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他就确定下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有一些小小的激动。童颜没想到这么轻易就问了出来，立马掏出了纸和笔，精神一振，问道：“小冉是谁？她跟村长是什么关系？”

这张照片既然是从村长的家里搜出来的，这个人必定跟他的关系匪浅。“他们能是啥关系，小冉给村长生过娃，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大伯似乎是想到了自己以前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浮着一丝淡淡的笑，不过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眯起眼睛，眼睛里的光黯淡下来，“不过她命苦啊，来到我们村子里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都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

“死了那么长时间？”

童颜微微瞪大了眼睛。其实在看见照片的时候，她就知道照片上的人已经不在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放在遗照的后面，可是没想到她人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了。二十多年，那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可能连她自己都根本没出生。二十多年前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村长不把她的照片光明正大的摆出来，而是要放在一张白纸的后面，带着全村人跪拜？苏离的脑海里隐隐有什么闪过，他突然问道：“她是这起杀人案的第一个死者吗？”

“第一个死者……”大伯微微一愣，皱着眉头沉吟半晌，看上去有些不太确定，“如果是李四杀的人，那不应该啊，那个时候他都没出生呢，但是她的确是我们村里近五十年来第一个非正常死亡的人，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只是有一天，下了好大的雨，村长那个时候还是前任村长的儿子，小冉住在山上，她说自己喜欢住山上，所以就一直住在山上没下来过，那天下雨，天气特别糟糕，第二天就传出了她的死讯，连尸体都没有。”

“小冉是村长的恋人，然后在那一夜小冉死了，死因不明……对了，你不是说小冉给村长生过孩子吗？那孩子呢？我们怎么没看见。”

童颜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去村长家里的时候，村长家里面除了他以外，一个人都没有。家里的布置也看上去就像是单身了一辈子的老光棍一样。“都说了小冉命苦，她死的时候被她孩子看见了，本来就是个刚出生的婴儿，又在雨夜里面嚎了一晚上，但是山上没人住啊，我们村子里又隔得远，听不见，没来得及去救他，第二天就没了。”

大伯长长的叹了口气，很是惋惜。他在回忆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眉眼很柔和，连常年为生活劳作而皱起的眉纹，也渐渐的散开了。苏离不动声色的瞧着他，冷不防的抛出一个问题来：“小冉不是你们村里人吧？”

大伯一愣，像是很讶异他怎么知道一样，点点头承认道：“没错，她是一个小姐，富家小姐，来我们这里旅游的，谁知道这一来就看上了我们村长，非他不嫁了。”

在他的叙说里，童颜大概能够想象得到当时是个什么样的情景，有些奇怪道：“一个富家小姐，她看上了你们村长，还给他生了孩子？她家里人不会反对吗？”

在当时的社会，人们阶级意识还没有完全消散吧，谈婚论嫁，终究也离不开门当户对四个字，很多人的婚姻都是包办的。可以想见，他们一个资本主义跟一个无产阶级的结合，注定是不被看好的，也注定情路坎坷。“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大伯挠了挠头，憨厚的笑着，“具体的事情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连村长的爸也搞不清楚小冉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