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已大亮,徐夕悦还在床上睡的香甜。昨日走了太多路,半夜时导致小腿抽筋,素心给揉了好久才好些。光线透过窗格照进屋里,一部分停在徐夕悦的脸上,微微晃眼。徐夕悦迷蒙着用被子裹住自己,忍不住感叹,这具身体真的太弱了。素心进来伺候,看着把自己裹成一条毛毛虫的小姐忍不住笑。放下手里的铜盆,唤自家小姐起床收拾。刚梳完妆就有小丫鬟来报老爷来了,徐夕悦只得饿着肚子移步正厅。刚进门,徐侍郎便劈头教训,“一个女孩子家,睡到日上三竿,像什么样子?”
徐夕悦没睡饱,有点懵,还在心里打哈欠,根本没听清徐侍郎说的什么,也就没搭理。徐侍郎见徐夕悦如此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问,“你昨天去哪里了,不知道出门要先请示夫人吗?”
“父亲是说,让一个外室,管嫡女的出行吗?”
徐夕悦总算清醒了些,反击道。这话徐侍郎也说得出来,堂堂嫡出长女,受一个妻不妻,妾不妾的人管制,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徐侍郎也觉得没脸,但他今天也不是为了这个来的,索性转了话题,先完成三皇子的吩咐。于是问道:“你昨天出门的马车是哪里来的,我们家又不是没有马车,何须用其他人的?”
苏瑶在旁已气的七窍生烟,因是外室扶正,名不正言不顺,苏瑶一直被京中其他夫人看不起。但碍着徐侍郎还算入陛下的眼,也没人当面说什么。这个贱人,自回来后,处处为难,简直可恶。但又不敢当面跟徐夕悦撕破脸皮,还有三皇子今日一早派人来吩咐的事。苏瑶只得咽下这口气。嗓音软软的开口帮着徐侍郎一起试探,“对啊大小姐,你要出门,跟我说一声就是了。我自会给你备车,借别人的,可是会被旁人笑话的。”
原来是怕丢了家里的脸吗?徐夕悦有些无语,“父亲误会,那马车,并非别人的。”
“你哪来的马车?”
徐侍郎定定的看着徐夕悦。三皇子派来的人说,那马车比之徐府的惯用马车要好上数倍。徐侍郎有些看不透这个女儿,按理说,自小被赶去乡下,应该过的很是凄苦才对。但从徐夕悦回来后的表现和通身气派,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苏瑶没给她派发月钱,她也过的极好极滋润,穿的用的,都是极好的上品货色。她母亲的嫁妆在她回来之前都是在苏瑶手里的,她哪来的钱?听到这里,傻子也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徐夕悦忍不住敛眉翻了个隐晦的白眼,这些人累不累,“那是母亲留下的东西,”“我记得你母亲的嫁妆里没有那个,而且你才刚刚拿回你母亲的嫁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定制好那样一辆马车。”
徐侍郎追问,他今天一定要问清楚怎么回事。徐夕悦看了徐侍郎一眼,看来是昨日碰到三皇子,他怀疑什么了。“父亲不知,那是小时候外祖父专门为女儿打制的马车,那时年纪还小,就没急着给夕悦。待夕悦去乡下后,外祖父家的老仆才找了来。”
“你跟沈家旧人有联系?哪些人?”
徐侍郎有些急切,快问道重点了。“只是沈家的一些老仆和在战场受过伤的一些士兵。”
徐夕悦继续道:“父亲也是知道的,母亲在时,便时常资助那些人。母亲走后女儿被送去乡下,那些人看女儿年纪小,便来照顾女儿。若没有他们,女儿怕是活不到现在。”
徐侍郎脸上有些僵硬,当初苏瑶赶才9岁的徐夕悦去乡下,他是没有阻止的。苏瑶在旁听着松了口气,还好,若是这贱人手里真有沈家余留的势力做筹码。日后就算娇娥是三皇子正妃怕是也不好过。转而又想起三皇子侍卫说的佛雕一事,脸上挂着笑对徐夕悦道:“哎呀,你父亲也是担心你一个女儿家,别被外人骗了。问清楚了就好。夕悦,你以后要出门,只管遣人来告知我,我给你安排马车。徐家嫡小姐,出门却不坐自家马车,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还有那个佛雕,要说还是夕悦会做生意,听说卖了六十多万两,怪不得最先不肯卖给三皇子呢。”
话里暗含着讽刺,接着又夸赞道:“一下子为家里赚了那么多钱,够家里好些年的花销了,夕悦果真有经商天赋。”
这话说的素言素心都变了脸色,这是要把那笔钱充入公中吗?小姐自回来,从未给小姐一针一线,现在看着小姐卖佛雕赚了钱,居然想抢去公用,简直不要脸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