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华一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任平生眸色一沉，再次逼近。“李大小姐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实在不行，本官会告知陛下，再想一想其他的办法。”

任平生提到了萧帝，李重华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大人误会了，能帮到太后娘娘，是小女的荣幸，小女怎么会不愿意？只是……”李重华刻意顿了下，有些小心地说：“小女的那对簪子被堂妹借走了，到现在也没有归还。”

那天她确实戴了，但确实也被李宝珠抢走了一支，不算说谎。“借？”

任平生深深地盯着她，目光越发锋芒，在反复确定她是否在说谎。“李大小姐所说的堂妹，可是李宝珠？”

李重华点点头，“是。”

她看上去十分真诚，但实在太过冷静。这段时间调查下来，任平生发现将军府里流传出来的很多事都不是真相。李重华自从李巍将军驻守边疆后，一直被二房和三房的人压着，渐渐成了傀儡大小姐，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她。她天生性格凉薄，与世无争又与人为善，导致很多闲言碎语越传越荒唐。这段时间，她好像突然醒悟，看清楚了这些人的虚伪嘴脸，才真正开始反击。任平生不知为何，总觉得她有问题，始终觉得她不是寻常的大家小姐，而当初她在宫中遇害也定然和隋子志与冯淼淼有关系。“你应该知道，外借御赐之物可是要掉脑袋的，你最好说实话！”

李重华故作惊吓，“大人，我和宝珠妹妹之间有一些不太愉快，吵了几次架，她为了解气，拿走了小女一些首饰，这只是小姑娘之间的矛盾，应该不会那么严重吧？”

“会。”

任平生冰冷道：“按照律法，私自掠夺占有御赐之物，死罪。”

李重华当然知道这是死罪，可是李宝珠也得能死成。如果能死，那真是太好了。“大人要处死宝珠妹妹吗？”

任平生觉得她很想李宝珠死，但她如果是狠毒之人，也不会被欺负这么多年。“李大小姐不为妹妹求情吗？”

不求。“大人如果真想治罪，小女就算求情，大人也不会放过她。”

李重华反问：“大人就是想吓吓小女，让小女老实告知发簪所在之处吧？”

“既然李大小姐已经说了，本官这就派人去府上取来。”

任平生的视线实在太锋利，好像看穿了她一样，李重华紧张的手心全是冷汗，面上却仍旧带着点点笑意。“大人，深夜进出女子闺房似乎不妥，如果老夫人如果知道是小女直言相告害了宝珠妹妹，定会被罚，不如等明日了，小女给您亲自送来？”

“这种小事不必劳烦。”

任平生摆摆手，叫来手下，“速速去宝珠小姐那里取来南海黑珍珠送给陛下，就说这是李大小姐的心意。”

任平生从头到尾视线都在她的身上，她被雨水淋湿，浑身湿透，披风遇见刺杀的时候就掉了，能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她渐渐有些不自在。李重华抱着双臂微微错开身，发烧的脸也越来越红，“大人，您这样看着小女，实在有些冒犯了。”

任平生握刀的手微微收紧，目光长久的停在她湿发下熏红的脸上，“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