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为她做的。“对。昨天是第一次。”

蒋远舟大方承认。也是，他一个大少爷，根本不需要他自己动手的。蒋远舟盯着跳跃的火焰，等水烧开，他不看她，问道：“那，我……昨天晚上做的东西是不是特难吃？”

问的时候，语气小心翼翼地。他还很清楚记得，昨晚她草草地吃了两三口就说饱了。“还好。”

“你别安慰我。”

向阳笑出声，火光映在脸上多些粉色：“没骗你，真的还好。”

老实说，她昨天恍恍惚惚的。食物咀嚼在唇齿间，她根本感觉不到味道。只是简单地把食物咽下，抵消胃因为饿翻腾的灼烧感。“妈做饭很好吃。”

提到慕容秋的手艺。“恩，她最喜欢做饭的。”

慕容秋在他耳边最常念叨的一句话是，想要抓住一个喜欢人的心，最重要的是抓住那个人的胃。曾经，他对此还嗤之以鼻。现在想想，年少的他太无知，就应该跟着慕容秋身后好好的学血。至少，现在他能狠狠地抓住向阳的心。悔不当初。话题断断续续的维持，在一两秒中间话隙间，蒋远舟用汤勺搅拌。腾起的火焰燎着锅底，散起氤氲水气，白米咕噜滚动着。“粥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水开就好了。”

向阳说话时，不经意扭头看了一眼蒋远舟。看到他眉目直直地盯着前方，专注认真。而旁边的人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目视，扭头作出相应地动作。于此，双眸对触，视线不可避免地交汇在一起。彼此都仿佛把彼此尽入眼底里。蒋远舟对着她，同样的专注而认真。心不可避地猛跳动一下。‘咯噔’一声。猝不及防。“好了。”

掐在最尴尬的时候，水煮沸了。米汤顺着咕噜起来的泡沫翻涌。溅出的汤水落在灶台边上，发出呲呲声响。将尴尬打破，蒋远舟移开目光，将火慢慢关小。拿着汤勺在锅里晃动，看见米粒不断在水中翻涌滚动。他喉结微动，沉声问：“这就好了吗？”

“还没，水好了。用小火在温会儿。”

空气里已经散着白粥的清香味。蒋远舟点头，拿起锅盖盖上，聪明地在中间留出一条缝儿来，让烟雾顺着渐渐散去。顺势，两人都很自然地望着后面多退一步，安静地等着白粥再次煮开。半响过后，还是由着蒋远舟将平静打破，他唤她：“向阳。”

向阳身微颤，还是给出他回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都开始变得害怕从他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向阳，你昨晚做噩梦了。”

“我知道。”

她眼眸垂下，大半的阴影遮挡在眼帘前。对于做噩梦这种事情，她早就见怪不怪，渐渐成习惯。“你梦见岳父了对吗？”

向阳点头，她说：“我梦见爸爸出车祸的场景。他看着很痛苦，伸着手向我求救。”

她当时不在现场，可能自己现实发生的场景要比她梦中惨状百倍。可一在梦里见到血淋淋的画面，她就不受控地哭喊出声来。“爸爸一定很痛苦。”

沉默几秒后，她将双手覆在脸上，遮挡住自己流的眼泪。“向阳。如果当初出车祸的人是我，你也会这么痛苦吗？”

蒋远舟忽然这样问她。问的她莫名恐慌起来。她松开后，定定地望他：“你什么意思？”

“就是问问。”

蒋远舟语气轻松，甚至带着微乎的嘲讽。“我只是好奇的想知道，我在你心里面还重不重要。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事，你会不会一想到我就落泪，会在梦里反复的梦见我。”

他说的一切都是如果。这样的如果落在向阳的心里，成了沉甸甸的枷锁。她眼眸里的颜色涨红的更厉害，鼻尖浓稠的一酸。“你别说这样的话，这样不好。”

她红脸颤声道，手捂在唇边，“能活着是多好的一件事，干嘛不好好的珍惜呢？就算是你，我也不希望出事的，我身边的任何人，我都……”她说不下去了。哭声最后淹过说话的声音。向阳问：“蒋远舟，你是在逼我留你身边吗？”

所以故意说这样的话折磨她，摧残她绷紧的神经。“不是的，向阳。”

蒋远舟沉默好久后才出声，用力吸一口气后才将情绪平复下来。“我没有逼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认清自己的心。明明你的心里面还有我的不是吗？”

蒋远舟问：“你昨天除了梦见岳父，还梦到了些别的吧？”

心思被猛地戳中。向阳抬头望他，一时间，慌张失措。“你……”他是怎么知道的？蒋远舟眸光深沉地盯着她，唇边挂着淡笑。“你昨晚喊我的名字了。”

停顿几秒后，他继续说：“你喊了很多遍。”

声嘶力竭。蒋远舟很清楚地感觉到梦里的她的难过，抓着他的手上还落着深红的痕迹。向阳垂下头。她在梦里不断奔跑时，画面跟着转变。最后另外惨淡的一幕落在她眼前。同样是车祸，同样是轰炸的场面，只不过坐在车内的人从向震宇变成了蒋远舟。她大声唤着他的名字，极力想把昏迷中的人给唤醒。拼命地跑，刚要走进，一切又被火光炸裂开。白光闪现，眼前的所有被炸的粉碎。蒋远舟，就这么没了。“向阳，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回到我身边，让我好好的照顾你。”

向阳不语，无力地垂着头。豆大的泪珠顺着脸庞不断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