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顾海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前面光叔的背影，被方伟铭拉了拉衣角，让他注意形象。此刻他是个服用了刺激神经中枢毒药的“傻子”，眼神不能太清明，容易暴露身份。顾海洋随即反应过来，又是一副傻乎乎的表情挂在脸上。一路走过，仿佛进入了一座宽敞无比的隧道。应该是把这座山的一大半都打通了，里面不但修建了街道，马路，还有商店，学校，工厂。二层的小楼房也修建了不少，全都是用石头砌的，应该是当初挖山洞时留下来的。乍一进来这地方，仿佛到了一处很大的防空洞。再仔细一瞧，这里头俨然是一座不小的城，里头生活的人肯定不少，连学校都有，起码得有大几千到一万人居住。顾海洋和方伟铭两人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在心里设想，单凭他们两个人能不能把这里的秘密带出去。也不知道胡明和刘全来了没有，知不知道他们已经安全进了这地方。此刻被惦念的胡明和刘全正在岗亭里不敢动，实在是不认识这里头的谁，连个打掩护的人都没有。好在岗亭里头有张小小的写字桌，还有抽屉，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本登记簿，上面的字全都是繁体的。登记簿上面有四个人的名字，一个叫刘阿五，一个叫刘阿八，一个叫王阿二，还有一个叫张阿轻。根据上面记载的时间，胡明和刘全弄死的人是刘阿五和刘阿八，中午十二点，王阿二和张阿轻会来换班。现在是早上，还有几个小时可以安排。胡明和刘全一合计，必须把王阿二和张阿轻给灭了，不然他们的身份会被曝光。等待后面的人来会合是件很痛苦的事，两人不敢一直开门出去，只能心急如焚地坐在岗亭里煎熬着。胡明实在等不下去，一个人在周边转悠，看见有人过来就不经意地避开，怕被人认出来是假冒的。出去转了好一会儿，发现这里头的地方非常大，跟座小县城似的，应该是把一座山的底下大部分都掏空了建起来的。也不知道谁那么大本事，想到会在这里建个基地，要是不妨碍到别的国家，还真没谁会寻来这里灭了他们。学校里的人好像不多，工厂的人也寥寥无几，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早期应该比较热闹。这会儿的人似乎少了很多，难道是都派遣出去了？还是在猫在别的地方？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胡明出去了一圈回来，告诉了刘全他看到的和走过的路线情况，刘全跃跃欲试地出去了，他要朝另一个方向走，看看能发现什么。他走的是胡明走过的另一边，这里没什么人，比较荒凉，走了好久，来到一个看着像是部队训练场的地方。一排排的石头屋子像是营房，只是里面根本没什么人，就几个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的老兵，其他人没见。听了一会儿，老兵们说的全都是不堪入耳的黄段子，几个人听的哈哈大笑。刘全心里明白，这就是当年这支部队会被灭掉的原因，当兵的没有军人的责任和担当，也没有严肃的军风军纪。到处随意烧杀抢掠，祸害老百姓，时至今日还是这样，难怪会被人抛弃，只能躲在这公海的山洞底下偷闲磋磨一生。绕过这地方，刘全又往前走了许久，来到一个像是仓库的地方，推开门进去，里头的枪支弹药看着不少，几乎成了废铜烂铁。即便是这样，刘全觉得也不能小瞧这地方，还是把它们毁掉的好。看了看四下无人，他悄咪咪地潜进去，利用自己对弹药的熟稔，很快弄了几个炸弹安放在仓库的四周。又做了引线，然后点燃，关上仓库的门，偷偷摸摸地走了。只要半个时间内没人来查看，这个仓库将会成为一片火海。回到岗亭那边，刘全把自己做的事都告诉了胡明，他愣了一瞬，随即赞同地拍拍刘全的肩膀。“干的好。我发现这里头的人大部分都麻木了，咱们来了这么久，根本就没人发现异常。”
胡明按照自己的思维分析，“在他们的认知里，只要是能进来的人，那就是他们自己人。”
刘全也感觉到了：“你分析的不错，似乎没有人会怀疑他们这里进来了旁人。刚才我走了那么远的路，明明无意之中被远处的人瞧见，可他们就像是没瞧见，自顾自走了。当时我还纳闷，这会儿被你一说，好像就是这个意思。他们根本不知道咱们是外来的，只要不近距离接触，就没谁知道咱们的身份。”
胡明哑然失笑：“他们有这个认知很好，会帮我们省去很多的麻烦。眼看炸弹就要爆炸，再验证一下这里头的人有没有危机意识，如果没有，争取晚上就把他们全都拿下。”
刘全也有点激动了起来：“好！咱们俩这会儿开始谁都不要轻易离开，看着他们的反应。我估摸着，没人会在意仓库的爆炸。那地方就是堆放破烂的，炸了也就炸了，翻不起什么水花来。”
半个小时后，“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响了四下，之前刘全看见的那几个说黄段子的老兵，起身瞧了眼被炸成废墟的仓库，啥话都没有，回来后个个又坐下了，继续说他们的黄段子。似乎仓库炸了跟他们没什么关系，还是说黄段子比较重要。这里头的人为什么会这样？都是被形势逼迫的。一开始说会带着他们出来吃香的喝辣的，大家拼了命跟着出来，想过上自由自在，纸醉金迷的生活。结果跑出来一看，人家根本不收留，只能留在这公海边上的山上做野人。好些人就想回去，毕竟那里有父母妻儿，家乡故土。逃走的人被抓住，没有一个留活口，全都被弄死了。有人潜逃成功，还没回到家，见到亲人，就被之前潜伏下来的那些兄弟给灭了。不敢逃的人就只能听话地开始干活，把山底掏空，挖了一个好大的防空洞，暂时有个栖身之处。只是，他们属于孤魂野鬼，没有国籍，没有哪个国家承认他们的存在，久而久之，大家都对这地方痛恨万分，个个都变得麻木不仁，得过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