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在夜神面前脑子秀逗了。”

言白：“……其实这句可以不说。”

杨静：“哦，那你待会自己注意一点，我今年还想汪哥给我发奖金的。”

言白：不发了。“言白，过来一下。”

副导演拿着剧本喊她，“这场戏，我再着重和你讲一下啊。”

要不要这么特别的着重好几遍啊？言白应了一声，“……马上就来。”

“情绪要悲凉，秋雨辞这个角色，一直都戚戚冷冷那种，但是这场又要格外不同一点，叶澜生出狱之后，马上要上战场，但还是特意帮秋家伸冤，放了秋雨辞……”张副导演讲的唾沫横飞，情绪激动，“而秋雨辞已经默默决定，离开之后就去敌国盗取布阵图，为夜澜生的军队争取最后一丝生还的机会。一个是明知道是死路还慷慨赴死的潇潇君子，一个是死里逃生之后，为了心上人不惜自己惜命的女子。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秋雨辞离开之前，亲了叶澜生。马上要分别，秋雨辞亲他的一下，一定要亲的悲凉，眼里有戏，一定要有！懂吧？”

“……我尽量。”

言白应得有点底气不错。江华年闻言，“什么叫尽量？这场戏要是拍不好，今天大伙都陪着你不收工！”

“我一定拍好！”

言白连忙连口。她真的一点也不怀疑江华年会说道做到。其实言白原本琢磨的还行。还是被人这么着重的提点了一下，却忽然不知道要怎么演了。亲林夜吗？那颗从来不和别人拍亲热戏的林夜！言白的脑子一下子有点容不下别的东西了。再看林夜。那人虽然也说自己在吻戏上没什么经验。但是光从这气定神闲的模样来看，可比言白要淡定的多。场务报幕，“开始。”

江华年和张副导演一起坐在摄像机后面看着。秋天的布景比较萧条，帮忙打光的工作人员也比平时多了两个。言白花了好久的功夫，才重新进入到秋雨辞的状态里。不去想吻戏，努力想着这场一条过。感觉要比想那些乱七八槽的要好得多。场景开始。“秋雨辞，你可以走了。”

牢头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样惹人厌烦。可说的，却是秋雨辞做梦都不敢想的一句话。两个把她从刑架上放下来，“定北侯亲自为你求情，命还真是好！”

秋雨辞：“你说……什么？”

距离叶澜生走出她隔壁的那个牢房已经一天一夜。她以为，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和叶澜生有半点瓜葛，可定北侯这个封号属于叶家，而叶家除了叶澜生……已经没有别人了。两人很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却没再说什么。直接把人送出了牢门。几步开外停着一辆马车，旁边站着的那人依旧是秋雨辞记忆中最美好的样子。“秋姑娘。”

叶澜生站在那里，抬眸看着她。好像一瞬间穿过了许多年，回到了他们初见时。那时候。叶澜生也是救她的那个人。只是很遗憾。好人……并没有将她救出深渊。秋雨辞并不怨他。她的怨的是那些金枝玉叶的贵人，怨的是为这个国家不惜赴死却害的家中老小全部送命的父兄。秋雨辞朝着他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走的很慢。身上的伤太重，要不是那一口气怨气撑着，她只怕活不到今天。终于。她站在叶澜生面前，嗓子是哑的，“侯爷。”

身子太过虚弱，一身囚衣全是血渍，整个人都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的强撑。夜阑生于心不忍的扶了她一把，“上车吧。”

“你就……和我无话可说了吗？”

秋雨辞看着他，忍不住出声问道。在狱中时，她曾那样对他冷嘲热讽。此时仔细想来，竟然连一句好话都没说过。叶澜生微愣，而后缓缓说道：“秋姑娘此去，当离皇城千里，切莫再回来了。”

秋雨辞：“就只是这样？”

叶澜生：“姑娘还想听什么？”

“是我……逾越了。”

秋雨辞看着他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把心里那些千言万语全都压在了心头。没人比她更清楚叶澜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从前不会做的事。即便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也依旧是不会做。并不会因为这些原因，有丝毫的变化。“此去山遥海阔，恐相见无期，姑娘……多珍重。”

叶澜生扶着她一步步走向马车，忽然低声说道。以后真是相见无期了。送走秋雨辞。他当夜便要领军出征。不止是她。这座皇城，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这些人或物，以后怕是都见不到了。秋雨辞忽然拽紧了他的手，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男人的唇有些温热，言白保持在快要碰到的距离，足够镜头捕捉，又不至于真的太占夜神表便宜。“卡！”

江华年喊，“退的太快了！”

言白登时红了脸。前面没离林夜那么近的时候，她感觉还挺好的。但是一靠近这个人，什么戏感都飞上天了。“重来！”

江华年说：“退回去两步，这一下是要吻的猝不及防没错，但是你的这个心理应该已经想了很多遍，眼神不该是这样的！又不是让你偷鸡摸狗，人都准备去死了，亲着这一下还怕被他砍死啊？”

两人退回原来的位置。言白已经完全不能抬头了。心里想了很多遍……江华年真是随便说一句。她都能躺枪啊。“不用紧张，我不砍你。”

林夜恰是时候的补了这么一句。言白：“……不好意思啊，夜神，我真不是故意的。”

林夜：“没关系。”

江华年：“重来，开始！”

画面回到叶澜生扶着秋雨辞走的那几步。总共也几米的距离，两人都走的很慢。彼此心里都清楚，今日一别，是真的再会无期。秋雨辞在上马车前，忽然转身留给叶澜生的那一吻，已经是她在这世上仅存的一点留恋。言白数着步子，临了转身的时候，林夜忽然拉了她一把。柔软的唇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贴上了上去。比起上次言白若有似无的那么一点。这回，唇间温热的触感，却已经在无比清晰的让人感觉到“吻”。即便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动作。两人之间的微妙而温存的气氛瞬间就扩大了四周的范围。一群工作人员们纷纷目瞪口呆。江华年喊：“卡！”

言白瞬间出戏，整个人都差点蹦起来，以最快的最后后退两步，忍不住摸了摸唇，“对不起对不起，夜神……我下次一定注意，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就站不稳了……”她还以为是动作太大没稳住，心里忍不住想：完了。这回真的要把夜神得罪狠了。林夜抿了抿唇，眸色幽幽的看着她，“注意什么？”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要亲到你的，这次一定不会了，真的……”言白语无伦次的保证。江华年：“就这么亲这么一下，你们两个还要讨论到什么时候？”

真是的。别的导演拍床戏、激情戏，都没见过这么费劲的。“为了不让你喊卡。”

林夜一句堵住了她的嘴。目光幽幽的看着言白，“所以，你刚才就一直在注意这个？”

言白有些不知所措的，“……嗯。”

林夜似乎是了然道：“难怪他一直喊卡。”

“什么意思？你知道为什么？”

言白只觉得是自己身上的出了问题，满怀羞愧，又想赶紧找出问题，解决了。“这种戏份，躲是躲不过去的。”

林夜一本正经的说，“你不如试试豁出去一次，也许我们就过了。”

“豁……豁出去？”

言白对这种形容实在有点接受无能。如果亲夜神是她豁出去的话，她真的特意愿意。“还是你觉得……对着我，很难下口？”

林夜眼角微挑，嗓音无端的沉了几分。“不是不是。”

言白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就是太想做点什么了，反而觉得不管怎么做，都有点像是在亵渎夜神。“我就是……太紧张了。”

亲夜神啊。言白以前连想都不敢想。林夜笑笑：“要不然，我先给你当人体模型，试几次？”

言白：“……”为什么要把这种祸害死人的话说的这么自然啊？！