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一副要吃人的眼神。上次言易山用这种眼神看自己,没过多久,她就被提溜着在北山的山涧被玩得鬼哭狼嚎,差点命丧当场。那中风声鹤唳、与死神近距离接触的森冷感,真是记忆犹新。叶笙歌只感到心口一跳,抬眼,眸子里隐隐的闪过些慌乱,盯着走过来的男人,磕磕绊绊的说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言易山慢慢地走向她,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地说道:“Tina,你觉得我是说废话的人吗?”
叶笙歌咬着牙,抬眼,目光怔怔地看着走来的男人。他的眉目清朗,并没有动怒,但浑身上下的平静却让叶笙歌的心里止不住的战栗,她忍不住地摇头。言易山居高临下,扯了扯领带,目光冷凝地看着她,开口,语气冰冷地说道:“那就是在公然挑战我的底线了?”
叶笙歌仰着头,目光湛湛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反射性地说道:“我不敢。”
“不敢?”
言易山出手,猛地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目光与自己对视,那双墨色的眸子光彩浓稠得渗人,“是吗?”
叶笙歌被他收拾得有些怕了,连连点头,肯定地说道:“是!”
言易山抬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她的头发,嗓音低沉地说道:“给你个机会证明,否则,我也不清楚自己会做出点什么事来!嗯,知道吗?”
这声音低沉幽深、寒若古井,让人忍不住全身直发毛。叶笙歌被他周身的戾气吓得有些腿软,无法理解言易山这话里的深意,只是抬头,明艳的眸子无辜地看着他。又是那样一双褐色水润的眸子,浅浅的眼波徐徐而来。言易山的胸口如眉钝器击中,竟莫名的发出些闷痛,情绪溢满捉摸不定的爬了上来。他没来由的心生恼怒,掐着叶笙歌的肩膀,面露狰狞,咬牙切齿地低吼,“我警告过你,别用这双眼睛看我!”
简直是怒气蓬勃。叶笙歌有些慌了,生怕言易山真的把她的眼珠子挖出来串成珠子玩。浑身上下猎猎的疼痛提醒着她关于这个男人的残暴,情急之下,她猛地将眼睛给闭了起来。唇瓣哆嗦着,颤颤地发出点声音,“我......我......”颤抖的挺翘睫,落下一圈淡淡的暗色,像只孱弱的蝴蝶,在某人的心口,微微地拍打着翅膀。突然,一股浓密的阴影袭来,浓重的阴翳落下。言易山突然倾身上前,极其粗鲁地稳住了她的唇,强有力的手,从后面直接撩起了她的衣服。叶笙歌被吓得顿住,瞬间瞳孔大睁,脸色惨白,后背的冷汗更是直直地冒了起来。这男人,想要干什么?他的指尖刮着后背,微微的瘙痒,让人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情急之下,一把扣住言易山的手。叶笙歌也不顾得被他虐死的后果,猛烈地挣扎起来,嗓音沙哑甚至颤抖着,“言......言易山,你冷静点!你听我说......”“想说什么,嗯?!”
言易山抬手,扣住她的下巴,热气腾腾的在她耳边烧,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挑衅我之前,你就该先考虑后果。我警告过你很多次,结果非得要这么欠!既然这样,我又何必跟你客气!?”
他眼底有火,浓厚的、炽烈的,像是要将她拆吃腹中,瞠目的眼神惊惧得让人心慌。叶笙歌这次是真怂了,蹬着腿,作势要逃。突然,整个人被搂了起来,随后,被粗鲁地扔到了那张单人的病床上。强烈的撞击撞得她头晕目眩,已顾及不得太多,她翻身就要爬起,却被随即而来的人彻底给压了回去。抬眼,白色的灯光下言易山的冰冷霸道,嘴角的笑意更是残冷。叶笙歌如今收了伤,拳脚施力不便,三两下的逃生技被言易山四两拨千斤的洞察束缚。“唔......”犀利的疼痛袭来,她的嗔怒呜咽被吞噬得细碎,“......”言易山的吻如暴风雨般残暴,狠戾的凶怒,甚至是嗜血的。叶笙歌只感到太阳穴突突地,一跳一跳的疼,稀薄的空气让她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喉咙哽咽着,全是浓厚的血腥味。这男人那里是在吻,明明就是在咬她!是那种恼怒的,巴不得咬掉她肉的狠戾。叶笙歌疼得连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敏感的神经缭缭着疼,汗珠浸湿发丝。相互的博弈对垒,上衣的扣子被蹭着解开,略略地滑到了肩头。诱人的春光乍泄,勾人食欲。眼前浮现出郁景发给他的以及刚才网络里爆出来的照片,不同的男人,相同的亲密......真是,够肮脏!言易山气恼得不行,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她身上皱巴巴的衣服真是碍眼。他二话不说,揪住她的领口,脸色阴沉,“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随随便便什么男人都要去勾搭吗?”
