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不到中午就回府,府中上下人看怪物一样盯着孙安看,以为少爷在外面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纷纷交头接耳猜测起来。孙安想不到自己难得正常一次,在他们眼里反倒成了不正常了,看来要保持本色还真是不容易呢,招呼还在愣神的吴妈去准备午饭。回到房中,看到桌上摆着黄彦明上次送来的两本兵书,到现在还没时间去看,这东西才是将来大展身手的宝贝,在孙安眼里可比那赌术秘籍重要多了。翻开一眼却是一窍不通,什么军阵、行军、地形、扎营等等,都是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就算有简单的配图也看得两眼一抹黑。勉强看了一阵感觉比看史书还枯燥,看来是需要黄彦明的指点才能继续学习,这东西很多都是专业术语,也不是技能性的东西,靠系统是无法学会的。不多时吴妈炒了两个菜端来,还是本主记忆中熟悉的味道,但并不是孙安想要的味道,说起来,这个时代的饭菜还是有些寡淡,什么营养搭配、调料之类就更不用谈了。吃着好饭菜,孙安想着红烧肉、糖醋排骨等等,觉得是时候找时间开发几道新菜了,把鸣凤楼的菜单也换一换,等到年关新酒楼开张,至少也要有一两道主打菜才行。不过以现在的条件当然不缺少食材,唯独厨艺不到位,等等都没有,这些菜都是他原来等外卖的时候看的,有时候实在等不及了还去搭把手,不知道这偷师的厨艺在这个世界能不能吃得开。吃完饭之后忽然觉得有些百无聊赖,干脆就在屋里练一练龙抓手,先熟悉基本招式,权当活动活动筋骨,华承泽不来,还不能正大光明地出门去浪。不出门就没有功勋值,哪怕真的去扶老太太过马路也好啊,就算功勋少些,也能滴水成渊,积土成山嘛!“实在不行,还是去斗鸡吧!哦不,斗鸡……”孙安正念叨着,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孙良的声音:“少爷,大事不好了。”
孙安才到门口,孙良就一把推开房门,一连惶急:“圣,圣旨……圣旨到了,快快快,快准备迎接圣旨!”
“圣旨?”
孙安吃了一惊:“什么圣旨?”
“当然是皇上的圣旨了!”
孙良神色紧张,急得来回走动,“你说说,老爷不在府中,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圣旨,今天忽然传旨,还要少爷你接旨,恐怕不是什么好事,难道赵雨灵的案子又有什么变故不成?”
“行了,想那么多干嘛,走,去看看!”
孙安一甩袖子,叉开两条腿摇摇晃晃向外走。孙良惊叫道:“少爷,你就这么迎接圣旨?”
孙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回头问道:“那要怎么接?”
孙良追出来,急得直打哆嗦,说道:“哎吆我的少爷,见圣旨如同陛下亲临,怎么能这么草率?当然要摆设香案,沐浴更衣,冠带恭迎啊!”
孙安看了看自己,笑道:“行了,我这身还挺正式,早上起来刚洗漱过,走吧!”
孙良一怔,孙安已经走向前厅去了,吴妈躲在旁边紧张地看着,也不敢过来问,不知道少爷这次会不会又惹上什么大麻烦。大堂外跪了一地的人,但凡见到圣旨的,无论多忙,都要跪迎,三名穿着金丝边的玄色长衫,高冠飘带的太监正站在门口捧着圣旨等着呢。孙安看到居中之人竟是魏忠贤,不由一愣,轻咳一声摇摇摆摆走过去,此时正好孙世勋也正被人抬着从侧门急匆匆赶来。“孙将军,久仰久仰!”
魏忠贤看到二人,先冲着孙世勋抱拳打招呼。孙世勋示意下人将担架放下,欠身抱拳道:“恕臣残躯不能行大礼。”
“二将军于国有功,陛下早有交代,免去一切礼仪,不必客气!”
魏忠贤笑着,虽然孙家父子在大秦妇孺皆知,但他入宫时间晚,从没见过这几人,今天还是第一次到开国公府,面对功勋大将,神态十分恭敬。“孙安,见到圣旨还如此无礼,你不怕犯下欺君之罪么?”
正在此时,魏忠贤左首的一名太监勃然大怒,指着“大摇大摆”走过来的孙安,他还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藐视圣旨的。“嗳,赵公公,孙公子伤势未愈,出宫之时魏总官交代过的,你忘了吗?”
魏忠贤拉了一下同僚的袖子,捧着圣旨走下台阶,大声道:“孙安接旨!”
孙安艰难地快走了几步,躬身道:“臣有伤在身,恕臣残躯不能行大礼。”
“你……”孙世勋没想到这小子学他说话,气得直瞪眼,一想又觉得孙安说得也有道理,既然要装病,自然要装得彻底一些。“大胆!”
那名太监尖声喝道,“见圣旨不拜,是欺君罔上,你脑袋不想要了?”
孙安抬头,尴尬地指了指自己,赔笑道:“魏大人,我这伤势,你看……实在不方便跪下来,万一伤口崩开可不好医治,要是再稍微扯动一下,那可就……”“行了行了,”魏忠贤听他说得越来越不像话,打断了孙安,“你就躬身接旨吧!”
“臣接旨!”
孙安躬身九十度,脸上却是忍不住的笑意,让他给三个死太监下跪,痴人做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远嗣侯孙安,施邪术驱使斗鸡,以弱鸡胜御鸡,有辱天威之嫌,朕闻甚疑,命明日早朝当殿说明原委,以正视听。钦此!”
孙安听得一愣,这是什么情况,为了区区一只斗鸡,竟然要下圣旨,还以为要有什么大事发生,搞得热血沸腾的,这皇帝也太昏庸了吧?更让孙安发懵的是,明明是黄荣斗鸡失败,有辱皇室威严的不应该是驯养斗鸡的黄荣吗,怎么还怪到自己头上了?简直是个混蛋加三级的狗皇帝!魏忠贤见孙安弓着身子不动,微微皱眉道:“孙安,还不接旨?”
孙安头也不抬,微微弓着身答道:“这道圣旨臣不能接!”
“什么?”
“大胆?”
两名太监脸色大变,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他们一辈子传过成千上百道圣旨,敢说不接旨的还是第一次听到,甚至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