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陷入角色的情绪里出不来了。可是在他面前，不由自主的就流露出几分别人难以窥探内心想法来。林夜微微一怔：“吃条鱼回回血？”

言白更懵，“啊？吃鱼补脑吗？我台词已经背的很熟了，就是……就是一紧张就说不出来……唉，江导今天都……”她一看江华年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和人说着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了。“紧张也是正常的。”

林夜不紧不慢的说道。言白忽的抬眸，目光落在他脸上，眸里水光还没来得及散去。其实对林夜来说，因为紧张忘词被导演训，这种失误是不存在的。可言白这样看着她。林夜莫名让人放柔了声音，“江华年训哭的人多了去了，你能撑住不容易。”

“真的？”

言白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不因为他凶我想哭。”

就是忽然之间明白自己和林夜之间的差距，压力和心理因素一起压下来，人不是铁打的，总会收到外界影响。言白忽然想到什么似得，“那夜神以前，被……训过吗？”

这是她第一次问起林夜的私事。林夜微顿，“当然。”

“那你当时是怎么调整的？”

言白顺着往下问，实在很好奇。林夜这种天之骄子……她还真的想象不出来他被人训的样子。“嗯……”林夜长到这么大，别说是训他，就是连个对他态度差的人都分分钟被怼的没有立足之地。言白这样问他，还真的挺难回答的。还是江华年那家伙不好。女孩子到底是比男人脸皮薄一点。这么多年了一点也不会变通。“不……不方便说吗？”

言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其实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也不是很想知道……”林夜面色如常：“可能时间太久了，我没怎么记得。”

“其实我这种被训多了的，也没怎么记得，主要是脑容量不够，要是都用来记自己被人训的事，那还有时间去想那些高兴的……是吧？”

言白似乎感到了林夜的安抚，心里有些甜滋滋，连看着他眸子都清清亮亮，煞是动人。林夜笑笑：“你这样想，很好。”

言白此刻看着他的目光很专注，有某种藏不住的掩饰不了的东西在流露。即便再迟钝的人无法忽视这样的目光。林夜：“你……”“林夜。”

林夜刚一开口，就被忽然走过来的乐佳笑着打断了，“不是收工了吗？你怎么还在这？”

“乐佳姐，你们聊，我先走了。”

言白连忙收回目光，和乐佳打了个招呼，逃似的走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她的自制力根本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光是林夜多和她说两句话，就晕头转向神魂颠倒的，更别说藏住自己那点小心思。林夜没来得及出声，言白一记提着裙摆走远了。“乐小姐。”

林夜唇边的弧度很浅，几不可见的，“没人告诉你连名带姓的喊别人很不礼貌吗？”

乐佳噎了一下。她和林夜是商影同一个班出来的，现在还在这行混着，而且已经到这种地位的，也就他们这几个。别人说起来，好像就应该关系很好。其实乐佳却知道，林夜这个人其实连和人维持一下表面的友好，都懒得去装。林公子。夜神。别人对他有各种各样的称呼，反而直接喊他名字的人屈指可数。而刚才那个……乐佳连名字都还没记住的小演员，却“林夜林夜”喊他。她以为林夜转了性子。却原来……并不是那样。林夜没有理会面前的女人，转身走了。“夜哥，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梁成很快走了过来，一看乐佳在他旁边，立马隔开对方的视线，礼貌的朝乐佳笑了笑，“乐小姐。”

开玩笑。要是林夜被女人缠住，他没有及时出现救主。这个月的奖金就要泡汤了。乐佳很快回过神来，面前恢复完美无瑕的笑容，“我有场戏一直都没找到感觉，老同学，帮忙对对戏啊。”

林夜这人并不怎么好接近，并且没有要装成一副休息时间也很热衷于加班的样子。乐佳搬出老同学来，多少有点拉近关系的意思。而且还是同一个剧组的男女主角。就算是林夜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乐佳风情万种的一笑，“作为回报，请你共进晚餐啊。”

