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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伊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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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艾幽一直是恍恍惚惚,吃饭睡觉,完全没了规律;困了就睡,饿了就吃。那些事总让她觉得像是在做梦,怎么他们就这样结束了呢;那曾经的誓言算什么?爱算什么?她这次又睡到申时才起,但却未下榻,半倚在榻上,身上盖着被褥;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眉头微蹙。“小幽,小幽。”

有人轻轻推她,低声唤她。是谁?她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看着眼前侍婢打扮的的陌生人,缓缓道:“你是谁?”

那人见她醒来,兴奋道:“你醒了,太好了;大嫂,你快过来。”

这时,艾幽才发现屋中站着另外一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莫岚:“大嫂。”

艾幽颤声叫着,像是终于在长久的黑暗中看见了一丝曙光。她以为所有人都把她忘记了,不会再有人来看她了。她曾想过,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仇人来看她,她心中也会无限感动,这说明至少还有人记得她。莫岚点点头:“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时间不多,长话短说。”

艾幽疑惑的看着刚才叫醒她的人,道:“你是小颖吗?”

欧阳颖蓦地抱住她,道:“小幽,对不起,原谅我!都是我害了你;当初要不是你代我嫁人,现在你也不会----”说到事情的源头,欧阳颖居然哭了出来。而艾幽只是垂下眼帘,任欧阳颖抱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欧阳颖的背;眼泪……她早就流干了,现在就算想哭,也是欲哭无泪。“好了,”莫岚适当的制止这个易感的妹妹,“我们时间不多了,你快些。”

欧阳颖放开艾幽,擦了眼泪,点点头道,“小幽,这次我和大嫂来,是要带你走的;你----”她顿了顿,紧张的盯着艾幽。许久,艾幽才淡去一脸的悲伤和惊讶,转而换上漠然,不管怎样孩子都是无辜的,走了,也许对于孩子和她来说都是好的。牙一咬,心一横;她坚定的点了点头:“我走!”

却又担忧道:“可是--这样会不会连累到你们?”

莫岚看了一眼外面,道:“时间不多,我们开始吧。”

欧阳颖当即站起,解开衣衫。艾幽看着她们,疑惑道:“我应该做什么?”

莫岚从袖中拿出一团裹在一起的锦帕,放在桌上摊开,里面有张透明如水的人皮面具:“小幽,你和颖儿对换衣物。”

艾幽还在迷惑之际,欧阳颖已经脱去衣物,去除脸上的易容术:“小幽,你快些,被发现就糟了。”

艾幽回过神,问道:“难道是要小颖和我换吗?”

欧阳颖看了一眼莫岚,莫岚手抖了一下;欧阳颖垂眸含糊道:“不是,这只是暂时的,我有办法回去;你放心吧。”

艾幽也没有多做怀疑,连忙动手宽衣。和欧阳颖换好衣物后,艾幽坐在矮凳上,莫岚在她脸上侍弄了半响,终于好了;莫岚和艾幽向欧阳颖道了句珍重,走出凝香园。欧阳颖站在门前,看着远去的艾幽和莫岚,喃喃自语道:“小幽,你一定要好好的,才不枉我和你调换。”

艾幽跟在莫岚身后,踏着小步走出凝香园;出了凝香园才知道,原来只有凝香园是安静的,全府上下张灯结彩,回廊上也总有几个侍婢一起端着东西来来去去,到处挂的都是喜庆的红绸,热闹非凡。有时有认识的下人走过来,她总会心虚的低下头去,艾幽看四下无人,才敢低声和莫岚说话:“我们要走正门吗?”

莫岚头也不回地道:“我和颖儿是从正门进来的,当然也要从正门出去。”

莫岚走着走着,突地站定。艾幽差点撞了上去,她抬头顺着莫岚的目光看去,在回廊的那头,迎面走来的正是康南轩,他身着朝服,面无表情。艾幽突然心中一痛,呼吸变得急促,难受的好像快要窒息。她快速转身,就要往回跑。莫岚及时抓住她,镇定道:“没事,不用怕!他现在认不出你,你只要不出声就行。”

听了这话,艾幽这才放心,深吸了好几口气,慢慢转过身;跟在莫岚身后,迎上康南轩。这一幕,无误的落入康南轩眼里,他心下惊奇,但面上仍是看不出任何表情。莫岚上前跪在地上,道:“民妇莫岚,参见沂王。”

艾幽也跟着低头跪下。康南轩缓和了僵硬的面部,道:“起吧。”

莫岚应声起来,艾幽也随之站起。“才刚来不久,就要回了吗?”

还是无任何表情的问。但对于艾幽来说,他说的每个字,都像是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浑身颤栗,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莫岚低头回话:“民妇是代家翁来探望王妃,不便久留,就要告辞。”

康南轩眼眸波动了一下,但还是没多大的反应,只是对身后的夜鹰道:“送欧阳夫人出府。”

“是”,夜鹰摆出一个请的手势,道“欧阳夫人请。”

莫岚道了声谢,便从康南轩的身侧走过。艾幽颤抖的抬步,经过康南轩身边时,她突然很想在最后看一次他,她抬起头刚一抬眸,就见康南轩也正在看着她,目光凌厉似利剑。艾幽惊慌的再次低下头,匆匆跟上莫岚。她走过康南轩身边时;蓦地,康南轩像是全身注了电流一般,心头一颤,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发呆。心头突然有种浓烈心痛的熟悉感;但那张脸是他完全陌生的。康南轩就在回廊中站着,未移动分毫;直到夜鹰送走她们返回。夜鹰上前道:“王爷,人已经走送了。”

康南轩心里狠狠地颤了一下,“夜鹰,你带人拦住她们。”

说着,自行去往凝香园。夜鹰虽暗自心奇,但也不问,只管照办。走到回廊尽头分岔口,只要再穿过眼前的这个回廊就是凝香园了,他却止了步,站在原处思量;该去吗?自己何曾不想见到她呢!可往往总是走到这里,却停止脚步不愿再往前走。“王爷”,一个侍婢从另一个回廊小步跑来:“喜服已经送来了,冰瞳姑娘让您过去看看。”

他顿了顿,抬步去了水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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