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华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姜生是平民。他从未想过两个人能有多少牵扯。她对他由衷的肯定，是这些年来，他听过为数不多的称赞。“可我的出身不好……”“和出身比，你的手艺更重要。”

能得姜生帮助，她这生意自然会如虎添翼。李重华给了姜生足够的时间考虑。他答不答应，李重华都不会让三房的人得到他。李重华心中有了计量，去了山海斋才得知江雪里这几天旧疾犯了，一直卧床不起。到了屋里，这六月的天还烧着炭火，他这身子是又差了。江雪里本就白，此时病重，脸白到透明，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李重华再见他这样，双眼微红，“老师，你怎么不告诉我？”

江雪里轻笑，“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些老毛病了。”

“你都……”李重华担心，“你看了医师吗？”

江雪里摇摇头，“我有药的，吃几日就行了。”

病成这样都不找医师，莫不是他们都不管用了？或许，只能求求天下楼的楼主了。“老师，你等等我。”

天下楼和山海斋相邻，她得去见见三娘。意外的，三娘出行，说要等七日才行。李重华落寞的回来，江雪里已经坐了起来。“老师，怎么坐起来了？会不会不舒服？”

“无妨。”

江雪里见她眉眼愁容，安抚似的宽慰道，“别担心，最多三五天就好了。”

“等过几日，我定会给你找到好的医师。”

李重华这些年一直自责，他的病症都是因为当初救她。她是个倔强偏执的性子，江雪里解释了无数次都没用。她总把他当成自己的责任。江雪里温声道：“好，都听你的。”

怕江雪里劳累，李重华没多留。云崖送她出来时，她没忍住问了实情，“老师的情况到底怎样了？”

知道李重华是关心，不过云崖听从江雪里的吩咐，“公子休息几日就行。”

江雪里看上去格外虚弱，真的只要休息几日吗？路过天下楼，李重华停留了片刻。此时天下楼人来人往格外热闹。她仰头，看向最高的一处顶楼。三娘说过，楼主如果在，他多数时间都在顶楼。如果没有三娘这层关系，她别说请他出诊，怕见都见不到。李重华深深的叹了口气。罢了，这些虽着急，但还是要从长计议。如今她得先把做生意的铺子决定了。马车渐行渐远，云崖这才回去了。“公子，大小姐在天下楼那停留了片刻才回。”

江雪里轻叹，“恐怕是三娘对她提过楼主会医的事了。”

“他能治好您吗？”

“不知道。”

山海斋和天下楼比邻，但一直没有交汇。他更未曾见过这位传说中的楼中。云崖沉声说：“希望能。”

江雪里也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但人各有命，他不强求。“能和赢渊有所牵连，这天下楼绝不一般。就算能医好我，这天大的人情，如何还也不可知。”

他隔着窗户望过去，眸色幽深，“你注意些，莫要让重华和天下楼有过深的交集。我不想她因为我，和危险的人物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