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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怎么讲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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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一片黑暗,没有光。也什么都看不见。唯一能够感觉到的,是一只温暖且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而叶凝非常清楚,那是母亲的手。坚定又柔软。仿佛不管身处何地,不光有没有光线,只要这只手还在,她就永远不会彷徨以至于失去方向。但……“凝凝,照顾好自己。”

春风化物般的声音在脑海中轻轻响起,紧接着,那只手竟然也缓缓松了开来。“妈!”

叶凝陡然心里一慌,急忙去抓。可是,看不见!盲人世界一般的黑暗本该没法对她造成影响的,但也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了,一贯感触灵锐的她这次竟然也抓了个空,甚至一个踉跄趴在地上!而母亲的声音也渐渐变远,“照顾好自己……”“妈!”

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慌乱和无助充满了内心,叶凝失声大喊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但却根本无济于事。黑暗里,再也没有声音回应她。就仿佛被全世界抛弃。而此刻正让女儿靠在自己怀里的乔雅云,见到女儿眼角又渗出晶莹的泪丝,不由得有些担忧地轻轻唤着,“凝凝?”

然而,泪意却眼见着更加汹涌了。“凝凝,快醒醒。”

乔雅云赶忙轻拍着女儿的后背,继续柔声呼唤着。终于,叶凝总算缓缓睁开了眼睛,碎星般的眸子里因为泪光更为璀璨,像失落的天光。只是却有些茫然。十月半的中午,耀眼的阳光依旧还能有些热度,可是落在叶凝身上却浑然不觉有半丝暖意,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冷。而乔雅云温柔地为她拭去泪痕,“做噩梦了吗?”

叶凝陡然一震,“妈。”

“嗯,妈妈在呢。”

乔雅云不禁笑了起来,眼神慈爱一片,却又不禁叹息了一声,“总算在这时候,你才真正像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是我们亏欠你太多,才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没有的,妈。”

再三确定那不过是个梦,叶凝便露出个微笑摇摇头,“一点都没有的。”

“可是,你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

既然都已经‘暴露’到这个份儿上了,乔雅云也就不再有顾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凝凝,你的身体到底有哪里不好?为什么不告诉我和你爸爸呢?”

叶凝垂下眼眸,不敢与她对视。“凝凝!”

乔雅云顿时着急了起来,眼圈儿都红的不行,“你究竟要自己承受那么多到什么时候!你以为这样就真的能让我和你爸爸心安吗!”

他们本来就欠了这个唯一的女儿那么多!“我……”叶凝的嘴唇动了动,却无论如何也讲不出实情。她怎么讲得出?而越是这样乔雅云也就越是焦急,却又不舍得再苛责,只能近乎恳求似的,“凝凝,你告诉妈妈好不好?不要瞒着妈妈了行吗?”

“就是……心脏有些不好。”

叶凝避重就轻,故意有些磨磨蹭蹭的说道,“但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也就是偶尔会这样一次……”这话讲的她自己都很心虚。而乔雅云也将信将疑,“真的吗?凝凝,千万不要骗我。”

“怎么会呢?”

叶凝终于抬眸看着母亲,神情已经格外冷静,然后她有些调皮似的一笑,“好不容易我才重新拥有了爸爸妈妈,珍惜都来不及呢,不可能拿生命开玩笑的。”

“但也得去做个体检。”

乔雅云依旧还是放心不下来,认认真真观察着女儿的神情,“等你考完试,我就带你去医院查一查,可以吗?”

“好,我听妈的。”

叶凝也清楚,母亲是想要一个安心。反正,普通的常规体检是根本没办法窥探到她真正身体情况的。去做就好了。于是,见到女儿答应的这么干脆,乔雅云才终于算是放下心来,“那就这么说定了。”

而这时,寸七黑也开着车回来了。“小小姐,喝可乐吧。”

先从袋子里拿出一瓶可乐,寸七黑又很和气地解释道,“这地方的超市也没什么别的可卖。”

然后,又递给乔雅云。“谢谢方叔叔。”

叶凝明白,因为母亲疼爱自己,而他忠诚于母亲,所以才也一并将自己放在首位。“别这么客气,应该的。”

寸七黑蛮喜欢这个有能力且又懂礼数的小姑娘,不骄不躁的,让人看着格外舒服,只能说不愧是大小姐的女儿。不过,因为还要赶回医院照顾叶天远的缘故,乔雅云也没有太多时间再和女儿多逗留在这里了。“这些就差不多够了。”

将四处捡来的一些树枝堆在废弃钢铁厂门内,寸七黑又从车里放了一点汽油出来淋在树枝上,最后点了支烟吸着,顺便将磨砂轮的打火机也丢到了树枝里面去——‘轰’!干柴和烈火,一触即燃。火苗几乎是眨眼间就一窜四五尺高,贪婪地舔舐着树枝还不够,又飞快朝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们蔓延了过去,誓要与他们彻底融为一体。“你们上车。”

寸七黑立刻去将大门关过来上锁,然后自己也飞快跑回车上拧动钥匙,“坐稳了!”

尽管是已经废弃的钢铁厂,但里面依旧有很多不方便运走处理的炼材残渣之类,易燃易爆炸,足够将这里掀个底朝天,然后什么也都剩不下。‘嗡’!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紧随其后,废弃钢铁厂里传来沉闷地轰隆声,像是被封印的怪兽正在蓄能准备冲出来,将一切都彻底毁灭——‘砰’!爆炸声顶天,大地都仿佛震荡了一下。但好在,寸七黑已经驾车驶出很远,不会再被波及到。而叶凝在半路上就直接用手机黑进了京城的道路交通系统,将有关今日他们来往到这边的一切痕迹全部抹除掉,这样一来,就算警察想掘地三尺也没法儿和他们联系在一起了。最多又和上次一样,只得到一点被焚烧后的残骸。能鉴定出基因甚至是确定国籍,最终和先前的那一次联系在一起,但依旧找不到最直接的线索和‘凶手’,永远成为一桩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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