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
尹子佩微笑着看他,几步开外的尹长安也正是对着她微笑,他温柔的眼眸十分好看,弧度优美、瞳仁深黑明亮,透亮的好似潋滟流光的琥珀。“生日快乐。”
尹长安笑意愈甚,声音微带低沉、却十分悦耳,好似晚风温煦掠过花枝一般,落在耳边,让人一颗心都能登时熨贴起来。尹家公子,老大内敛低调、清冷幽寂如弦月,老二舒朗跳脱、自成风流如水中月……尹子佩一时间突然想起网络上流传的这一段,忍不住轻笑了一下。随着年岁渐长,她性子越发沉静柔和,如幼时那般欢快嬉笑的时候却是少,可当她一笑,尹长安却是觉得透过清凌凌泛着雾气的落地窗,了无生机的天地间也突然在眼前呈现出暖意来。十八岁的尹子佩,早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此刻她柔软漆黑的长发被发卡绾起来脑后。只从颈后垂落出一撮来散落在莹白娇嫩的肩头上,映衬着层叠缝制在白色礼服裙肩头的精致绢花,纯净清丽的美,不经意间就能撩动人的心弦。尹长安突然想起京城这一辈年轻公子私下流传的那句话:“若得子佩,必筑金屋藏之。”
金屋藏娇的典故,汉武帝和陈阿娇的悲剧,尹长安并不喜欢。他们所有人捧在掌心里的女孩,应该是这世间最自由无忧的一只鸟。她要嫁的那个男人,最少也得像他们的父亲那样,给她最广阔的天地,和深沉浩渺如海洋般包容的爱。想到这,尹长安一时间又有些复杂难言的喟叹,走两步到了她跟前,继续笑道:“怎么一个人站这边?大家可都等你了。”
尹子佩唇角的笑意也是越发深重了些,她精巧白净的一张脸,嫩的能掐出水来,微微仰头看着尹长安,轻声征询道:“一会第一支舞,你能带着我跳么?”
“当然。”
尹长安轻笑着应了一声,微微曲起一只手臂,尹子佩抿唇笑着挽住他,两个人朝着大厅中央走去。最开始的仪式已经过去,短暂的休息之后整个大厅都是年轻人的场地,璀璨夺目的水晶灯将一方天地照耀的敞亮无比,立在正中央,音乐起,还不习惯穿高跟鞋的尹子佩有微微的眩晕感。周围无数道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尹长安一只手扶上了她不盈一握的腰,安抚的笑道:“交给我就好。”
长相气质承袭自白莫樆,外人眼中的子佩总是柔和娴静、进退有据的,可也只有尹长安细心地察觉,不知从何时起,这丫头潜移默化中发生了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变化。她总是笑着,笑容也很暖,可大多时候,即便笑起来眼角也带着那么一点凄婉哀伤的意味。尹长安并不能完全辨别来自己看的到底对不对,心里对她的怜惜疼爱却日益深重,总是尽可能的博她一笑。甚至于,他和她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轻声细语、极尽温柔。原本这开场第一支舞两个人先前也是排练过的,尹子佩收回了纷杂的思绪,便也能跟着尹长安的脚步熟练地挪动起来。杜若进门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正中央挺拔英气的男孩拥着秀丽绝伦的女孩,专注而忘我的跟着音乐起舞,子佩出落的比他想象中更美丽。年轻的面庞在灯光下泛着莹莹玉泽,她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尹长安的肩头,优美纤细的好似一件静止不动的艺术品。整整五年时间,他以为自己可以摆正心态,可此刻真正的看见她,却是油然而生一种因为思念侵袭、几乎无法克制的渴望。他想上前拥抱她,想对她说一句“好久不见”,甚至有些后悔,逼迫着自己用离开这样的方式来斩断她曾经青春萌动的依恋,到底对不对?他不希望子佩喜欢上他,可当他想到子佩慢慢的将他抛诸脑后,听到打电话时她越发简短的那些话,心里的烦闷却是有增无减。想象着她将他剔除到生命之外,在不久的将来,眼泪和笑容可能会全部给一个陌生的年轻的男孩,他心里倏然涌动的复杂情绪差点将他吞没。杜若静静的站着,目光穿过大厅中的衣香鬓影,专注的落在尹子佩的身上。却是不曾察觉,早在他进门之时,已经引起了一阵骚动。尹家千金的成人礼,自然是京城乃至娱乐圈都颇为瞩目的大事。一出生就被无数白莫樆的粉丝捧在掌心里疼爱着、注视着,即便尹子佩再三提出低调庆生的要求,京城趋之若鹜的各家公子小姐还是来了许多。因而这一场成人礼宴会,举办在尹家名下、距离大宅较近的一所度假酒店一楼宴客厅,为了让这些年轻人能毫无心理负担的放松相处,尹奕、白莫樆连带着尹家几个长辈主持了仪式,发表完祝愿先一步离开。眼下还留在酒店的,一眼望去,都是年轻而充满蓬勃朝气的面孔。突然出现的杜若是一个例外,可当他刚一出现,冷肃卓绝的气质却是让大厅角落里坐在沙发上闲聊的女孩们看直了眼睛。外面很冷,他来的时候深黑色的西装外面应该套了一件同色系的长款呢子大衣,此刻厚重的大衣已经脱下来,正静静的挂在他的臂弯里。不知怎的,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类似于风尘仆仆的感觉。他高大挺拔的像一棵树,黑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难以言喻的好看,赛过这大厅里任何一个风华正茂的公子。他身上有岁月沉淀而出的沉稳雍容,周正清隽的眉眼却是如同细心描画过一般,舒朗优美、英挺清俊。他的外表相貌依旧年轻英俊,深沉如海的气质和眼眸却是让人一时间无法辨别出他的年龄,蓦地、就生出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