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浩不以为然,压根就没将夫人这话放在心上。余老爷是个聪明的商人,家产给谁,一目了然,他绝对不会做出风险高回报少的事。夫人被他这态度气极,“你啊你,再这么荒唐下去怎么得了,别人家儿子二十出头,孩子都好几个了,你这连个子都没看着。”
“那还不是她们肚子不争气,留在院里也是浪费钱,娘,不如找个机会把她们休了,重娶几个。”
看余浩那兴奋的模样,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惜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宠也没法。余浩面对自家娘亲,什么话都不避讳,他道:“娘,我看那个小哑巴就不错,要不把她弄我屋里?”
夫人蹙眉,“小哑巴?你说余南音的妾?”
她一巴掌打在余浩头上,“什么东西你也敢要,那穷乡僻壤买来的野丫头低贱得很,把你那眼光提高些!”
夫人怕再待下去忍不住又打自家宝贝儿子,只好赶紧走人。余浩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随意挠挠,继续睡觉。夫人气得不行,走回去的路上还在跟嬷嬷数落他。“要是真有一天,老爷半分财产都不给他,他都没地哭去。”
嬷嬷安慰着,夫人又道:“那哑巴在干什么?”
嬷嬷:“今早找下人要了木头。”
“木头?”
夫人轻蔑道:“真是乡下来的穷酸货,只知道玩些不入流的东西。”
嬷嬷赔笑,两人远去。余南音的院子中,月夏一大早就开始捣鼓木头,下人在一旁看得迷糊。“小姨娘,你这是做什么?”
月夏比划几下,下人看不懂,面对着月夏如星闪耀的眉眼,他总是会忘记月夏是个哑巴。他只好挠头道:“那你小心着点,别把手伤了。”
月夏比了个‘ok’的手势。下人跑进屋里,跟余南音汇报了月夏正在做的事。余南音翻着书,“她待着也是烦闷,好生看着。”
下人:“看着呢,不过少爷,小姨娘不会说话,平日里你不觉得沟通有些麻烦吗?”
余南音:“不会。”
就算不会说话,那一举一动也能表达她的意思。有时候动作要比语言可爱。下人不明白这两人,只能时不时进出,把月夏的进展跟余南音说。忙活一整天,月夏洗了澡,熟练的溜进被子里,抱住余南音。“手上这是怎么了?”
男人掰开她的手,指着上边的伤口。月夏困,没有解释,但无非是弄木头时伤的。余南音拿来药膏,给她涂抹着。她年纪小,手也小,却是从小干了不少重活,所以手心肌肤粗糙,不太好看。男人一边抹着,心口一边揪着。隔壁余浩那边的妻妾花费无度,丫鬟傍身,随便走出去都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少奶奶。可月夏自从进门以来就朴素得厉害,除了这身还算合适的衣服,其他丝毫看不出富贵的模样。这都是因为跟了他这个废人,如果他能为余家做点什么,为这院子争取福利,月夏也不会被那些下人置喙。手上被涂好药膏,月夏立刻变回之前的姿势,跟个树袋熊般。余南音常年生病,体寒,这么抱着月夏,就跟抱了个暖炉般,十分舒服。他摸了摸月夏的脑袋,抱着她入眠。……历时三天,月夏做出了个简易轮椅,她推着那不太漂亮的东西,进屋找余南音。老爷忙,夫人就代来看看余南音,她此时坐在床边,瞧了眼月夏做的东西,笑出声来。“原来你这几天在捣鼓这个,这不就是下人们用的推车吗,无聊的话不如好好学习刺绣书画这些。”
余南音看见他家小媳妇垂下手,那平日里笑盈盈的眸子此刻盛满失落,他顿时有种从床上冲下去抱住她的冲动。“娘,那是我让她做的小玩意,无须责怪。”
夫人回眸,浅笑着,“听夫君的话还不错,是个乖顺的,你爹让我送来的补品记得吃,好好养身体,别太劳累。”
乍一听,夫人是个慈母形象,余南音没多在意,只想赶紧应付,让她离开。夫人没在这充满药味的屋子里久待,离开时斜了眼月夏,鄙夷目光很是明显。月夏垂着头,跟个被罚站的小可怜般。余南音朝她招手,“过来。”
月夏没动,傻傻站着。男人顿了下,相处几日,月夏太过温顺,他怕是忘了,谁都有脾气。思及此,他柔声道:“你做这个,可是为了让我随你一同出去?”
月夏点了点头。“是我疏忽,没有注意到你这么想我陪你出去……”看见月夏摇头,他道:“你是想我出去走走?”
月夏点头。余南音眸光微敛,朝她招手,“过来吧。”
月夏这会儿才乖乖过去。她坐在床边,余南音握住她的手道:“傻瓜,若是出去,坐马车也行,你做的这东西,就留在院子里平日推着我,可好?”
月夏点头,总算开心了些,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下。她刚想退开,腰肢却被男人勾住往前一送。月夏眼眸睁大,却是没想到他突然这么主动,一时之间忘了动作。男人没有经验,浅尝辄止后觉得不够,又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月夏只觉得他试探地很小心,故意逗弄回去,男人身子微僵,却是没有放开。半晌,他松开来,月夏唇上水光粼粼,一双眉眼犯着迷糊,湿漉漉看着他。男人喉头微紧,宛如干渴的鱼儿,幽幽盯着她。“月夏。”
他轻轻唤了声,嗓音染上沙哑。月夏眨巴着眼,忙将一旁放凉的药汤端过来喂他。男人泄气,无奈的看着她,张嘴喝药。次日一早,下人准备好马车,两人刚出府,就被余浩拦下。“弟媳可是要出去?”
他率先跟月夏打招呼,才朝余南音看了看。月夏点头,缩到了余南音身后。那避而远之的模样,让余浩更为不爽,但她年纪小不懂事,肯定是余南音授意的。余浩摇着扇子道:“余南音你足不出户,不如我带弟媳出去转转,况且你那身子,劳顿多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