梁成：确定不是得寸进尺吗？“共进晚餐就不用了。”

林夜说：“晚上六点，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乐佳：“好，那我六点来找你。”

林夜还是那不咸不淡的语气：“走了。”

梁成连忙跟上。不知道林夜心里在想什么。以前像这种同组女演员要求要对戏什么的，他从来都不会让人晚上来的。今天……太阳是从西边上来的吗？……言白刚卸完妆换好衣服，就接到了霍子航的电话。“小白。”

霍子航今天没在剧组，但显然已经知道了这边发生的事情。“老江这家伙真是……下次我帮你教训他，和夜神对戏有压力紧张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的演技我知道，这个角色肯定没问题的，收工了，我带你吃饭缓解缓解？”

“好。”

言白没多想，“还是我请你啊，你现在在……”“我马上就到，你到外面等我两分钟。”

霍子航那边好像在开车，挂了电话。言白说要和霍子航去吃饭。杨静立马就说自己有事先走了。看样子，恨不得直接把言白卖了似得。在旁边挑了个西餐厅，只要是因为小包厢环境比较好。霍子航有些诧异，“你上次不是说有家小饭馆的老板娘很熟吗？”

“额……今天想吃这个。”

言白岔开话题，“你、不喜欢吃吗？”

上次带林夜去吃酸菜鱼，结果被高叔高阿姨认为是男朋友隐婚老公什么的，这么尴尬的事情。言白实在是不能接受再发生第二次了。“可以可以。”

霍子航转过弯，“其实我对吃的不怎么挑的。”

言白：“……”这话真的就是随便说说。像霍子航这种阔少，所谓的不挑，真的就是随便说说。在包厢里点完菜，差不多已经六点。外面的天渐渐黑了。霍子航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我奶奶快八十岁生日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帮我去挑个礼物？”

“其实礼物倒不是很重要。”

言白笑着说：“她应该更想你带个女朋友回去。”

霍子航挑眉，“你也这么觉得？”

就是言白反应有点迟钝，这会儿也觉得刚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啊……是啊，要是你肯去和她中意的女孩子相相亲，估计就更好了。”

“相亲不靠谱啊。”

霍子航喝了口水，“陆翩安都相多少回了，除了结仇的很多，问题一点也没解决。”

言白试图解释，“那他不是特殊的吗？”

霍子航忍不住笑，“他是挺特殊的。不过……小白啊，你就没想过找个可以照顾你的吗？”

气氛一下变得认真起来。言白都没好意思继续吃，放下筷子，一脸认真的说，“想过啊，我还早就找了呢，就是他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我……”霍子航：“我缺啊，缺女朋友。”

言白：我又不是说你。“其实也不算很突然了吧？”

霍子航平时和她熟稔惯了。可真的一下子说到这个问题，还是有点不太自然，“你要是觉得可以，那咱们就试试。我会对你好的，反正咱们都这么熟了，也不怕……”“霍少。”

言白不得不打断他，“其实我们是朋友吧？很好的那种。”

“你……嗯？”

霍子航停下来，示意她先说。“朋友吧可以一起吃喝玩乐，互相帮助，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和想要在一起一辈子耳鬓厮磨的人还是不一样的。”

言白说的很直接，也很认真，“你是个很好的人……”霍子航：这是在发好人卡吗？“好好好，这种话很费脑吧？看把你累的，快吃吧，我就是被催婚催多了，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还卡那呢。”

霍子航开口打断她，把旁边的甜品推倒了她面前。言白埋头吃着。感觉无论说什么都有点尬，还不如埋头吃。微博忽然进来一条消息提醒。是林夜刚更新的一条微博。她点进去看清楚了内容，差点呛死。微博特别关注，内容来自刚刚：林夜：空腹对戏中，忽然想起来某人说自己做的蛋包饭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