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三公指的是三位公爵,开国公孙玉阳、安国公朱云峰和镇国公尉迟嶂,他们都是大秦崛起的功臣,对应后一句的柱石;后面的三公则是当朝太师秦翱、右丞相严秋古和御史大夫赵尹嵩,这三个人在民间风评十分不好,百姓以奸臣看待,暗骂他们像掏梁柱的老鼠一般,所以才有了这样的童谣流传开来。“这倒也未必!”
不料司长命却说道,“武宗皇帝文治武功非燕、楚和那几个外族之主能比,秦国到现在太子之位悬而不立,朝堂上暗流涌动,我总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或许他是装病也未可知。”
“装病?”
那妇人嗤笑一声,奚落他说道:“你连见皇帝的资格都没有,还说人家装病,那些天天在跟前的大臣难道看不出来吗?”
“唉,此事牵涉恐怕不小,又岂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司长命叹道,“大汉一分为五,中原未定,天下未平,秦武宗可不是就此满足的人物,这时候更不容秦国内部生出乱子,你说他怎么会……”话说到一半,那妇人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哎呀呀,说起这些事你就没完没了,我听得都困了,先睡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司长命一阵苦笑,惆怅叹道:“为夫这一番话,如今也只能讲给你听了,唉——知音难寻,明主不遇,奈何命途多舛矣!”
司长命这番话却让孙安震惊不已,看来这人确实有些本事,他不在朝堂之上,却能看出一些不寻常的端倪来,连武宗装病这种事都能猜到,如果不是看了武宗皇帝的能力值,孙安也觉得他是在信口胡说。“乱吧乱吧,或许天下大乱,才是我司长命的机遇!”
没有听到夫人的回应,司长命再次轻叹,“只是这样一来,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百姓要受难了。”
孙安在床底下一阵皱眉,这司长命的见识果然非同一般,而且还有忧民之心,倒是个不错的人才,现在自己最缺这样的人手,要想办法将他留在洛阳。不多时便听到床上传来轻微的鼾声,刚才一番剧烈运动,加上发了许多牢骚,两人也都累了,沉沉睡去。掀开床幔,看窗户外隐约发亮,孙安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悄悄窜到门前取下门闩,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钻出来,先揭开门帘看看院子里无人,大概已经都搬走了,闪身来到隔壁房门半开的一间房里。这里面被收得乱七八糟,孙安翻了半天找到一件破旧衣服,套在身上绕到北面从院墙上翻了出来,这时候天色将明,街上早起的都是府中的下人,有往城外搬运杂物垃圾的,也有上街买菜的,孙安穿着这一身衣服倒正合适,把头巾取下来藏在身上,穿过两条街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便往南门处走去。虽然成功摆脱了那个跟踪的人,但他担心那人还在这周围搜查,如果真是赵夫人,被她看到有可能就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只要现在不回府,她就不会想到是自己,因为孙安不但受了伤,而且还是个酒鬼废物,就算赵夫人再精明,也想不到昨夜飞檐走壁身轻如燕的黑衣人会是孙安。出城后直奔鸣凤楼而来,这条街一大早就很是热闹,各家酒楼门口都停着拉菜拉肉的车辆,鸣凤楼门口也是如此,孙蛤蟆正招呼着人搬运食材。孙安低着头混进大门,正往里走,孙蛤蟆就看见了,喝骂着追上来,等看清面容的时候吓了一跳,不但见他穿着一身破烂布衣,而且头发散乱布满汗水的痕迹,蛤蟆眼瞪得老大。孙安让他不要声张,先到后院找了一间客房躲进去,让孙蛤蟆到府中去取一些衣服来,顺便给孙良和吴妈带个话,就说自己在鸣凤楼,万一被大夫人知道自己一夜不归可就麻烦了。其实孙安这个样子孙蛤蟆已经见怪不怪了,以为他昨夜又去哪里喝酒鬼混,怕孙世勋责骂,这是要他帮忙遮掩,自然心神领会,也没有多问什么,亲自去府中传话拿衣服。让人打来热水洗个澡,肩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系统中武力值的颜色也没有什么异常,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了,想起昨夜身体的变化,孙安忍不住有些激动,但洗澡的时候却又没了反应,不禁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人总是这样,一无所有时反倒坦然,也不怕没有希望,最怕给了希望却又得不到,甚至让人再次失望,那就很难受了。“少爷,衣服取回来了!”
正在这时孙蛤蟆已经回来了,拿了三套衣服,又说道,“我已经让他们准备早饭了,换好衣服就给你送来。”
孙安摆手道:“不用了,我在外面和客人一起吃吧!”
自从鸣凤楼开张以来他还从没在这里吃过饭,今天正好尝尝味道如何,也算是对孙蛤蟆他们工作的一次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