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见的，肯定是你。”

慕连城抿唇不语。于谦又说，“要说活该也是林小姐她自找的，明知安庆阳是那样的人，还要做这种铤而走险的路，若是相安无事也就罢了，却是……”“对了，跟我妈说一声，林止歆找到了。”

说罢，慕连城还是抬步出了病房门。既然来了医院，慕连城顺便去找了文月梅当时的主治医生——朱医生。朱医生刚下了一台手术，得空在办公室休息。慕连城走进去，“朱医生。”

“您是？”

“我是文月梅的朋友。”

朱医生愣了愣，悻悻然一笑，“我的患者，我记得，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就过来看看。”

慕连城环顾着四周，有意无意说着，“我朋友过世这么久，我始终不能忘怀，常常怀念。”

朱医生尴尬，“……”“在她将去的那段时间里，我忙于工作，以至于和她相处的机会甚少。朱医生你是和她接触时间最长的了，你能让我讲讲那段时间里，她过的开心吗？”

“……”朱医生继续尴尬脸，他揉了揉眉心，“呃，文月梅吧她，其实最挂念的还是她女儿，她一直夸她女儿读书成绩优异，人也很善良，呵呵。”

末了，他又说，“其实我跟她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多啦，就是偶尔查房的时候聊一下，其他没什么的。”

…………顾沁来到朱医生的办公室门口，准备进去，听得里头传来谈话声。她悄悄探出了头去，看见慕连城也在！她一愣，站在门口没动，听着他们谈话。…………“也是。对了，朱医生，文月梅去世的那一天，抢救工作是你做的吗？”

朱医生脸色微变，遗憾道，“是我…是我没把她救回来，老天作证，没有谁比医生更想救患者的命。”

慕连城上前，拍了拍朱医生的肩膀，“我理解。文月梅的病例，其他医生也做过研究，说朱医生开的药和治疗过程完全没有错。”

听此，朱医生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他讪讪一笑，“是吧，所以请别把文月梅的死怪到医院的头上了。出于人道主义，医院也做出了相应的安抚赔偿。”

门外的顾沁，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免握了拳！如果医疗过程完全没有错，那么文月梅血液中的细菌是从哪里来的！“唔，确实，不过……”忽而，慕连城的声音凉了一些，“那文月梅血液中的细菌是怎么来的？”

顾沁心下一紧，他竟然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这时，一个小护士急匆匆跑来。“朱医生，送来了一批伤者！”

朱医生快速起身，“我先走了，先生，节哀顺变。”

顾沁赶紧假装路过的样子，待朱医生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失神的停下脚步。“你怎么在医院？”

头顶传来一道焦急的男声，“是哪里受了伤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慕连城把顾沁板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她脸上的痕迹。“你这脸怎么了？”

顾沁难为情的摸了摸脸，咧了咧嘴角，说，“没什么，跟顾澜澜打了一架。”

“疼不疼？”

可把慕连城给心疼死了。“不疼，顾澜澜还让我揪掉了好多头发呢，她那才叫疼。”

慕连城看着眼前的小人儿，真是又气又心疼，想拧拧她的脸蛋，又舍不得，只在她的鼻尖儿上刮了刮。“你和朱医生的谈话我听见了。”

他心下微怔，“嗯。”

“现在就是不知道当时病房里发生了什么。”

顾沁搅动着十根手指头，“总觉得离真相越来越近，可我丝毫看不见头绪。”

“我明知道顾澜澜肯定做了什么，却毫无证据抓住她的那种无力感！你知道吗，那种感受……为什么病房里没有监控呢……为什么！”

她难过的攥住他的衣袖，低声呢喃，“你懂吗？”

“我懂。”

他将她的手裹进掌心，一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好比，我知道那细菌不出自你妈妈的本身，可却无从得知这细菌的来处。”

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林止歆在前面跌跌撞撞的跑着，于谦在后面追。顾沁摇了摇慕连城，“慕先生，是林小姐。”

“走。”

“连城，连城！”

林止歆看见了他，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我有话要对你说！三年前，三年前……我想起那张脸了，我想起来了！”

三年前。顾沁一怔，侧眸，见慕连城的额角，已渗出觅觅的细汗，而他的手力道越发的重，像要把她的手捏碎。“疼，慕先生，疼……”林止歆追上来，拦在慕连城前面，“连城，我终于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