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了,她从小就见识了母亲是怎么压制妾室。她们刚进府时,那些妾室还时不时的跳出来给母亲找些麻烦,但现在,都只有唯唯诺诺乖乖听话份儿,不敢反抗分毫。可见母亲手段之高明。看着自己的女儿崇拜的眼神,苏瑶无比受用,教她道:“娇娥你要记住,后院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家之主。只要你拿捏住了一家之主,那后院就是你的天下,随你施为。你想想,我们刚进府时,那些个姨娘有几个是看得起娘的,但是现在呢,谁又敢在娘面前放肆,还不是我让干嘛就乖乖干嘛!”
“而且啊,你要记住,一旦得到三皇子的信任,无条件的偏向你,信任你时。你也不能对后院的妾室们太好,要时不时的敲打调教着,免得她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翻了天去!”
“就像娘这样吗?让姨娘们在大太阳底下罚站,回去了还要抄女戒。十遍呢,不抄到深夜都抄不完呢!”
徐娇娥一副受教道。苏瑶点头,“不止,还有时不时的让她们一天内绣完一副绣品之类的。还要不定时的让夫君知道这些妾室蠢笨,全靠你一路带着引着她们才能维持府里的和谐。这样也让夫君知道你的能力,对你更加依赖。”
徐娇娥点头表示明白。母女俩在屋里说着体己话。芷兰院。徐夕悦正在练字。听完素心的禀报,手中的笔不停,“她又在折腾府里的姨娘了?”
“是啊!天不亮就在正院的院子里等着请安,都已经站了这么久了听说让那些姨娘还要再站一个时辰呢,回去后还有抄写十遍女戒,这不得抄到深夜去!”
素心脸上有些不好看,这个苏夫人也太折腾人了。徐夕悦看的好笑,“这世上有几个正室夫人是会善待妾室的?”
只是苏瑶格外的明目张胆些而已。“先夫人啊,奴婢记得,先夫人在的时候,府里的姨娘们可是生活的很好呢!”
徐夕悦笑笑,不再说话。“小姐,虽然今日太阳有些大,但是有风,奴婢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发现小湖边的柳树下面还是非常凉爽的,又能遮挡太阳,不会晒到。我们去转转吧,您都在院子里闷了好些天了。”
素心提议道。徐夕悦想了想,她确是好几天没有出院子了,便同意了素心的提议。素心说的不错,小湖边杨柳茵茵,微风习习。在这里散步很是惬意,几人慢悠悠的走着闲逛,享受着微风美景,很是惬意。原本和谐美好的场景却被不远处正走来的几个人打破了,只见正院的几个小厮拖着一个重伤站不起来的小丫鬟往外走去。那丫鬟似是挨了罚,双脚离地被拖着行走,一身狼狈,满脸湿透,像是难受极了。嘴里还喃喃的念着,“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饶了奴婢吧……”徐夕悦原本不欲理会,是素心看清了那丫鬟的长相惊呼了一声,徐夕悦转头面带疑惑的看着她。素心捂着嘴,惊讶的小声道:“小姐,这是那个小丫鬟冬儿!”
徐夕悦听罢,又转过头仔细看了下被拖着的那个丫鬟,也认了出来。被两个小厮拖着的小丫鬟正是冬儿。先前因为偷听到苏瑶要抢徐夕悦的嫁妆,因着先夫人曾救过她便不顾自己危险偷跑来芷兰院告诉徐夕悦让她小心。徐夕悦原本也是打算找个机会把这丫鬟要过来,却不想她还没有开始行冬儿就被苏瑶伤的如此重。看他们的方向,是要出府,是要把东儿赶出去吗?发生了什么?徐夕悦给素言使了个眼色,素言轻轻点头,走过去拦住那两个下人。那两个下人见是大小姐自是不敢得罪,连夫人都几次栽在大小姐手里,他们自是也不敢放肆。又拖着冬儿往徐夕悦这边行来。待到了徐夕悦面前,几人这才发现,冬儿身后一片血迹,两条腿像是都没了知觉,被拖在地上这么久都毫无反应。整个人也昏昏沉沉的,嘴里还在念叨着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饶恕之类的话。徐夕悦身后的素心和暗七看到这幅惨样都是眼神一凝,这完全是设私行,还把人伤的如此重!徐夕悦只眼神微变,接着便恢复如常,指着冬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下人回道“回大小姐,这小丫鬟犯了错,夫人让发卖了出去。”
“她被伤的这么重,就这么发卖了,她还能活得下去吗?”
徐夕悦淡淡发问。这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那下人有些犹豫,不知道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磕磕巴巴的道:“这……可是……小人也是执行夫人的吩咐。”
徐夕悦想了想,道:“把她给我吧,我买了。”
话音落,素言和暗七便上前将冬儿从那两人手里夺了过来。素言和暗七皆是会武的,况且暗七还是恒亲王府出来的人。又有大小姐杵在旁边看着,这两个下人自是不敢反抗,乖乖的交出了冬儿。但是却不敢就这么走了,犹犹豫豫的说道“这……大小姐……夫人吩咐的是卖到外面烟花巷子去……”听得这话,徐夕悦还没说什么,素言就先忍不了了,狠狠了瞪着那两个人怒道:“我们小姐说了,这个丫鬟我们小姐买了,你们只管回去禀报,把这丫鬟的身契送过来便是!”
那两人不敢再说什么,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冬儿这时已经要坚持不住了,头一点一点的,好像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样子。“快,送她回院子。”
徐夕悦急道。暗七赶紧半蹲下身背起冬儿往芷兰院而去,素言在后面扶着冬儿免得摔了。到了芷兰院,将冬儿轻轻的放在床上趴着,几人合力将冬儿的衣服褪去。见到身后的伤口时,几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竟将人打的这么重!冬儿的身后已经烂了,血不停的冒出来。“快去拿止血的药!”
徐夕悦一边说一边坐在床边摸了摸冬儿的额头,已经很烫了,必然是发烧了的。又为冬儿把脉,冬儿伤的极重,再拖下去,很可能连命都要没了。这时,素心已经拿来了止血的药包,徐夕悦将药包递给暗七吩咐道:“暗七给她上药。”
又转头急着吩咐其他两人,“素言去查清楚是怎么回事,我马上写个方子素心去妙仁堂找何大夫,让他带着这些药过来。”
“是。”
几人应是,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徐夕悦写完方子回到床边帮着暗七一起给冬儿上药,止血的药撒在裂开的伤口,蛰的生疼,冬儿忍不住发起抖来,一个劲儿的喊疼,人都有些不清醒了。幸好有暗七在,不然徐夕悦一个人还按不住她。待上完药两人都已经累的不行了。这时素言也回来了,满脸的凝重愤怒。几人来到外间等着素言说打探来的情况。“苏夫人简直是私设刑罚枉顾人命!”
素言第一句话便气愤的不行。徐夕悦和暗七没说话,听着她继续说下去。素言深吸了口气,压下那股火气才继续说下去,“冬儿的伤是苏夫人命人打的。原因就是冬儿在上菜时不小心将汤撒了出来,苏夫人便命人责打冬儿,还是当着院子正被苏夫人折腾罚站的姨娘们。”
素言说着声音都带了些哭腔,显然是气的狠了,“说是用冬儿来威慑那些姨娘吓唬吓唬,便命人狠狠的打。打完还不算,还要把冬儿卖去烟花之地,说是让那些姨娘看看敢惹她生气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