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太多，新闻上已经说过了，这是意外，既然是意外，自然不会牵扯到任何人，睡觉吧，清欢，你和她本就不熟。”

凌亦阳抬手，轻扣了一下顾清欢的小脑袋。很显然，他的心情，未曾受到半点影响。“是不熟，我也不喜欢她，主要是，一个鲜活的生命，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我还真的挺没有心理准备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现在这一刻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顾清欢显得有些伤感，她吸了吸鼻子，垂下头。头发垂在她的脸颊，让凌亦阳看不到她此时面上的表情。这段时间下来，顾清欢的头发长度刚好到她的下巴。“清欢，我倒是看不出，你还会为了她那样的女人而悲春伤秋。”

凌亦阳有些无奈的发声，他将顾清欢圈在怀里。“我不是为了她悲春伤秋，只是，她让我想到了以前。”

顾清欢的眸子黯了黯，她的话说到一半，没再继续说下去。她想，她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在过去，她就曾作为交通肇事者的身份，剥夺了顾暖爱的生命。这些事，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她都不想要提及。若是可以，她真希望自己可以彻彻底底的忘了。可现实状况里，无论她多想要忘记，她的心底却始终都无法抹去这件事情。凌亦阳大致知道顾清欢想要说些什么，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一直以来，有关于顾暖爱的事情，他都没有同顾清欢说过。因着他向来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再者说，他认为这件事，再提及完全没有意义。凌亦阳关了床头灯，卧室内，变得静谧下来。他还在暗自思考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他并不打算告知顾清欢。如果可以，他不想让她发现他冷血的一面。苏妩的死，在某种方面，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不失为一种解决手段，甚至于，这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只是，他现在并不想要将事情做得那么绝。这种决绝的解决方式，是他曾经惯用的，却不是他现在想用的。“凌亦阳，我有些话想问你，我可以问么？”

顾清欢躺在凌亦阳的怀里，思及霍尧东之前说过的话，她受了影响的，想要同凌亦阳做验证。因为这个问题，本就是她单方面忽略掉的。“什么事？清欢，这么晚了，怎么还这么兴奋，现在不睡觉，你明天还能起来送机么？”

凌亦阳声音冷静，对于顾清欢的发问，并没有直接回应。顾清欢撇撇嘴，有点耍赖的故意忽略掉他的抗拒，“那就算是你答应了，我保证，问完这个问题就睡觉。”

她一翻身，自凌亦阳的怀里坐起来。顾清欢鼓着勇气，一脸的严肃认真，她借着月光看着凌亦阳灿若星辰的眸子缓缓开口。“凌亦阳，你有过爱的人么？或者，有好感的也可以，再或者，你认真相处的女朋友，有么？我想要知道答案。”

凌亦阳听着顾清欢的话，突然眸子一凛，“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清欢，我印象中，你不会这么八卦。”

凌亦阳的反应，让顾清欢的心里一沉。这显然，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他言语中的排斥不减，甚至于，她还感受到了些许的怒意。但顾清欢话既已出口，也没有收回来的可能。“今天，在晚宴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朋友，他跟我说，一个成熟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不可能没有感情经历，可我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你的事情，还是一无所知。”

凌亦阳挑了挑眉，“莫子谦说的？”

“不是，凌亦阳，这不是重点，我想知道你的答案，你可以告诉我么？”

顾清欢有些执着，凌亦阳想要转换话题，可她却不愿跟着他的思路走。她坚持的，再度发问。“清欢，我认为我已经在用我的方式，让你了解我了，而且我认为，对你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提升你自己，做更好的自己。”

“是，我承认，可我就只是想要知道我问的问题答案，我没想过要了解你的事业，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小女人，我关注的是你的感情，你对我的期待，对我的要求，我都有在努力了。”

凌亦阳顿了一下，若放在平时，顾清欢的这个问题，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回答的，可在即将离别的最后一夜，他不想让顾清欢失望。他有点纵容的，还是回了她了，只不过，他回答的略显敷衍。“有，行了，今天我就只回答到这里，清欢，睡觉吧。”

“是谁？是什么样的女人？你对她的感情，很深刻么？”

