜鹃在那里眯眼笑着。感觉整个人都是无力的。程岑一把往后面的座椅上一靠。手掌敲击了几下方向盘。有些渺远的目光:“会是你么?苏生……”最后两个字轻的都快要飘起来了。然后,慢慢的被大气压揉碎,散落在空气里……那些过往似乎都随着程岑的这一声喟叹里面,在车内细碎的话语里面,慢慢的,从破碎到具体,拉开过往。有些人总会回来,有些事,总会明白。有些情,也总归是要还的……“喂?”
“帮我查一查杜鹃的背景。我要全部的资料!”
程岑的手握着方向盘,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虽然车内的空调性能很好,可他还是不住的抹开自己头上掉下来的汗珠,就连方向盘也是潮湿一片。那若有若无的诡异的熟悉感,那相似的动作。程岑已经不能在等了,他需要立刻知道,立刻!马上!心中心烦意乱,脚上的油门就彻底的往下踩。档直接挂到五档。整个人都是一种呆若木鸡的状态。汗水流进眼睛里面,模糊了他的视线。就连耳朵仿佛都出现了幻觉。“岑哥哥,你在哪,我来找你啦!”
“岑哥哥,苏生想要和你一起玩嘛!”
“岑哥哥,你干什么不理我,你别不理苏生呀!”
“岑哥哥!”
……声音在耳边响起,直到最后一秒:“岑哥哥,我,苏生要走了。可能,可能不回来了。可是,岑哥哥你要等等我,苏生会回来嫁给你的!”
那一天的最后一秒,那个被人一直拉扯着的小女孩,奋力挣脱别人的桎梏,扑到他怀里,然后留下这么一句话。“岑哥哥,我要嫁给你!”
不断的放大,耳边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头痛!头疼的快要炸裂!“啊!”
眼睛圆瞪,太阳穴两边的青筋全部爆了起来。程岑捂住自己的头,整个人都趴在了方向盘上。不断的扭动,就像一只雨后的,在水里面奋力挣扎大的鱼一般。太痛了!要疯了!窒息,噪音,幻觉。不断的放大的东西,混合着心中的记忆全部扑面而来。本来就是高速行驶的蓝色法拉利,此刻更是速度上到了极致!周围的所有事物都开始变成一道模糊的影像。方向盘一扭一扭,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击到了路边的路上,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整个车头全部报废。油在路边一滴滴的落在泥地里面。现场已经是惨不忍睹的模样。歪斜的树干,被扯断的护栏,蓝色的法拉利在这片有些暗淡的空间里面格外的刺眼。而此刻的程岑,也终于感受不到自己的头痛欲裂了。全身瘫软的躺在了方向盘上。只有指甲里面的血色告诉众人,他刚才是用多大的力在抱着自己的头部。现场很快就响起了警笛。然后拉起护栏。周围围了一圈的人,每个人都在观望到底是什么情况让这儿一个法拉利撞成这幅模样?……白莫樆走到平地的时候,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看杜鹃。后者正好也在看她,微微一笑。挥挥手说再见。都已经这么决绝了,白莫樆也没有办法。“一吻之间的你,给我……”“你好?”
白莫樆接通已经响了的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不过却是本地的。“白莫樆,你不是要找到你父亲的么?好啊,我告诉你。”
电话那头传来用变音器处理过的,带着绝对的鸡皮疙瘩的声音。还有电流隐隐划过。“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