情绪毫不掩饰,摸不清的脾气,口气是恶劣的谴责。叶笙歌攥着他衣服的手紧了紧,猛地摇了摇头,哆嗦道:“没......没有......”“没有吗?”
言易山冲着她挑了挑眉,嘴角擎着抹残冷的笑,“闹得满城风雨,还敢在我面前说谎?既然你这么不知廉耻,也不顾及脸面,不如我成全你,把你在这里剥干净直接扔出去。”
“不是想要在中国的娱乐圈站足脚吗?我不介意大发慈悲的帮你!”
叶笙歌一听就慌了,这男人简直是疯了!剥干净扔出去?!那简直是在羞辱她!且不说那会是多难堪的场面!往后,即便她脱去Tina的包装,这段黑化的历史,也让她无法在国内立足。然而,这男人的力气是在太大,她几乎毫无胜算。叶笙歌的脸惨白一片,她被吓得脑袋蒙圈,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里,眼泪毫无征兆地滚了下来,滚烫的,一滴滴砸在言易山的手背上。她终究是绷不住防线,被言易山给吓得哭了起来。这哭声里夹杂着很多情绪,有昨晚被惊吓后的恐慌,被莫名其妙一耳光扇来的委屈,还有些,微微示弱的成分。那哭声高高低低,此起彼伏,细碎的呜咽,柔柔软软。那双明艳的眸子,睫毛里挂着水色,无辜怯懦,像极了“笙歌”。言易山记得,“笙歌”每次做错事的时候就会用这种眼神望着他,嘟着嘴,讨好似的对他撒娇,“言易山,你别欺负我,我知道错了!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知道错了!”
叶笙歌见言易山满脸的冷毅,不由得于是一惊,揪着他的衣服,“妥协”地说道:“我不要......”言易山盯着身下的女人,突然抬手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褐色水润的眸子,像琥珀般透亮彻。嗓音有些沉,喃喃的唤,“笙歌......”叶笙歌被他眼底那些熟悉的一闪而逝的情绪震住,一眨不眨的瞪大着双眼。突然,一片黑色罩了下来,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等她意识到罩在眼前的言易山的手时,整颗心都乱得要飞起来,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憋出些微微的颤音,“......”突然,那股强势的力道撤出。言易山放开她后退几步,站的距离有些远,双手垂在两侧,紧握成拳,他看了叶笙歌一眼,却并未再多说一个字,只是脸色沉得可怕,然后转身拉开房门走大步走了出去。叶笙歌愣在原地,整个人有些懵。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刚才,言易山是认出了自己?还是把她当成了“笙歌”?可是,她甚至连皮都换了一张,只是一双眼睛让他起了疑?叶笙歌只感到头有点痛,关门的声音很响,她整个人被吓得有些软,冷不丁地滑下去坐在地上,抬手,捂着胸口。她能很明显的感到,胸口的位置,有片刻半秒的雷鸣。言易山独自离开,留下林摩善后。林摩来接她时脸色不是很好,连看叶笙歌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嫌恶。实在是太累,叶笙歌真是没心情和他计较,只是窝在后车座闭目养神。窗外已是霓虹渐起,徐徐的光落在她脸上,倒是显得格外的寥落。叶笙歌的脑海里,一遍遍的闪过言易山的表情。每次他暴躁时,只要看到自己的眼睛,便会情绪大变。再不可饶恕,再得寸进尺的言语他皆是极力隐忍。他为什么要蒙住她的眼睛?!因为后怕愧疚吗?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叶笙歌不懂,脑袋里昏昏沉沉,她好像很容易受到言易山的影响。被抛弃时曾绝望、九死一生过,她也明白,那层最狠毒的报复,便是冷眼旁观,让自己变成他得不到的女人。今日言易山的举动,让她更加的笃定。不管“得不到”的定义,是心,还是他姗姗来迟的悔恨,不管哪一种,都是足够锥心要命。林摩坐在副驾驶上,视线微微地往后视镜的方向看。他很并不喜欢这个叫“Tina”的女人,她太不在掌控内,最重要的,是搅得自家冷静自持的爷变得敏感暴躁。但他也明白,在寻找“笙歌”的漫长而又孤独时光里,自家爷总归是需要消遣的。“Tina”无疑是“笙歌”失踪后迄今为止,唯一能调动言易山情绪的人。无论如何,为了自家爷,他还是免不得的要做些什么。林摩微微地拧了拧眉,饶是万般不愿,还是将公文包里的照片递了过去,开口说道:“爷是看了这些照片才动的怒,我想你应该够聪明,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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