顾清欢原本压抑着的心情，稍微有了一点缓和。虽然凌亦阳的答案是肯定的，可她到不至于为了这样的事情伤神。过去的事情，她仅仅只想作为了解。她虽然很任性，可还不至于为了过去式而伤心纠缠。相反的，若是凌亦阳今夜一直避而不谈，始终采取回避的态度，那的话，反倒是会真正伤害到她。因为不回应，往往意味着还在意。只是，顾清欢的好奇心，随着凌亦阳脱口而出的答案，尽数被他给勾带了起来。她不能自己的接连提出了一大堆的问题，可凌亦阳就像他说的那样，不再对她的困惑答疑。顾清欢等了半天，在确认凌亦阳不会回复之后，讪讪的禁了声，也不再白费力气。她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气。她想，有关凌亦阳的事情，她总会在找到其他机会问的。顾清欢这边还没安静上几分钟，凌亦阳的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凌亦阳看了看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起身，走出了卧室。“怎么了？”

凌亦阳沉着声音，同电话那端的莫凡说着话。“苏妩的事情，我在收到消息后，有安排人去查看，看不出人为的痕迹，不过，苏妩那个女人很惜命，我倒是也看不出她有任何想要轻生的可能性，这件事，发生的太过巧合。”

莫凡冷静的分析着这件事，很明显，他心里有着不少的疑虑。“她之前跟你这边已经妥协了么？”

凌亦阳并不清楚这件事情的后续，他验证的问着。“妥协了，那种女人，跟我们预计的反应一致，虽然很羞愤，可很知道审时度势，按照预计，她将会在本周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永久退出娱乐圈，这个女人，真的掐住她的软肋，听话的可以。”

莫凡提及苏妩之前的表现，言语间是掩不住的不屑。凌亦阳的唇角绷成一条线，“呵，现在虽然绕了一个弯，不过结果倒是一样的。”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个意外，倒是帮了我们，让我们也省了不少事，毕竟，祸患留在那，终究让人不放心，可若不是个意外，那做这事的人，倒也不简单。”

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凌亦阳并不着急，“继续跟进一段时间，在找找线索，就算背后还有人，这人若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早晚也会知道。”

莫凡应着声，“恩，日子现在过的太平，我反倒觉得没什么挑战性，那这事先这样，我们静观其变，对了，明天你就要回家了吧？今儿我也没顾得上问你。”

“恩，明天一早的飞机。”

“一路顺风。”

“好。”

凌亦阳收了线，转身走回卧室。“谁的电话呀？”

顾清欢伸着脖子，眼睛晶亮，找不到半点睡意。“莫凡。”

凌亦阳重新躺回床上，他微用了力气，将顾清欢的人抱到自己的身上。“清欢，我本来不想同你做点什么的，但我看你这么精神，或许我真的应该跟你做些有益身心的运动。”

凌亦阳暧昧的言语，撩拨着顾清欢的心。“凌亦阳，你流氓，你明天还要赶飞机，现在这样，你吃得消么？”

顾清欢本意明明是想要向凌亦阳表示出她的关心，可这说出来的话，却更像是一种挑衅。凌亦阳黑眸闪了闪，他看着顾清欢，危险的逼近了她。“那个……凌亦阳，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主要是，想让你好好休息。”

顾清欢讪讪的开口，她的一双小手抵在凌亦阳的胸前。事实上，她并不排斥凌亦阳的靠近。可她却真的认为，现在，不是时候。“告诉我，困了么？会乖乖睡觉么？”

凌亦阳再度开口，问着她。顾清欢有点犹豫，她一时语塞应对不上。她是真的没有睡意，在这一点上，真的毫无争议。只是，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否要坦白从宽。凌亦阳看着顾清欢一脸纠结的样子，不禁莞尔。“看来还是不困，清欢，乖，听话，相信我，这会是你快速入睡的良方。”

凌亦阳一本正经的说着最不正经的话，顾清欢眨眼再眨眼。她现在，还不在状态。可凌亦阳，却没有再给她任何准备的时间。他细密的吻，直接落在她的身上。大手，透过她的衣襟，一路下滑。这样的撩拨，让顾清欢有些难耐。“凌亦阳，你流氓。”

“恩，你也可以对我流氓。”

凌亦阳随顾清欢怎么说，他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顾清欢再说不出话，她怕自己一开口，便会不自控的低吟出声。这一夜的激轻，让顾清欢有些措手不及。她沉沦在凌亦阳的给予中，这样的状况，让她忘记了心里烦恼的所有事。正像凌亦阳说的那样，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因为疲倦，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到顾清欢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顾清欢近似于条件发射的腾地一下自床上坐起身，她焦虑的心，在看到凌亦阳在洗手间的身影后，才重新落了地。她抬手，看着腕表上的时间，6点。“醒了？”

凌亦阳听到房间里的响动，自洗手间里走出来。他看着顾清欢方才因为惊慌，变得惨白的脸色，眯起眸子。他的小女人，对于他的离开，似乎真的是过于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