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口的时候，战寂寒却将那根烟夺了回来，放进自己口中，绷紧脸说道：“一个女孩子家家，学什么男人，好好的抽什么烟？”

战寂寒的心里充斥着愧疚以及沉痛。虽然他该说的都和厉北擎说了，但是他心中的结还在。他把他兄弟最爱的女人给整没了！而，现在，他还要自己的兄弟在敌人面前演戏，为的就是捣毁整个殷家！如果自己不是一名军人，不是代表祖国执行任务，他真的想要骂自己一声操蛋！可是——为了国家，过了人民，他除了将殷家的人狠狠收拾之外，似乎只能在这里抽抽烟。影看着自己那只被自己吸过的烟，重新回到战寂寒的口中，微微一怔。这根烟，她才吸过，他就这么接着吸？要是平时，影肯定要炸毛了。但是，看着战寂寒一个人抽着闷烟，半眯着眼，一言不发的模样，她倒也没追究。“战寂寒，自责不抵用……”影撩了撩刘海，缓缓地说道：“抵用的是怎么把别人欠咱们的，怎么还回来？还有我们得帮那个女人收好尸。”

死者为大。战寂寒摁灭烟头，点了点头，想到自己答应过厉北擎的话。这一点，厉北擎不方便做，他说过他会派人做的。战寂寒睇向影：“影，我的身份特殊，不方便去现场。我的人，大部分和殷家交手过，他们都有我们的资料。所以，我已经联系好了，让你以法医的身份进到现场。你帮我把人带出来，不管是尸体，肉块，还是已经烧成的废渣。”

影以前在金三角见惯了这种血腥场面，听了战寂寒的话，微微点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这样……”影如宣誓般地说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帮你办好的。”

＊＊＊＊山坡下方。发生事故的地方已经被荧光黄色的隔离带给隔开了，里面是已经烧焦成灰色骨架的车子残骸。火灭了，但是当山风吹过的时候，空气里面还是会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浓烟。法证部的警察拿着镊子和塑料袋正在现场搜集可以用到的证据。“这烧成这样，你说人的骨灰和这车子内的部件混在一起。你说咱们带回去的到底算证物，还是算骨灰？”

“咱们做这行的没人胆小，但是哥们认真工作！别说这种话，让人觉得怪恶心的。”

“……”毕竟，活生生的一个人，因为一场意外，说没就没，快烧成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戴着口罩，向警戒线外的警察出示了证件，便低头从隔离带下穿了过来，走到那辆残骸边。烧焦的味道，谈不上恶臭，但是却是呛人的刺鼻味道。女人却像是闻不到似的，打开自己随手带的银色手提箱，就开始在车辆残骸里寻找什么。看见她不断地翻找着，一个法证部的男同事不禁问道：“你怎么看着有些眼生？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新来的？”

影捂了捂自己的口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嗯，我是新来的。”

“那怪不得看着不熟……”男同事自言自语道：“看你找的那么认真，是不是在找那个女人的骨灰啊？那火烧起来的时候，你是没看到，都烧到山林里的树了，消防局怕这火烧到森林里面，引起森林大火。可是，这火势太大，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这火扑灭了……”虽然这个男同事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可是影根本不为所动。烧成灰？以前在金三角无国界区域，她见过杀人放火的事情多了。就算再猛烈的火焰，再惨烈的现场，都不可能找不到一副相对完整点的骨架。只有可能因为撞击或者焚烧，散乱开来，还不可能找不到尸骨骨架。影答应过战寂寒，那她就一定要做到，不能让自己在他面前食言。就这样……影没管那个男人，继续在废墟之中寻找。可是，当一天下来，影仍然是什么结果都没有。晚上，她接到了战寂寒的电话，一看是战寂寒，她站到偏僻处才接通。“喂——”“怎么样？我要那个女人的尸骨，你有没有带出来？”

“没有——”“没有？”

“战寂寒，我没找到人的尸骨……”影想了想，把自己猜想的结果说了出来：“如果不是人为有人带走这个女人的尸骨，那就是这个女人……没有死。”

闻言，那边的战寂寒沉默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叶小眠死了，是谁在警察眼皮底子之下把人带走的？如果叶小眠没死，那又是谁带她逃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